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山匪老大惡吼起。
他似乎受到了強大的壓迫,再也無法忍受,狂怒地揮著鋼刀沖了過去。
“殺我?”荊軻見著山匪老大沖來,低吟了一聲,隨即也曝起雙眼,“那就接下我全部的憤火?!?p> 有了溫血的滋潤,藥丹快速在肚中溶化、被身體吸收。荊軻體內的熱血在沸騰,亦是持著暗龍,疾速沖出。
風,被荊軻疾速的身體蕩起,剛點燃怒火的山匪老大迷茫沮喪。果然荊軻恢復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差距,不用想象的差距擺在山匪老大的眼里.
刀,從山匪老大的手中垂落,他停止了毫無意義的攻擊。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的末路,戚戚笑了。
然而荊軻的怒火,不會熄滅,他要山匪老大付出沉重的代價。
轟的一聲.......
風掀起山匪老大的衣袍,荊軻的身影疾速從他身邊掠過,跟著一起掠過的還有一道黑影,那是暗龍的嘶吼,他撕裂了他殘碎的手臂。
沒有任何感覺.......
斷就斷了吧,反正那只手臂已經壞死......
山匪老大側頭看過落于地上的殘手,眼中沒有一絲哀憐,依然戚戚笑著。
“笑........”荊軻定著身,看到了山匪老大的笑容,他怒吼著再度撲出。
“這天下就是有你們這樣的人存在,所以人間才會變得煉獄,你們全部都要死......”
嘶吼的聲音在夜空回蕩,山匪老大仰起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刀口舔血的歸宿就是這樣。他依然在笑,笑得很大聲。
只是笑聲很短促,緊接而來的是痛徹心扉的狂嚎。他抬起另一只手,已不見手臂,血從斷臂中瘋狂的噴灑著,這一只完好的手臂也被荊軻的暗龍撕斷。
他咬著開始打顫的牙齒,額頭冒著豆大的汗,一雙眼憤怒地看著落于地上的那只手,看著離了歸宿的手還在痙攣地抖動。
“荊軻,你有種就痛快點殺了我.......”山匪老大轉過頭,對著荊軻怒吼,“我不怕死,我殺了多少人,你少來嚇唬我?!?p> “殺了很多人嗎?”荊軻咬著牙齒惡狠狠地說道。
“怎么.......好像你沒殺人一樣,你看這邊倒地的,哪一個不是被你殺的?!鄙椒死洗笤捖晱牡烷_始咆哮,他繼續憤怒地說,“你就是惡魔,別來跟我講高尚,這世界就是這樣,弱小就是罪,弱小就是要被人踩?!?p> “弱小就是罪?那你就好好品嘗下弱小的罪吧?!?p> 風中傳來荊軻的怒吼,暗龍再一次掠過他健壯的胸膛,流下長長的一道血痕。山匪老大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破開的傷口,戚戚狂笑起。
“弱者,弱者就本來要被宰殺,所有人都是這樣,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就是這樣,荊軻你就是披著佛衣的惡魔........”一陣笑聲過后,山匪老大再次對著荊軻嘶吼。
他不懼死,撕心裂肺的疼痛已麻痹,只是他的胸口憋著一層怨氣。行走江湖,誰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如果這也要以道德來衡量。
那他第一個不服,就是死也不服...........
然而這些怒吼只會讓荊軻更加憤怒,他的價值觀不允許這樣被踐踏。弱者是該卑微的活著,但是不應該去踐踏,生命是有尊嚴的,是有人格的。
這個世界還有愛,起碼幫助過自己的人應該要知道感恩,而不是像這群人渣一樣,只會綁票殺人,只懂得最原始的荷爾蒙享樂。
所以.........
所以,這種人不配活在世界上,就連這骯臟的靈魂都不配!
荊軻喘著粗氣,瞪著雙眼,再度從懷中取出鬼谷益補丹,一口吞下肚子,緊緊握住了暗龍。
風,又在一瞬間向著荊軻身體凝聚,越來越大,蕩起了他的長袍,他的長發。轟的一聲,瞬間失了身影。
縱破滄海!
暗龍就如一條夜空中狂嚎的巨龍,隨著荊軻狂暴地涌去山匪老大的身體。這種狂嚎恍似要斬裂浩瀚的汪洋一樣,讓人生畏。
“又出大殺招了嗎?”
山匪老大瞇著雙眼,再度戚戚笑起。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了巨大的氣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搖墜,感覺到自己的胯下涌起寒意........
“他想.........”
山匪老大咬著牙齒,瞪怒了最后的紅眼。
暗龍從山匪老大的胯下擎天扶起,呼嘯而上。頓時血光四濺,直至他的尸體碎成兩瓣,向著兩邊倒去。
“終于結束了..........”
荊軻喘著粗氣,定于山匪老大的身后。他微微側頭,低沉地說了一句,身體一癱,倒到了地上。
他雙眼迷茫地看著夜空的明月,這是一輪圓月,安詳地掛在天邊。
這不是一個殺人的夜.......
應該是一個團圓的夜.......
如果天下的夜晚都會像明月那樣的安寧,那該多好。
荊軻思著露出了苦笑。
腳步聲,從地面緩緩走來,荊軻聽著坐了起來,他看到女孩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荊軻轉過頭,看了一眼三名插滿毒箭的人質,低下了頭。
“我不怪你的,謝謝你.......”女孩子緩緩走進,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不用.....”荊軻苦笑。
淺淺交談之后,荊軻知道這女孩名叫宛諾。
又是稍稍休息,荊軻起身走去人質,給這三人松了綁繩。
“你家人是要帶回家去,還是要..........”荊軻看著沉默不語的宛諾,低聲說著。
宛諾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三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眼中已沒有淚水可流。
“人死入土為安,拔了那箭吧。”荊軻低聲說,顯然他不懂怎么處理這種事情。
一只一只的毒箭在女孩的手中拔出,她依然默不作聲地跪著。
“這荒山野嶺的,要不就先把你親人埋了,我好送你回家?!鼻G軻說。
“家........家在哪里?”聽著荊軻說的話,她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荊軻啞然,不知如何安慰。
“我可以跟你走嗎?”宛諾抬起頭,一雙淚眼看著荊軻,戚戚地說。
走?
荊軻苦笑。
他一個大限將至的人,如何能帶著這人,這樣會連累她的。
這話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有沉默。
“我知道了,我是一個弱女子,會給你帶來麻煩?!蓖鹬Z低下頭,將臉伏在了她親人的尸體上,傳出了輕微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