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四周漆黑一片,街上行人車輛漸少,路燈熄滅。但公園并不寧靜,野狗咆哮,大地震顫,樹木搖晃,落葉簌簌。
微微星空下,飛鳥橫行,野獸出沒,各種可怕的聲音在幽暗中此起彼伏,直欲吞食天地。
天橋下,遠遠望去有一流浪漢,破破爛爛的腚子忽隱忽現,在這無聲無息的黑夜下,被月光折射的腚子像螢火蟲般在黑夜中閃爍,就像,黑暗世界中的一點希望。
慢慢靠近,可以看清那里有一個火堆,直徑足有半米,熊熊烈火燃燒。烈火之上,斜插著幾根樹枝,外焦里嫩的魚兒,在火堆上發出香氣,河邊波水粼粼,點點柔光擴散,一人正在河中洗澡。
雖說是人,卻更像野人!在21世紀的今天,所有文明進入電氣時代。如今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生活節奏繁忙,人人都為了更好的生活不斷奮斗努力。
電腦電視各種新媒體不斷橫空而出,而他僅有的一個破破爛爛的收音機,是他父母死后留下的唯一財產,放著80年代的歌曲,4周空空蕩蕩顯得格外詭異。
附近的居民都紛紛關燈入眠,這里靜得能聽見蟲鳴,像是與世隔絕獨立的小世界。
“呼呼呼……”
一陣冷風吹過,剛上岸的人一陣哆嗦,渾身濕漉漉的他,來到火堆烤火。
陣陣雷鳴從云層中傳來,烏云密布,遮天蔽月,一道閃電霹在老樹上,整棵樹木燃燒起來,又一道霹靂閃現,天空下起滂沱大雨。
黑夜中,人們已經酣然入眠,進入夢鄉,整個城市圍繞著一片祥和。
夜晚是蟲兒的夜晚,夜晚是野生動物的天堂。晝伏夜出的動物們開始摩拳擦掌外出覓食。滂沱而下的大雨似乎在預示著什么的到來。
下一個瞬間,萬籟俱寂,空間仿佛凍結一般,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大地開始劇烈搖晃。
天空變得扭曲起來,空中斷斷續續傳來各種短兵相交的聲音。身影閃過,留下幾片殘影,繼而消失。仿佛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岸上的人兒一無所知,跟著錄音機的節奏,哼著小曲,邊吃著烤魚,邊翻來本書看了起來。時間在他這兒,就好像特別沒有用的東西。
一衣袂飄飄的女子經過,駐足,看了一眼這個赤條條的漢子,不過著急自己的事情,又匆匆離開。
漢子,揉了揉眼睛,看著突然消失的女人。最近老是出現這種奇奇怪怪的人,穿的奇奇怪怪,來來去去不知道搞什么。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黎明時刻,又有幾個行色匆匆的人從天橋上經過,忘了一眼橋下的漢子,嘆了口氣接著趕路。
所有的一切都急匆匆的,顫抖的大地好像在懼怕什么,天上云朵聚集在一塊落下雨水點點好像在哭訴著什么,連那吹過的風,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不過,這一切好像和他,這個小小的人類小家伙并沒有什么關系。本來就身無長物,又怎么會害怕失去,本來就一無所有,只會更無所畏懼。
沒有追求,就沒有那么多煩惱,沒有欲望,就沒有那么多心思。連父母都不曾擁有的他,管他天崩地裂,管他世界末日。他擁有的只有自己的小世界。
烤魚的香氣,吸引來了幾條野狗,留著哈喇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火堆剩下的兩條。漢子隨手了過去,饑腸轆轆的野狗,狼吞下肚。似乎意猶未盡,對著眼前的漢子打起主意。
狂吠,猛撲。兇惡的眼神,直挺挺地盯著眼前人,像是盯著塊肉。旺地一聲,黑狗從漢子身后竄出,和兩野狗對峙。三狗撕咬在一起,黑狗渾身是傷。眼看,野狗就要咬斷黑狗的脖子,漢子用手臂去擋,被咬掉一大塊肉。抱著小黑就往街道跑去。
嗚嗚叫著的小黑,似在叫他放下獨自逃跑,漢子無語。被逼到巷子的垃圾堆一人一狗。
漢子被撲倒在垃圾上,隨手拿著垃圾朝野狗丟去。身旁陪伴的黑狗,是他這些年唯一的朋友,黑狗奄奄一息,漢子眼淚止不住滑落。拿起一個垃圾,猛然朝野狗頭上砸去。
一道雷光降下,漢子眼前一片漆黑。眼角的淚,無聲無息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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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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