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沈風眠慢慢轉著手里的木雕，陷入了沉思。

　　他和秦雪舞打交道并不多，但從僅有的幾次交流來看，秦雪舞基礎還是挺扎實的。

　　畢竟接手珍緣館這么久，他能力還是有的。

　　那這樣的話，難道秦浪還真收了個血沁扳指？

　　沈風眠覺得很奇怪，因為之前聽秦清悅的意思，像是她在后邊全盤操縱。

　　她目的是想把秦浪整的身無分文，又怎么會送個血沁扳指給他。

　　確實有點兒奇怪。

　　“怎么了？”童皓疑惑地道：“沈哥你覺得這事不對？”

　　“是有點兒。”沈風眠看了他一眼，沒提秦清悅，只說不知道秦浪是怎么買到的這么好的東西。

　　童皓琢磨了一下，也有些遲疑了：“對哦，你看我前陣子這么瘋狂地收好東西，愣是沒人肯賣給我……”

　　雖然說，行內人做買賣有個行內價，但只要東西是好的，一般也不會虧。

　　可能會賺得少一點，但好歹是份人情。

　　真要有這等好東西，賣給他，可不比賣給秦浪要好得多？

　　童皓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媽耶，細思極恐啊……”

　　他忍不住往沈風眠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沈哥，你覺得……那什么千年血玉……是真的嘛？”

　　“你不是已經想到了？”沈風眠看了他一眼，起身把木雕放回原處。

　　童皓愣住了，不敢置信：“你是說！”

　　想起別人跟他說的那玉的價格，童皓猛地站了起來：“沈哥，那個……不是。”

　　他跟著走到柜臺前，猶自不敢相信：“那東西……五哥都看不出來啊，怎么做的？”

　　“那我怎么知道。”沈風眠打了個呵欠，擺了擺手：“哎呀，累了，回去了。”

　　就，這么走了？

　　童皓都感覺不敢相信，跟著碎碎念：“為什么呀，沈哥你不好奇嗎，不奇怪嗎，如果是真的，那為什么賣給他，如果是假的，為什么五哥看不出來，到底那是誰做的，為什么賣給他……”

　　聽他念了一路，沈風眠無奈地望了望天：“你看。”

　　看啥？

　　童皓跟著抬起頭，瞅了半天：“啥也沒有啊……哎？沈哥？”

　　一路跟著到了他家，沈風眠無奈地瞥了他一眼：“等會看到什么，都不要奇怪。”

　　“哦……”童皓心里不明白，還能看到啥啊：“沈哥你在家里養了熊貓么？”

　　“比那個還稀奇。”

　　童皓跟著換鞋子進去，剛進了玄關，就聞到一陣香氣。

　　他情不自禁深吸一大口，無比陶醉地：“哇哦……”

　　桌上放著兩道菜，廚房里還有叮當聲響。

　　童皓瞪大眼睛，沖到桌前看了一眼，確認是真的，扭頭看向沈風眠：“哇，沈哥，你家有田螺姑娘啊？”

　　“什么田螺姑娘。”沈風眠抬抬下顎，笑著道：“清悅，他說你是田螺姑娘。”

　　秦清悅哼一聲，淡定地走出來，把手里的菜放到桌上：“我可不姓田啊。”

　　“清悅……”童皓看看她，再看看沈風眠，滿臉震驚：“哇，不是吧，你們都……發展這么快的嗎？”

　　“什么發展快不快。”沈風眠跟著走進廚房：“清悅家里有事，來這邊避避，你純潔一點。”

　　清悅家里有什么事，童皓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雖然理解，但是他還是覺得這里邊有事兒。

　　童皓咧著嘴笑：“嘿嘿，我也沒說啥呀。”

　　倆人對視，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們打啥啞謎呢？”秦清悅奇怪地道。

　　“沒有！”

　　“沒什么。”

　　倆人異口同聲，秦清悅表示懷疑。

　　雖然多了一個童皓，好在秦清悅炒的菜不少，加了個涼拌皮蛋，倒也夠了。

　　至少，沈風眠很滿足。

　　童皓一邊吃，一邊夸贊秦清悅技藝高超：“不過我沒見過沈哥你做飯，哎，沈哥你會做嗎？”

　　“會啊。”沈風眠想了想，指了指外邊露臺：“要不晚上我們BBQ？”

　　秦清悅想起了上次的烤魚，眼睛一亮：“可以啊！”

　　童皓也連連點頭：“這個可以有！”

　　“那行，就這么說定了，晚上你們都來。”

　　他們正在吃飯，秦雪舞已經找了不少人問過。

　　血沁要做假的話，方法實在太多了。

　　曾經有人說血沁是因為古玉陪葬，浸染了人血，所以才形成的，但這種說法一度被斥為謠傳。

　　可是也有人拿玉這樣試過，為了利益，他們什么都干得出來。

　　豬血、羊血、狗血，甚至是人血。

　　也有用各種染料浸染，燙泡。

　　這些人以前也交過不少這類的智商稅，這次秦雪舞找他們詢問，因為那塊玉沒拿出來，所以只能給他們看秦雪舞拍的照片。

　　挑了許多種類，無數塊“血玉”，各種比對之下，竟無一塊與秦浪手中的相同。

　　論色澤，論血沁，那塊玉就算在照片上看來，都找不到一絲瑕疵。

　　“實在不行的話，大概只能拿那扳指出來仔細查驗了。”

　　但秦雪舞也清楚得很，他爸不相信他，想拿出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果騙他……

　　誰又會這么大手筆地拿這么好的血玉來騙他爸啊？騙別人恐怕好處更多吧？

　　想起上回在沈風眠那兒吃飯的時候，沈風眠好像說過，他對于作偽，略懂一二？

　　那自然是自謙，既然做得出那幾可亂真的鼎，沈風眠手藝應該很不錯才對。

　　秦雪舞去了臻品齋，結果撲了個空。

　　聽說沈風眠在家，他便折身過去。

　　結果一看，發現沈風眠居然在弄燒烤？

　　這么悠閑的嗎？

　　秦雪舞一時有些郁悶，同樣是圈里人，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焦頭爛額的，沈風眠卻一直都這么游刃有余啊？

　　“原來是秦五哥，請進。”沈風眠把人迎進來，舉了舉手：“抱歉啊，手上全是油，你坐，我去洗個手。”

　　“沒事沒事，你忙你的。”秦雪舞也不著急，跟著走了過去：“我就看看。”

　　這話自然是說笑了，真要沒事，他能一路追來家里？

　　沈風眠笑了笑，還是洗了手端了兩杯茶過來：“請坐。”

　　一起在沙發上坐下，秦雪舞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照片：“沈老板，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沈風眠伸手接過照片，垂眸一看，微微一驚。

　　竟真的是血沁……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上門，我有事相求。”秦雪舞神情慎重，一臉誠懇地看著他：“我想請您幫我掌掌眼，看看這玉，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