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龍
沉樸的藥香在房屋內(nèi)彌漫,上官蓉仍舊紅著臉,眉頭卻稍稍慼起,可以想象,這脈不好把。
許久許久之后,上官蓉才回了手,低聲說起,“公子脈象有點亂,不過身體沒什么大礙,上官蓉這就為公子煮幾味藥,服下后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上官蓉說完,抬頭看了一眼荊軻那清秀的臉,聲音更低了,“公子有些事不必庸人自擾,自有水到渠成之時。”
聽著這話,荊軻心中微微一驚,抬頭看去,正直上官蓉兩睦秋波也正水汪汪地看著他。雙眼交際而慌張錯移,一份不可言說的會意在兩人心中蕩開。
“這是怎么回事?”
魏繚看著不自然的荊軻,再看著上官蓉雙手捂于胸口,匆匆而去,硬是楞了好久才醒悟過來。
“你......”魏潦指著荊軻緩緩笑開。
“我怎么了?”荊軻面色依然不自然,嘴上卻是逞強的話。
“沒什么,我去幫忙了。”魏潦突然放下臉,冷冷地說。
他轉(zhuǎn)過身,眼睛一歪,又咧開了嘴,“上官蓉,我來幫忙啊......”
.......
藥、總是苦的,方、卻是良的。
不得不佩服上官蓉的本事,按著她說的,荊軻脈象除去不可言說的病,就是身體虛弱,濕寒、腦皮層有淤血等等。
僅僅一貼藥服下,不到幾個時辰,荊軻就感覺身體暖和舒適,仿佛回到了當初做殺手的時候。身上總有股蠢蠢欲動的力量,手里總感覺缺了什么。
荊軻站于上官蓉的院子中,看著曬盤里的藥材,愣愣出神。
他知道自己當前需要的是槍,不可能有的槍。
刀,用來取人性命的刀,荊軻不得不做第二選擇。
“看起來氣色好多了,看我沒說錯吧,上官蓉很厲害的。”魏潦笑著走進。
荊軻向著上官蓉微微點頭,表示感激。
“只是有一點我很奇怪,這不應該啊。”魏潦看著荊軻,摸著下巴,又嘀咕起。
聽著這話,上官蓉有些迷糊,就連荊軻也感覺莫名其妙。
“怎么奇怪了?”荊軻說。
“就當前來說,你的劫數(shù)應該過了,為何天庭隱隱晦氣越發(fā)明顯呢?”魏潦說。
劫數(shù)過了?
原來是指那個.....
“事情還沒結(jié)束呢。”荊軻說。
作為曾經(jīng)一名優(yōu)秀的殺手,他十分清楚自己所作所為,以及會遺留的后果。殺手被暴露身份本就是一種最大的威脅,而張家的事搞得滿城皆知,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張家再是折騰,底子還是在的,說他們沒有選擇,還為時過早。
“怎么個說法?”見得荊軻鎮(zhèn)定的樣子,魏潦一臉的驚訝。
“我想張家會派人來找我們的。”荊軻說。
“怎么可能呢,張家難道還嫌苦頭吃得不夠嗎?”魏潦擺擺手,笑著說。
“而且,他們還會再抓走上官蓉。”荊軻沒有理會魏潦,繼續(xù)說著。
抓走上官蓉?
魏潦楞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
三風疾,只有上官蓉能治,張家這一步棋必須走,除非他們想張家斷后。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點道理,魏潦還是十分清楚的。
此時,上官蓉因為這事對外聲稱閉門休養(yǎng)身子不接診,但是荊軻與魏潦在此落腳的消息,定然也是滿城皆知。
張家挨了這次教訓,必定不會再公然搶人,碰巧他們也在這里,他們能做的?
想著這些,魏潦的后背有了寒意。
“那我們要怎么辦?”魏潦連忙問起。
“我需要一把刀。”荊軻冷冷地說。
“你打得過張家的護院?”魏潦一下子就想到了能來的人,臉上十足的懷疑。
畢竟在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荊軻被張匡敲倒,連張匡都不是對手,就更不用說他張家的護院了。
三兩拳就送走張匡,那一幕在荊軻腦海仍清晰可見。即便是以前,他也沒有十足把握。尤其當前荊軻這付身體,想要硬取,難度可想而知。
“刀只是用來防身的。”荊軻說。
雖然打勝難,但是如果有一把刀的話,想一下子就把他荊軻放倒,那也絕非易事。
“刀來了,十分鋒利,荊軻你看可否順手。”那魏潦早就一溜煙沖進了廚房,取出了菜刀,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我不做廚師的。”荊軻冷冷地說。
“砍柴刀呢?”魏潦另一只手變戲法般拿出了柴刀。
荊軻嘆氣。
“公子,我家中正好有一把短刃,我給你取來。”上官蓉看到了荊軻臉上的失落,連忙說道。
不多時,一陣檀香味傳來,荊軻回頭看去,上官蓉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走出。荊軻接過盒子之時,心中就有了微微驚嘆。
單單這木盒放在現(xiàn)代,就已是價值不菲的寶貝了,更不用說里面裝的東西。
掀開盒子,印入眼簾的是一層薄薄的精致絲綢。一股隱隱可見的殺氣直逼臉龐,掀開絲綢,一把鐵刃入目。
此刃,長不過一尺,刃身不似尋常兵刃,銀亮閃耀,而是通身暗黑。看著質(zhì)地普通,荊軻卻是感覺到那種隱而不露的鋒芒。
好沉!
荊軻拿起匕首,感受了這分量,殺手的直接告訴他,這是好家伙。拿著順手,又是暗黑之身,不易察覺,殺人不留痕,就似天生為殺手而活。
“上官蓉你怎么有這寶貝?”荊軻微微笑開。
“這是祖上救下一位將軍性命,他便將這短刃所贈。公子也知道,我們是行醫(yī)之人,不喜兵刃。如果公子喜歡,盡管拿去便是。”上官蓉說。
“祖上?”荊軻微微一愣,看著短刃又再說道,“那就謝啦,我就不客氣了。對了,它可有名字。”
“暗龍,祖上說下來的名字。”上官蓉說。
“現(xiàn)在有刀,我們是不是安全了?”魏潦對荊軻的鎮(zhèn)定,十二分的懷疑。
荊軻微微笑開,緩緩說道,“你們放心吧,趁著這一次,我們徹底把這事情給了了,現(xiàn)在需要的進行一些小布置。”
布置?
魏潦與上官蓉懵住,荊軻緩緩說起,兩人頓時點頭。
虛與實、明與暗。
對于尋常人來說,受到威脅,對手何時行動、又是如何手段似乎盡不可知,可謂敵暗我明,危機重重。
不過對于荊軻來說就不同了,只要知道危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周詳,是有機會扭轉(zhuǎn)這種局面。
荊軻知道,作為一名未來的大刺客,在這幾天的夜里,他們就要面對的是一名厲害的刺客。
對他來說,這是他第一個挑戰(zhàn),因為此時的他還遠遠談不上是一個刺客。
........
...
“上官蓉,我早就和你說了,荊軻不是普通人,選他絕對沒錯的。”魏潦見著荊軻走開,悄悄和上官蓉說道。
聽著這話,上官蓉羞怯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