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再次響起……
還是剛剛的號碼,沈樂然按下靜音,心里假裝聽不見,眼睛卻一直盯著閃爍不停的手機屏幕。
大約過了50秒,電話自動掛斷了,沈樂然懸掛在嗓子眼兒的小心臟總算是放下。
“他怎么會知道我的號碼?”沈樂然不解地喃喃自語。
‘咚咚’!
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沈樂然忐忑不安地點擊開,竟然是唐星瀚發來的消息——我有你家的地址,你不方便接我的電話,我可以直接去你家,今晚不見不散。
開什么玩笑!?
沈樂然一口老血差點嘔出!
如果被婆婆和丈夫看到,這種男人找上門來……
簡直不敢想象!
這個披著當紅明星的外皮,隱瞞地下戀情的男人,果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想到上次在醫院看見的場景,一個俊俏的男人身邊圍著三個風格不同的女人,還每個都對他唯命是從,明眼人都能瞧得出這男人有多渣!
沈樂然快速地回撥了剛剛的號碼。
心砰砰的跳動……
一聲兩聲……對方竟然不接聽???
“他該不會是在來的路上了吧?”沈樂然小聲嘟囔了句,忽然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再打一遍,一直打到他接為止!
抱著必勝的信念,沈樂然不厭其煩地按著‘重撥’鍵。
真沒料想,有一天自己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畏懼,如此執著。
終于,在第五遍的時候。
沒有響起那句刺耳的‘你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后再撥’。
唐星瀚低沉醇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我正在你家樓下,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什么?。俊鄙驑啡荒X袋嗡嗡直響,她一時瞠目結舌,全然不知如何回答。
空氣瞬間凝固了,一分鐘之后,手機那邊突然爆發出一陣響亮清脆的笑聲:“哈哈哈……我開個玩笑而已。言歸正傳,明天上午我要召開記者發布會,澄清我和經紀人的關系,需要你出面作證?!?p> 沈樂然剛剛擔驚受怕的小心臟,仿佛從高空瞬間掉入谷底。
她喘口長氣:“我和你又不認識,我對你們的關系又不了解,我有什么能耐去解釋這種事?”
“那晚,是你先招惹我的,對嗎?”
“是,對不起……”
“你吐了我一身,糟蹋了我兩件衣服,對嗎?”
“是,對不起……”
“我沒有追究你責任,沒有向你索要賠償,對嗎?”
“是,對不起……”
沈樂然的聲音越來越小,理虧?。『染普`事啊!
唐星瀚顯然對于沈樂然的反應,相當滿意。
沈樂然甚至能感覺出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來記者發布會,說明那晚的真相。第二,賠償我的經濟損失,精神損失,名譽損失,我不缺錢,所以給你個優惠價,五十萬,一筆勾銷?!?p> “五十萬!?還是優惠價?。磕闶枪室庹覇??”
沈樂然瞬間暴怒:“你逼著我選擇第一條,是為了讓我當替死鬼吧?你和那個什么貝莉偷偷摸摸談戀愛,就不要害怕被人知道!你們兩個保住了聲譽,保住了名望,保住了愛情,讓我成為千人吐萬人唾的對象,盤算得真精明!”
唐星瀚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印象里這女人柔柔弱弱,溫順的像只小羔羊啊!
沈樂然在氣頭上,今晚倒霉,事事不順,索性把滿肚子的委屈一頓發泄:“你那個什么破記者會,我是絕對不會去的。不要看我脾氣好,就以為我好欺負!什么屎盆子都想往我腦袋上扣!臟了你的衣服,我會掙錢原價賠償你!號碼我保存著,錢攢夠了聯系你!想憑這件事利用我,你們別做白日夢了!”
說罷,沈樂然怒氣沖沖地直接掛斷了電話,馬上關機,大不了魚死網破,誰都不要好過!
手機那邊,唐星瀚愣了愣,抬頭,雙手指尖交叉,一雙深邃的眸子瞪向夏蓉,薄唇輕啟:“你的調查結果沒有問題嗎?”
“絕對沒有問題,我是親自去找院長幫忙,又查看監控,發現沈樂然去了哪些科室,又從電腦中調出她的病例,肺癌晚期,她已經放棄治療了?!毕娜鼗卮鸬酶蓛衾?。
唐星瀚瞇了瞇幽深的眼眸,手指下意識的敲打著桌面:“現在只有三種可能,沈樂然真的病了,或,醫院誤診,或,夏蓉你在說謊?!?p> “唐總,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p> 夏蓉透過大大的黑色圓框眼睛,直視著唐星瀚富有洞察力的目光,她很堅定。
坐在唐星瀚身旁,默不吭聲的貝莉忽然打破了僵局。
“好了,不要懷疑自己人,當務之急是明天的記者發布會。星瀚,那晚的事情我們就實話實說,至于醉酒的人,我會安排一個公司后勤的男職員,以錄音的形式提供證詞,告訴記者對方保護隱私,不會出面?!?p> 夏蓉連聲附和:“我非常贊同貝莉姐的方案,我們的目標是澄清戀情,安撫粉絲,保住完美人設。唐總親口否認,粉絲肯定會相信。來龍去脈說清楚,也能堵住流言蜚語?!?p> 唐星瀚閉口不言,他探究地看了看貝莉,又把如雄鷹般犀利的眼神轉向夏蓉,嘴角微微一翹:“你們已經商量好了公關方案,在我面前演什么戲?”
夏蓉慌亂地低下頭,她就知道,憑借唐總的敏銳度,這點小伎倆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
貝莉悠然悠哉地搖晃著真皮轉椅,不緊不慢如同閑聊般:“唐總,我們都是經過風霜雨打,還能穩坐泰山的人,比這更棘手更艱難的問題,我們都能迎刃而解。其實,你心里很清楚這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不是嗎?”
唐星瀚無從反駁,他不怒反笑:“貝莉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媒體,記者,緋聞,他們對于我,都構不成傷害?!?p> 貝莉也笑了,濃妝艷抹的臉蛋笑開了花:“是啊,坐到你這個位置,不需要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偏偏你呢,借此機會,要執著于一個陌生的小女人,我說句冒犯的話,你是站在巔峰太久了,對地下的蟲子都感興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