杜天劫朝下方的二人招手示意，而他則順著那個孔洞，一下子竄到了高塔第九層。

　　楚子陽和司馬明空連忙來到柱子近前，這時一陣激烈的打斗之聲從上方傳了過來。

　　“不好！”見上面有特殊情況發生，二人擔心杜天劫的安危，連忙緊跟上去。

　　第九層是一個寬敞的空間，由于墻壁上燈盞的數量相比較而言要少了不少，因此這里顯得略微有些昏暗。

　　此時杜天劫正與一個身影纏斗在一處，他的對手體型較為瘦小，但攻勢兇猛，即便是以杜天劫元嬰巔峰期的修為也只能勉強招架。

　　而隨著楚子陽和司馬明空加入戰斗中，這局勢立馬發生變化，在三打一的情況下，那對手很快就落了下風。

　　司馬明空抓住機會連出三掌，每掌都凝聚著鬼修之力，這三掌全都打在那對手的身上，無一落空。

　　被這蘊含著鬼氣的招式擊中，那對手頓時痛苦地嚎叫起來，聲音凄厲刺耳，卻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

　　三人合力將其制服，這時楚子陽發現那“人”身上竟然布滿了細密的鱗片，就像是沒有進化完全的魚類或是蛇類妖獸。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杜天劫在剛才的戰斗中被這“人”鋒利的爪子撓了幾下，此時傷口還在滲血，因此他心中憋悶，恨不得直接將其弄死。

　　“呵呵，無知的人類，因果輪回，遲早你們會為自己的殘忍行為付出代價。”那“人”語氣陰森，目光中透露出無盡的仇恨。

　　“你他媽裝什么……”對方的舉動激怒了杜天劫，他抽出別在靴子上的長刃匕首，就準備給那“人”一個痛快。

　　“慢。”司馬明空突然出手將杜天劫攔住。

　　司馬明空不顧杜天劫疑惑的表情，徑直走到躺倒在地的那“人”近前，“你……是鮫人？”

　　聽司馬明空這么一問，楚子陽和杜天劫這才反應過來，二人仔細觀察那“人”，發現他恰好符合傳說中鮫人所具備的各種特點。

　　“呵呵，明知故問。殺了我吧，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鮫人怒目而視，毫無懼色。

　　司馬明空對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楚子陽上前把鮫人身上的綁繩悉數解下，然后三人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第八層的夜明珠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鮫人淚了，如此多的珍寶不應該存放在這里，還需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以防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最后從孔洞跳下的司馬明空自言自語道，實際上卻是說給那交過手的鮫人。

　　“走吧。”杜天劫嘆息一聲，“真沒想到，原本一直秉持成群結隊行動的鮫人，居然也會有落單的這一天，剛才咱們遇到的鮫人恐怕是鳳麟大陸所剩無幾的鮫人之一了，幸好司馬先生及時制止，要不恐怕我就犯下了大錯。”

　　“這鮫人不應該生活在深海中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遠離海洋的北水玄州內陸地區？”楚子陽有些難以理解。

　　“有一個傳聞不知你聽沒聽說過。”杜天劫清了清嗓子，“傳說鮫人善于用海中原料紡織一種極薄的絲綢，叫做鮫綃，輕而韌，表面極光滑，它可用于海中建筑及服裝，是一種極其珍貴的絲織品。”

　　“據老一輩人講，海上出現的海市蜃樓，就是鮫人們出售交換這種鮫綃的集市，誰要是能去到那里，就可以買到這種寶貝。”

　　“根據不完整的資料推測，北水玄州的這塊區域在很久以前是片內海，而這座八成是由鮫人制成的地下城，在千年前應該是完全淹沒在海底的。而海市蜃樓可能就是這種地下城經過光學原理在天空中的投影。”

　　“時光變遷，滄海桑田啊。”楚子陽聽后連聲感嘆，“那鮫人出現在這里或許是因為海洋經過千年的變化，已經變成了陸地，而它為了生存不得不適應陸地上的環境。”

　　“怪不得這地下城會規劃成這樣。”司馬明空沿臺階緩步向下走去，“我們進來時就已經發現城外側的建筑要比城中心密集，在變幻莫測的海底世界，只有外層足夠堅固，能夠最大限度地抵擋住海水的沖擊，里面的核心區域才可以得到較好的保護。”

　　“難不成環境的變遷是鮫人這一種群逐漸走向消亡的原因？”楚子陽問道。

　　“只能說是原因的其中之一。”杜天劫在一旁分析，“環境的變遷對于早就有過些許陸地生活經驗的鮫人來說，并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依我看，造成鮫人數量銳減的主要原因應該還是在于人禍。”

　　“從墻壁上懸掛的燈盞數量來看，需要的鮫人油最起碼得犧牲成千乃至上萬的鮫人，我猜測應該是人類修士為了鮫油和鮫綃而對鮫人進行瘋狂捕殺，并利用這地下城制成了地宮景觀。”

　　“那他們不惜背負因果，大費周章修建這現在都沒有人居住的地宮又有何意義呢？”楚子陽表示難以理解。

　　“或許這地宮并不是給活人居住的。”司馬明空回想了一陣，“我記得一些世家大族里族長級別的人物會修建大型陵寢來，而這里風水極佳，很可能被某個位高權重之人利用，成為自己最后的埋骨之地。”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人類修士為一己私利而去屠戮整個種族，這實在是太卑鄙了，難怪那鮫人會如此仇視人類。”楚子陽雙拳緊握，身體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唉，修真世界，弱肉強食，生殺大權掌握在強者手中。或許這便是鮫人一族的命數吧，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去后把進來的入口封死，不要對其他人提起我們在這里面的經歷，免得有些居心叵測之人做出違背道德的事。”杜天劫拍了拍楚子陽的肩膀，示意他想開些。

　　三人順著樓梯，一路走出九層塔，楚子陽等人正想按照原路返回，卻見遠處有數十個光點在不斷閃動，仔細看去，卻是一群人高舉著火把正朝著這邊徒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