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巴黎的第五天,也就是二月十八號那天剛好是韓馨蕊的生日。
她興奮的一早就爬了起來,因為趙奕辰說會帶她去法國的迪士尼玩。
她畢竟也是二十剛出頭的少女,對夢幻國度中的公主和王子充滿著憧憬和幻想。
從小她就喜歡聽童話故事,總是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遇上心愛的王子,然后跟他相親相愛的永遠(yuǎn)住在美麗的城堡里。
算起來,所有的迪士尼公園她都去過,單單除了巴黎迪士尼。
其實她來法國玩的次數(shù)很多,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去過這里的迪士尼。
不過,今天總算是可以去了,想想她還有點小激動。
她下樓才知道,原來趙奕辰來的更早,此刻正坐在沙發(fā)上優(yōu)雅的喝著檸檬紅茶。
“學(xué)長早。”她笑瞇瞇的跟他打招呼。
“happy birthday.”他微笑著從身后拿過一束香檳色玫瑰遞給她。
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上還帶著晨曦的露珠,她偷偷數(shù)了數(shù),依然是二十五朵。
上次韓允諾告訴她,二十五朵的寓意是‘希望她幸福’。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接過花,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淡淡的心疼。
“謝謝學(xué)長,這花好漂亮,我去插起來。”她飛快的跑開,生怕多逗留一秒就會忍不住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她警告自己,如果不能愛學(xué)長,那就不要給他幻想,因為這樣會把他傷的更深。
趙奕辰今天是獨自駕車來的。
灰色的法拉利四座硬頂敞篷跑車看起來著實拉風(fēng)的很,但因為風(fēng)大敞篷并沒有被打開。
不同于韓允諾賽車般的嘔吐開法,趙奕辰則開的又平又穩(wěn),讓韓馨蕊舒舒服服的欣賞了一下窗外美麗的風(fēng)景。
快到樂園的時候,韓馨蕊總覺得怪怪的。
她發(fā)現(xiàn),不僅在很遠(yuǎn)的地方就設(shè)了看守的人,而且路上竟然連一個游客都沒有。
這里不像是迪士尼樂園,倒像是某個富豪的私人領(lǐng)地。
她剛準(zhǔn)備開口詢問,車子已經(jīng)直直的駛進(jìn)了樂園大門。
趙奕辰將車停在粉紅色的睡美人城堡前,紳士的為她打開車門,藍(lán)寶石般閃耀的眼睛溫柔的看著她說:“歡迎我們的韓馨蕊小公主回家!”
韓馨蕊遲疑的下了車,四周望了一眼。
對,沒錯,這確實是迪士尼樂園,可是......
平時熱鬧紛呈的樂園為什么今天連一個人都沒有,而且他還把車直接開了進(jìn)來,難道是給他們包場了?
她狐疑的看看韓允諾,又看看趙奕辰。
“生日快樂,小蕊!”
趙奕辰笑吟吟地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如同魔法師一樣輕輕揮舞了一下,原本靜悄悄的樂園里忽然響起了生日歌。
緊接著,白雪公主,人魚公主,仙蒂公主,愛莎公主等等童話人物,一個接著一個出現(xiàn)在睡美人城堡前的演出臺上,為她共同高唱生日之歌。
而她身后駛來的是巡游花車,有米奇和米妮,唐納德和黛絲,小熊維尼,朱迪警官一系列卡通扮相的人,她們都附和著旋律一同為她唱歌。
一時間噴泉四起,空中飄灑著紅色的玫瑰花瓣,韓馨蕊好奇的抬頭看了又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架直升機在上空為她拋灑花瓣。
正當(dāng)她驚喜萬分,捂著嘴只知道傻笑的時候,身邊亦響起了歌聲。
趙奕辰正在對著她溫柔的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Katherine, Happy birthday to you!”
“這是你特意為我準(zhǔn)備的么?”她按耐住心里的激動問。
“嗯,你不是說過......”他陡然頓住,默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你不是跟你哥說過,你想住在這樣的城堡里面?”
她想起來了,她小時候每次去迪士尼的時候都會得意的跟韓允諾說:“你自己回去吧,本公主到家了,這就是我的城堡。”
每次該回去的時候,她都會舍不得的說:“我不想回去,我好想永遠(yuǎn)住在城堡里。”
而韓允諾都會丟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戴起帽子墨鏡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生怕人家認(rèn)出他是她哥哥。
韓馨蕊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她一把抱住了他,聲音有些哽咽:“你這個傻瓜,笨蛋,我又......我又......”
一連說了幾遍,卻始終無法將下面那句‘我又不喜歡你,你又何苦為了我做這么多事情’說出口。
他是這么好這么溫柔,而她卻不能回應(yīng)他的愛,她覺得自己真是可惡。
像是猜到她想要說什么,趙奕辰的身體僵了僵,最后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輕柔的說:“別太感動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為自己的妹妹慶生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么?”
他舍不得讓她傷心為難,他寧愿受傷的只是他自己。
況且之后的手術(shù)......
他的眼神黯了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守護(hù)她多久,也許只有這兩周了......
韓馨蕊放開他仔細(xì)看了看他,似乎想求證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他試著對她微笑。
半晌,她才破涕為笑,眼睛彎彎地說:“謝謝學(xué)長!”
韓允諾無奈的轉(zhuǎn)過身去。
趙奕辰,你真是個大傻瓜,寧愿自己默默承受一切,也不愿意逼一逼她。
會輾轉(zhuǎn)把她帶到他的身邊,就是為了能讓他在手術(shù)前再看她一眼。
一個多月前,他接到趙奕辰的電話才知道他原來病的那么重,肺部因為嚴(yán)重感染而不得不去做手術(shù)。
在手術(shù)前,他請求想見她一面,因為他怕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個傻男人,就因為她曾經(jīng)說過想要住在城堡里面,就著手買下這塊地并在上面建了座她喜歡的城堡。
原以為城堡建成就可以帶她來這里求婚,他甚至構(gòu)思了千百遍求婚的細(xì)節(jié),而不幸的事永遠(yuǎn)來的那么突然。
直到他們熬過了苦難,一起站在城堡前面,卻一個失去了記憶,一個重病在身......
韓允諾從來不信神佛,但此刻卻無比的希望有誰來幫幫他們。
一個他最愛的妹妹,一個他最好的朋友,他寧愿替他們?nèi)コ惺苓@一切。
而韓馨蕊根本不知道這些,她在樂園里開心的玩耍,歡喜的看表演。
趙奕辰一直溫柔的看著她,眼里是深深的溺愛和不舍。
“你還好嗎?醫(yī)生說你不能太累。”韓允諾看著旋轉(zhuǎn)木馬上的韓馨蕊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去關(guān)切的問他。
趙奕辰的臉白的近乎透明,他輕輕搖了搖頭,望著笑顏如花的她說:“她笑起來還是那么美,一如我初見她的模樣。我只想多看看她,記住她笑的樣子。否則我怕......”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韓允諾面色鐵青的打斷他的話,跟他說也像跟自己說一樣,“你會好起來,一定會。”
一向鐵石心腸,殺伐果決的他現(xiàn)在居然覺得心里堵的難受。
趙奕辰收回目光看了看他,唇角勾起一抹透明的笑容:“是啊,其實也就一個小手術(shù)而已,那次大手術(shù)我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不會有事。”
但韓允諾知道,那個手術(shù)并不小,那次火災(zāi)的濃煙令他的肺部嚴(yán)重受損。
剛到醫(yī)院搶救的時候,他除了身上百分之七十的皮膚被燒傷,還因為吸入大量濃煙而造成呼吸衰竭,并造成了肺氣腫,差一點就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
后來完全是倚靠他從小就健康的體魄和他自己頑強的意志力才硬是挺了下來。
經(jīng)過一年接著一年不斷的治療,直到五年后他終于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回到她的面前,而她卻已經(jīng)不再記得他,并且愛上了別的男人。
而他依然傻傻的在她身邊守候著,不顧自己身體剛好就去照顧感冒發(fā)燒的她,直至他被傳染病發(fā),肺氣腫越來越嚴(yán)重,以至于到了不得不做肺減容手術(shù)。
韓允諾苦笑,他原來連自己都瞞著,不然自己怎么也不會讓他拖著病體去照顧小蕊。
他原本是打算讓他照顧小蕊,這樣小蕊就會感受到他對她的好,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是自己害了他。
“不用自責(zé),就算沒有那次感染,這個手術(shù)遲早也會做的。”趙奕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安慰他說,“這次的醫(yī)生是瑞士肺減容手術(shù)的專家,沒問題的。其實我只是想見見小蕊,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韓允諾沒說話。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們一起為她開心好嗎?”
韓允諾閉了閉眼睛,苦笑著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在干嘛?”不知道什么時候,韓馨蕊已經(jīng)下了旋轉(zhuǎn)木馬跑到他們跟前。
趙奕辰笑而不語,韓允諾則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給她。
看他們奇奇怪怪,曖昧不清的樣子,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腐女看人基的腦洞立馬大開。
難道是韓允諾喜歡學(xué)長,而學(xué)長喜歡自己,所以韓允諾才一臉不開心的把爪子擱在學(xué)長肩膀上?
總之,她就是不相信狂傲自大的韓允諾會對朋友這么好,幾乎學(xué)長說什么他就聽什么,還幫著學(xué)長追自己。
難道這就是所謂偉大的愛情?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幸福,他也會幸福?
“我們在討論接下來你會想去哪里玩。”趙奕辰大概看出她奇怪的想法,在韓允諾還沒給她暴扣前先轉(zhuǎn)移了話題。
韓馨蕊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說:“我餓了......”
“好,那我們?nèi)コ燥垺!?p> 趙奕辰將她帶進(jìn)睡美人城堡里的一家西式餐廳。
一進(jìn)大門韓馨蕊就被震撼到了,里面金碧輝煌,裝潢的如同英國皇室餐廳一般華麗奢靡。
整個餐廳都是她所鐘愛的洛可可式風(fēng)格,輕快、華麗、精致、細(xì)膩、繁復(fù)、纖弱、柔和。
天花板上掛了兩排吊燈,都是捷克的水晶玻璃燈。
她會知道,是因為韓家那座宮殿般的家里就有,據(jù)說一盞售價就高達(dá)九千美金。
四周掛滿了珍貴的壁畫,擺滿了昂貴的古董。
華麗的餐桌上鋪著金色的臺布,上面擺的很整齊的是英國皇室御用瓷器Wedgwood的餐具,另外還擺了兩盞綴滿水晶掛飾的銀質(zhì)燭臺。
穿著英國皇室侍從衣服的服務(wù)生此刻正整齊的站立成兩排,恭敬的向他們鞠躬行禮。
趙奕辰紳士的幫她拉開座椅,韓馨蕊優(yōu)雅的入座,翻開精致的菜單。
哇塞,都是些很夢幻的食物呢,跟她在其他迪士尼吃的差不多。
她幸災(zāi)樂禍的瞥了一眼韓允諾,果然他擺出一副仰天長嘆,生無可戀的模樣。
再瞥了眼趙奕辰,他倒是樂在其中,沒有半點勉強的樣子。
她點了皇家主廚色拉配烤雞胸肉做前菜,仙度瑞拉咖喱鹿肉南瓜盅做主食,最后是仙度瑞拉白巧克力水晶鞋作為甜品。
趙奕辰微微一笑,示意韓允諾先點。
韓允諾憤憤的合上菜單扔在一旁,霸氣的說:“一份芒果大蝦沙拉,一份香煎小羊排,一份提拉米蘇。”
完了,他還惡狠狠地補上一句:“正常點的,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韓馨蕊努力忍住笑,心里不斷嘆息,直男啊直男,真是傷不起。
服務(wù)生目瞪口呆的望向趙奕辰,后者輕笑著點頭,然后開始點餐。
韓馨蕊豎著耳朵聽完,口水差點流出來。
他點了黑松露煎鵝肝,松露龍蝦通心粉,愛莎巧克力配草莓雪寶冰激凌球。
松露,龍蝦,鵝肝都是她愛吃的。
為了那個愛莎雪寶和仙度瑞拉水晶鞋,她更是糾結(jié)了一番。
她倒不是貪吃,只是對這種造型獨特的餐點她很好奇,但兩個都點又會顯得自己是個吃貨不夠矜持。
現(xiàn)在學(xué)長點了她就可以盡情欣賞了。
等菜的時候一點都不寂寞,唐納德,黛絲,米奇,米妮還有各位公主都紛紛過來跟她合照。
韓允諾嫌棄的把身子挪得遠(yuǎn)遠(yuǎn)的。
如果不是在餐廳,估摸著他一定會把墨鏡戴起來遮臉,以防不小心被她拍到花花綠綠的照片里去。
趙奕辰倒是很開心,還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拍。
韓馨蕊玩的更是不亦樂乎,對著鏡頭做著各種可愛詼諧的動作。
等全部都拍完,她們才做著各種可愛的姿勢退到一邊。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趙奕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位子上了。
就在她想問韓允諾的時候,整個餐廳里響起了優(yōu)美的鋼琴聲。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Katherine, Happy birthday to you!”
廳里所有的人都跟著琴聲朗聲歌唱,當(dāng)然除了打著呵欠的韓允諾。
她循著鋼琴的聲音終于找到了那架鋼琴,也找到了那個彈奏的人。
他穿著銀灰色的窄領(lǐng)水晶刺繡小禮服,背脊挺得很直,皇室貴族之氣油然而生。
他的側(cè)臉英挺帥氣,五官深邃立體,一雙修長瑩白的手指在鋼琴上優(yōu)雅的跳動著,而那雙寶石般好看的眼睛此刻正溫柔的看著她。
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那件禮服......
一模一樣的顏色,一模一樣的剪裁,就連手工做的水晶刺繡都是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他比陸宇杰高一些,瘦一些,她差點認(rèn)錯那件就是她做給陸宇杰的禮服。
怎么會這樣?巧合嗎?
來的時候他外面一直穿著深灰色的大衣,系著她買給他的圍巾,她竟然一點沒發(fā)現(xiàn)他里面居然穿了這件禮服。
大概是最近流行吧,她安慰自己說。
流行元素籠統(tǒng)就那么多,想法相近也是有可能的。
倒是自己以后要注意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冠上抄襲的罪名。
她剛剛想通,餐廳大門就被緩緩?fù)崎_,一個巨型的蛋糕架被推了進(jìn)來。
韓馨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十四層,每一層都是一個迪士尼公主。
有白雪公主、仙蒂公主、愛洛公主、貝兒公主、艾莎公主、安娜公主還有一些她不認(rèn)識的公主。
她不是所有的影片都看過,但她知道一共有十四位迪士尼公主。
現(xiàn)在新老公主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跟愛麗絲一樣掉入了夢境之中。
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趙奕辰已經(jīng)彈完一曲回到座位上,她才恍然回頭。
“學(xué)長,你的鋼琴彈得真好。”她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覺得他彈的很好。
“那當(dāng)然,人家九歲就拿到十級的證書了。”韓允諾總算坐直了身子。
“咦?那跟你一樣啊。”她眼睛彎彎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韓允諾哼一聲。
確實,他們兩個同樣優(yōu)秀,所以才有亞諾歐辰的稱號。
亞洲的韓允諾,歐洲的趙奕辰。
但他一開始是不服氣的,處處尋釁挑事,完全沒想到最后竟成了生死相交的好友。
正聊著,菜已經(jīng)開始上了。
服務(wù)生幫他們打開一瓶羅曼尼康帝,她卻伸手拿過趙奕辰的水晶紅酒杯。
“有沒有雪梨汁?橙汁也可以,幫我們加熱一下,謝謝。”她對服務(wù)生說。
服務(wù)生愣了愣,目光照例看向大BOSS趙奕辰詢問。
趙奕辰掩不住的嘴角上揚,輕輕點了點頭,服務(wù)生這才下去準(zhǔn)備。
“學(xué)長,你咳嗽不能喝紅酒的,喝點果汁好。”她乖巧的說。
“韓馨蕊。”韓允諾揶揄的說,“我還真沒看過你關(guān)心人的樣子。”
她裝作沒聽到,晃了晃手中的水晶酒杯。
“還真像是賢妻良母。”他繼續(xù)補刀。
她手一軟,差點拿不住杯子。
偷偷看了眼趙奕辰,他倒是很鎮(zhèn)定的在微笑,只是有一抹奇異的粉色在他蒼白的臉上悄悄綻放。
主菜一上,韓馨蕊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才明白,所謂仙度瑞拉咖喱鹿肉南瓜盅里面,也只有南瓜盅能和仙度瑞拉里面的南瓜車銜接上了。
她還以為會弄個仙蒂公主的剪影或者水晶鞋什么的呢,失望啊失望,還不如點松露龍蝦呢,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她懊惱的切了一小塊肉放進(jìn)嘴里,味道卻出乎意料的好,簡直有米其林三星廚師的水準(zhǔn)。
正當(dāng)她由悲轉(zhuǎn)喜,美滋滋的吃著鮮嫩多汁的鹿肉時,一盤去了殼的龍蝦肉通心粉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吞下嘴巴里的肉疑惑的抬頭,只見趙奕辰笑吟吟地看著她說:“你愛吃的龍蝦。”
“學(xué)長你不吃么?”她愣愣的問他。
“海鮮對咳嗽有些刺激,我再重新點一份牛排。”他又把那盤前菜-黑松露煎鵝肝推過來,“鵝好像也是發(fā)物,不然你幫我一起吃了吧!”
“好啊!”她眼睛亮亮的答應(yīng)。
其實她知道,像他那么心細(xì)如塵的人不會事先沒想到這點,會剛好點這些她愛吃的菜完全就是為了給她的。
她再一次恨自己,為什么這么好的男人自己就是不喜歡呢。
是不是她真的偶像劇看太多,開始喜歡痞壞痞壞的男生?
望著餐盤里細(xì)心除去的殼的龍蝦肉,她想起那個對她從來無心的男人。
明明自己也跟所有三觀正的女生一樣吐槽過。
男二太好了,如果我是女主我就愛了;男一是女主的,男二是我們的。
然而現(xiàn)在,那么好的男人就擺在自己面前,任自己予取予求,她卻始終愛不了他,命運的安排還真是可笑啊。
她忽然想到了天琪uncle,這么多年一直愛著媽咪從未改變過,但媽咪唯一愛的只有爹地,可他依然無怨無悔的守護(hù)著她。
這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啊。
她從小就很羨慕媽咪,也很崇拜天琪uncle,因為他的愛太深了,深的令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都為之向往。
如今的學(xué)長像極了天琪uncle,她不知道媽咪對uncle有沒有過一絲絲的心疼,但她有,她心疼學(xué)長。
但即使心疼,她也不能說出來,他有他的尊嚴(yán),他有他的驕傲,回應(yīng)不了的愛只會令他更傷心難堪,自己只能裝作沒心沒肺,不懂不問。
午餐吃的很飽,她相當(dāng)于吃了兩份,完全塞不下蛋糕了,況且還有十四個那么多。
她把蛋糕拍了照片,囑咐服務(wù)生幫她留好下午來吃,然后就掙扎著起身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里同樣裝潢的金光燦燦,這個豪華程度大概和英國皇室也差不多了吧。
她鉆進(jìn)一個隔間里,沒一會兒就聽到由遠(yuǎn)而近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大概是飾演哪位公主的女生過來補妝,因為她聽到她們是這么說的。
“貝拉,我居然有點緊張。”
“哦,露西,你要知道你是最棒的。”
“可我太久沒有演出了。”
“是啊是啊,已經(jīng)快有三年了吧,我也覺得很緊張,都不知道能不能演的好了。”
接著是她們扯著嗓子練了會兒歌。
大概準(zhǔn)備完畢了,她們邊往外走邊繼續(xù)說。
“今天來的就是大BOSS吧,也不知道為什么......”
聲音越傳越遠(yuǎn),韓馨蕊已經(jīng)聽不見她們的聲音。
她出來洗了洗手,心里很好奇她們又說了些什么。
原來這里建好了已經(jīng)有三年了啊,卻一次公開表演都沒有。
她早就猜到這里不是巴黎迪士尼樂園,卻沒想到這里也是趙奕辰的產(chǎn)業(yè),原先以為只是他包了場而已。
建了樂園三年卻從未開放過,難道這中間還有什么隱情?
她心念一動,卻幾乎是立刻摒棄了這個想法。
怎么可能?
建這座樂園是個浩大的工程,最少也要五六年的時間。
三年前建成,也就是說早在她十四歲之前就開始動工了。
他那個時候還不認(rèn)識她,又怎么可能特意為她建這座城堡。
她曾經(jīng)短暫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失過憶,但韓允諾那直言不諱的態(tài)度卻讓她不那么懷疑了。
后來,她很仔細(xì)的回想過,她記得所有的事,即使國中時候的事記得有些模糊,但她還是有記憶的。
在韓國的那些日子,她記得更加清楚。
她很肯定以及確定,她不認(rèn)識趙奕辰這個人,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多年前他們就認(rèn)識,就算她失憶了,那韓允諾也根本沒必要等到現(xiàn)在才帶他來見她。
早點帶他來,不是更好搞定那時候?qū)ν踝映錆M了幻想的她么。
唉,想的她頭痛。
找個機會一定要去醫(yī)院看看了,那顆會時常抽痛的心臟,還有自己到底有沒有失憶過。
回到位子上,她自然什么都沒問,還忍不住塞了一塊蛋糕進(jìn)肚子。
啊,這逆天的顏值和美味啊!
她一邊感嘆著,一邊抹了些奶油,不動聲色的繞到韓允諾身后,然后猝不及防的往他臉上抹去。
他本來是能躲得過去的,但再怎么樣他也不會忍心把自己妹妹打飛,只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俊臉上被抹了蛋糕,連菲拉格慕的新外套上也不能幸免。
但他也不是白吃虧的主,反手就將臉上的奶油蹭到她的臉上。
趙奕辰忍俊不禁的拿了紙巾想要給她擦臉,她卻樂呵呵的把手上剩下的奶油全抹在他英挺的鼻子上。
被她溫暖細(xì)膩的手指輕輕掠過,他微微一怔,蒼白的臉上迅速飛起兩抹紅暈。
而興奮地韓馨蕊卻以為他也會來個反擊,急急的準(zhǔn)備跑開,不想腳下不知道踩了什么打滑的東西,她整個人直直的往他的身上跌去。
趙奕辰亦是吃了一驚,本能的張開雙臂準(zhǔn)備接住她,誰知道跌過來的不僅是她的身子,還有她溫軟芳甜的唇瓣。
他們就這樣瞪大了雙眼,四目相對,唇瓣相貼,過了好一會兒趙奕辰才清醒過來,尷尬的扶起她稍稍拉開了些距離。
一旁的韓允諾悠閑的翹著大長腿,嘴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不著痕跡的擦了擦手指,上面還粘了點剩下的巧克力粉末。
“啊,那個......”她滿臉通紅的打著哈哈,“冰雪奇緣表演快開了,我先去看了。”
“哦,好啊。”趙奕辰的目光有些慌亂,臉紅的堪比她剛剛吃進(jìn)肚子里的大龍蝦一樣。
韓馨蕊一步一小心的走出餐廳,抬起鞋子一看。
oh,shit!韓允諾你個王八蛋!
鞋底上赤裸裸的是提拉米蘇的殘骸。
整個下午,她都不知道看了些什么,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一直是那個意外的吻。
或許,那也不能稱作是一個吻。
他的唇瓣清冽甘甜,混合著淡淡的藥味,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覺得她的心臟又要壞掉了。
幸好趙奕辰和韓允諾一直沒有出現(xiàn),,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了。
直到晚餐時間,他們才找到她帶她去了星空餐廳。
那是一個圓拱形的屋頂,由一塊巨大的玻璃制成。
坐在里面用餐,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點點的星空,就像身在露天餐廳一樣。
晚餐是定制好的,有仿造多種卡通人物頭像做出來的鴨胸肉蔬菜沙拉,米奇頭形狀的黑松露小牛排披薩,唐納德,黛絲造型的炸雞塊,旁邊立著人魚公主的炸鱈魚條,加勒比海盜帝王蟹,愛莎公主的冰雪芒椰西米露,有公主圖像的法式馬卡龍,巧克力做的南瓜馬車,南瓜盅里面是她愛吃的冰糖血燕......
韓馨蕊張大了嘴巴,一臉癡呆的望著滿滿一桌精致的美食。
這簡直是是藝術(shù)品啊,吃一口會不會很有犯罪感......
但她喜歡,嘿嘿嘿。
韓馨蕊開始大快朵頤,什么名媛淑女,全都拋到腦后去了。
趙奕辰也吃的很開心,唇角不自覺的往上揚起,但他的用餐姿勢依然優(yōu)雅高貴。
只有韓允諾一臉嫌棄的用叉子挑菜葉,時不時還碎碎念一句‘幼稚’。
吃完晚餐就是她最期待的點亮奇夢-夜光幻影秀。
不用等固定的時間,不用早早的排隊占位置的感覺真好,她大大咧咧的往最佳視野的位置一站,靜靜等待煙火的綻放。
夜幕低垂,音樂響起,城堡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加夢幻華麗。
巨型的投影,炫目的激光,還有璀璨的煙火交相輝映,將這座神秘的睡美人城堡渲染成如夢似幻的魔法世界。
隨著城堡外墻不斷映射出影片中的經(jīng)典片段,公主們唱的歌曲,絢麗多彩的煙火也不斷的升起綻放落下,再升起再綻放再落下,璀璨了整個天際。
韓馨蕊開心極了,興奮的跟著音樂一起高唱。
The snow glows white on the mountain tonight;皚皚白雪覆蓋今夜的山。
Not a footprint to be seen;埋藏我身后的足跡。
A kingdom of isolation;在這孤獨白色的國度。
And it looks like I'm the queen;我就像是那冰雪的女王。
The wind is howling like this swirling storm inside;狂風(fēng)呼號,內(nèi)心亦涌動不能平息。
Couldn't keep it in, heaven knows I've tried;不不管多努力,再無法藏匿,上天知道我多么努力。
Don't let them in, don't let them see;別讓他們進(jìn)來,別讓他們看到你的悲傷。
Be the good girl you always have to be;做一個好女孩,你必須一直是。
Conceal, don't feel, don't let them know;要隱藏,不要動真情,不要讓別人知道。
Well, now they know;好吧,現(xiàn)在他們都知道了。
Let it go, let it go;隨心而行,隨心而行。
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反正再也無法隱瞞。
Let it go, let it go;隨心而行,隨心而行。
Turn away and slam the door;轉(zhuǎn)過身,關(guān)上門。
I don't care what they're going to say;別人的話,何必在乎它。
Let the storm rage on;就讓狂風(fēng)怒吼吧。
The cold never bothered me anyway;寒冷再也不能煩擾我了。
It's funny how some distance makes everything seem small;可笑的是,距離令所有一切都變得渺小了。
And the fears that once controlled me can't get to me at all;曾經(jīng)控制我的恐懼,再也無法控制我了。
It's time to see what I can do;是時候展現(xiàn)真正的我了。
To test the limits and break through;突破我的極限。
No right, no wrong, no rules for me;沒有對錯,也沒有規(guī)則束縛我了。
I'm free;我自由了。
Let it go, let it go;隨心而行,隨心而行。
I am one with the wind and sky;我與風(fēng)與天同在。
Let it go, let it go;隨心而行,隨心而行。
You'll never see me cry;你不會再看到我哭泣。
Here I stand and here I'll stay;我就站在這里,我留在這里。
Let the storm rage on;任那狂風(fēng)怒吼吧。
My power flurries through the air into the ground;我的魔力從天而降。
My soul is spiraling in frozen fractals all around;我的靈魂隨著四周的冰片盤旋而上。
And one thought crystallizes like an icy blast;思想化為結(jié)晶,如一陣冰風(fēng)。
I'm never going back, the past is in the past;我不會再回去,過去已經(jīng)成為往事。
Let it go, let it go;隨心而行,隨心而行。
And I'll rise like the break of dawn;我將像旭日從地上升起。
Let it go, let it go;隨心而行,隨心而行。
That perfect girl is gone;那個完美女孩已不在了。
Here I stand in the light of day;我就站在日光之下。
Let the storm rage on;讓風(fēng)暴怒吼吧。
The cold never bothered me anyway;寒冷再也不能侵?jǐn)_我了!
她的聲音本就好聽,唱起歌來更是美輪美奐。
一時間,她覺得她就是冰雪女王,一時間豪氣頓生。
自從豪門千金身份被暴光之后,周圍不斷有嫉恨,羨慕,嘲諷,質(zhì)疑的目光,但她一概不去理會。
她就是明歐的接班人,韓氏的孫小姐,可那又怎樣?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她依然會靠著自己真正的實力去開創(chuàng)自己的品牌,證明自己就是‘繆斯女神’。
韓允諾說得對,她就是這個世界的女王,又何必去別人的世界委曲求全。
最后的煙火是伴著‘生日快樂歌’點燃的,煙火直沖云霄隨后幻化成大大的Happy birthday!
雖然這一天當(dāng)中,她已經(jīng)聽了很多遍生日歌,但她還是止不住的在傻笑。
她的心里或許也在放煙火吧!
當(dāng)天晚上,她如愿以償?shù)淖≡诹怂廊顺潜だ铩?p> 城堡里面有著不同主題的房間,比如冰雪奇緣主題套房,白雪公主主題套房,睡美人主題套房......
她笑顏如花的住進(jìn)了灰姑娘主題的房間,因為接下來的幾天她可以慢慢睡遍剩下的公主房間。
哇塞,那個傳說中夢幻的國度啊。
房間的整個風(fēng)格都是十八世紀(jì)的宮廷貴族風(fēng),連家具擺設(shè)都是。
還特地配有仙度瑞拉主題的灰姑娘玻璃吊頂,南瓜車圖案的地磚,水晶鞋擺件,就連浴室都是華麗麗的宮廷風(fēng),帶有浮雕和壁畫的那種。
客廳里有中世紀(jì)古老的落地鐘,大幅的壁畫,還有一個大大的歐式壁爐。
她愜意的抱膝坐在壁爐前的白色羊毛毯上,假裝自己是受人欺凌的,可憐兮兮的仙度瑞拉。
可是,她哪里可憐了?
明明很幸福很幸福好吧!
說到可憐,她不懷好意的瞅瞅癱在沙發(fā)里的韓允諾,估計整個晚上他都睡不好了吧。
接下來幾天,韓允諾干脆不再作陪,也不知道躲到哪個他認(rèn)為正常的地方睡覺去了。
沒有韓允諾在,韓馨蕊玩的更是瘋狂,干脆帶起了法國貴族標(biāo)志性的假發(fā),穿起了洛可可式的宮廷女裝玩起了cosplay。
她穿著很大的裙撐,緊的透不過氣的胸衣,低低的領(lǐng)線,還有很多小花邊和蝴蝶結(jié)。
趙奕辰也很配合的帶上白色羊毛卷假發(fā),穿起了領(lǐng)口和袖口都鑲滿了花邊的襯衫,以及背心和絲綢馬褲。
這么痛痛快快的一直玩了十天,直到巴黎時裝周前一天夜里,他們才返回歐家的別墅。
韓馨蕊連行禮都不想收拾,就一頭栽進(jìn)她的蕾絲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