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瑯城,陸離先輕車熟路地找了家即干凈又便宜的客棧住下,因為并非盛會時期,住店的價錢比陸離預算中的還要便宜不少。
經過簡單的休息,傍晚時分陸離走出客棧,在瑯城的街道上閑逛。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城東門。
城東門與其他地方相比,要熱鬧許多,由于瑯城東面的村落比較多,因此前來瑯城做生意的人經常選擇在東門附近就近設立攤位。
而瑯城最大的茶樓御風樓便位于城東,這御風樓高達九層,坐在最頂層可以俯瞰大半個瑯城。
茶樓人多嘴雜,說不定能得到什么對自己有用的信息。陸離打定主意,走進茶樓。
“一樓客人已滿,客官請隨我往樓上走。”
來到二樓,陸離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壺花茶,一邊喝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茶客們談話。
“兄弟,你知道嗎,據我一個在韓家手底下做事的表弟說,過幾天韓家的人要到咱們瑯城來。”鄰桌幾個客人的談話引起了陸離的注意。
“韓家的人來咱們瑯城干嘛?”
“嗨,準沒好事。”
“我看也是,這幾年韓家猖狂的很,仗著實力雄厚,把許多不肯依附的宗門都給滅了。”
“對唄,聽說前幾天,韓家的二少爺還帶著近十萬人,直接把北水玄州世家排名第五的林家給滅掉了,那叫一個慘啊,其他世家敢怒而不敢言。”
“那能有什么辦法呢,就算看不慣也沒有反抗的實力啊。世家排名第四的唐家的家主已經徹底依附在韓家門下,堂堂家主,為保門派周全,竟不惜成為走狗。”
……
陸離緊握茶碗的手因憤怒而微微發抖,他不能再任由韓家再這樣肆虐下去,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不出三年,整個北水玄州將會徹底被韓家統治。但依照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憑一己之力來力挽狂瀾,顯然是不現實的。
正在陸離思考對策時,就聽得樓下一陣喧嘩,隱隱能夠聽到有人發出驚恐的喊叫聲。旁邊的茶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紛紛起身,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陸離也擠在人群中,和其他人一樣扒著欄桿向下望去。
只見原本在一樓聊天喝茶的茶客們此刻都已經離開了座位,沿墻而立,面露恐慌。
一樓大廳的中央因此出現了一大片空地,而在那片空地上,卻有四個茶客并未離開,他們圍坐在一張桌子旁,身體呈后仰的姿勢靠在椅背上,仿佛睡著了一般。但眾人清楚地看到這四個人都是七竅流血,眼睛和嘴巴大張著,模樣恐怖。
陸離暗自調動一縷真氣前去感應,發現那四個人皆心脈迸裂,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大庭廣眾之下,四個茶客突然慘死,這使得前來的茶客感到一陣恐慌。
“店家,你們是不是在茶里下毒了?這幫人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死了?”
“對啊,管事的呢,趕緊出來,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
茶樓下此時一片混亂,在恐懼的支配下,茶客們將茶樓里的人團團圍住,就連跑堂的伙計都沒放過。
陸離不管幫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他迅速來到一樓,找了個即靠近大廳中央又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仔細地打量那幾具尸體。
尸體表面一片烏青,可以明顯地看到有蛆蟲在尸體上爬上爬下,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在空間里飄散,有幾個茶客實在是忍受不住,轉身跑出茶樓,接著扶著門口的老柳樹狂吐不止。
陸離見此情景,眉頭緊縮,從這四個人突然離奇死亡到現在,都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尸體怎么可能腐爛的這么快?
“大家伙兒都讓一讓,城東巡防營的人來了。”
堵在茶樓門口的人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通道來,五名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
在勘察一番后,并非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把這四具尸體抬到巡防營,連同桌子上的東西一并收好。”為首的人捏著鼻子,招呼其他的兄弟過來干活。
“慢著!尸體不能碰!”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陸離越眾而出。
“你是?”為首的人一臉警惕地看著陸離,他手下的兄弟也齊刷刷地望過來。
“不必緊張,我只是一個過路的。”陸離輕描淡寫地說道,接著他大步走到一具尸體近前,抽出隨身匕首,從那尸體逐漸腐爛的臉上挖下一只蛆蟲來。
“嘔……”為首的那個漢子沒想到陸離會做出這種舉動來,止不住地干嘔,“小兄弟,謝謝提醒,我們看到上面有蟲子了……請你趕緊閃開吧……”
陸離并不理會,自顧自地將手腕一抖,刀尖上的蛆蟲被甩在了木制的茶桌上,竟冒起來一縷青煙,只見蛆蟲掉落的位置被腐蝕出茶盅大小的一個坑了。
“我艸!”眼前的情況讓巡防營的人都不禁后退了幾步,他們這才意識到要不是眼前這個陌生青年及時出手制止,恐怕此時自己的下場也會和那幾具尸體一般了。
“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幾人連忙拱手致謝。“我看小兄弟是個行家,不知能否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唐家特產,噬心蠱毒,凡中此毒者,心脈盡斷,必死無疑,尸體迅速腐爛,況且只要是和尸體有接觸的東西,都會或多或少地沾染上毒素,各位要小心行事。”
在雙云門的時候,陸離經常到藏書閣里閑逛,他記得有一本專門記載各世家門派獨門絕技的書里,曾經提到過這噬心蠱毒,而書里所描述的情形與眼下極為相似,因此陸離才會迅速做出判斷。
提醒完眾人,陸離并不想出這個風頭,轉身快步走出茶樓,全然不理會后面人的招呼。
回到客棧,陸離躺在床上,回想著這起偶遇的離奇命案,那四個人是什么身份?是誰能下此毒手?兇手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人殺死?兇手和唐家之間又有著什么聯系?
一連串的疑問涌入陸離的腦海,讓他有些頭痛。長途的跋涉也讓陸離感到疲憊,他索性不再去想,閉上雙眼,倒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