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經過一夜北風的侵襲,只刮得天空烏云密布,遮天蓋地的覆壓過來。緊接著,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天空不見飛鳥,路上行人稀絕。只有大風刮到林子里,發出像哨子一樣的尖叫聲,此起彼落,駭人聽聞。
漫漫的山路上,正行走著一位,不懼風雪路險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叫畢少華,四川人,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自幼性格怪癖,沉默寡言。十八歲這年,他告別父母,說是要游歷大江南北,雪山峻嶺。去尋找一位失散多年的朋友。他的父母感到奇怪,因為他性格孤僻,從不與外人接觸,就是自己的父母兄妹,都很少搭話。那里來的朋友啊?不可思議!等到父母再要問話時,畢少華已經頭也不回地出了大門。
這一年,畢少華游遍了大江南北,高山峻嶺,山川平原。到了冬天年關將至,他突然萌發了。游歷太行山脈的念頭。這種突發奇想,使他有一種找到歸宿的感覺。就這樣,在這大雪紛紛的天氣,別人都躲在家里,避寒取暖的時候,他卻懷揣著一顆,如饑似渴的心情,冒著寒風大雪,頂著刺骨之冷,直奔深山而去。
畢少華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腳下坎坷奇滑,頭上飛雪漫漫。但是,他的心里,卻出奇的舒暢。竟然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歌來——
“雪漫漫,
梅花開,
千里迢迢尋妹來。
兄妹相約十八載,
十八年相會在梅開。
北風吼,
雪花飄,
雪中梅花隨風搖,
大雪壓梅梅更艷,
妹妹可曾弄梅來?
他唱著唱著,嘎然而止。因為,一股濃濃的梅花芳香,順著風勢,飄入了他的嗅覺。他停下腳步,用鼻子聞著,尋找梅香的來源?待他確定,是從前面那座高山上,吹過來的時候,就不顧一切地,順著梅香的氣味尋找過去。
待他攀上山頂,已累得氣喘吁吁,他背靠著一巨石,準備喘口氣,歇歇腳時,竟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如泣如訴的歌聲,傳了過來。他不相信,這風雪緊驟的天氣,會有人在高山上唱歌。他側而細聽,果然有一女子的聲音在唱著——
北風起,
子夜寒,
大雪飛舞地連天。
兄妹同攜手,
共攀斷命山。
對天來盟誓,
相約十八年。……
畢少華聽得震驚異常!他自語道:“這是誰在唱歌啊?這歌詞好像是,很久以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一樣!難道她就是……?”
畢少華想到這里,不顧一切的,順著歌聲奔了過去。到了山頂,他眼前一亮——只見面前一片梅林,棵棵吐芳,枝枝開放,繪成了一片花海。在大雪欺壓下,更加嬌艷多姿。那梅林中,隱隱約約,看似有一個姑娘,在手攀梅枝,臨風冒雪地唱著歌……不!是在訴說一段,情深意濃令人心酸的故事。畢少華意發神往,他眼前一會兒往事瀝瀝,一會兒真景實現。一會兒如夢中的情妹,向自己訴說情懷。一會兒又見眼前,梅林中的女孩,如天上下凡的仙女,在梅林花海里,翩翩起舞,向自己招手。他的雙腿如魔如幻,不由自主,好像被一條繩子牽著一樣,向著梅林中的姑娘。飛奔而去。上前一把抓住那位,花一般嬌艷的姑娘就喊道:
“師妹!師妹!真的是你嗎?”
畢少華這一冒失的舉動,把唱歌的姑娘下了一大跳。她掙脫他的手,躲在一棵梅樹后面,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是誰?為什么來到我的梅林來?”
“師妹,你不認得我了嗎?”
“你這個人不要胡言亂語!誰是你師妹?我不認得你!”
“那么,你剛才唱的歌,是什么意思?是從那里學來的?”
“什么學來的!我生下來,會說話時就會唱。而且,每當我唱這首歌時,別人就把我當成瘋子。所以,我干脆就裝瘋,就天天唱我喜歡唱的這首歌。”
“原來是這樣啊!”畢少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緊盯著姑娘的雙眼,問道:“姑娘,你家住那里呀?為什么冒著這么大的風雪,到這山頂來唱歌?”
姑娘瞇縫著眼睛,迎視著畢少華的視線,迷茫的思索著什么。慢慢的說道:“其實,我家離這兒很遠的!我走了一天一夜,才來到這兒的。自從我記事起,每當雪落梅開的時候,我都要到這山頂上,來唱歌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是順著梅花的花香尋來的。爬山時,不小心摔了一腳,當時我就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的好像睡著了一樣。睡夢中,有一個鶴發童顏,長須飄胸的老者,把我抱到了山上,放在這梅花林里,他笑著,向我揮揮手,飄然離去。”
畢少華聽得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位姑娘,他心里思索著——這是呂老伯!難道他也位列仙班了嗎?是他在暗中保佑著師妹?要不然,她一個年幼的孩子,怎么可能上得了這么險峻的雪山!
畢少華不敢打斷她的訴說,靜靜地聽她往下講自己的故事——“我每次從山上回到家里,我今世的生身傻娘,都會給我做好多,好吃的。她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著,她傻傻的笑著。還說著讓我多吃些。”
畢少華忍不住問道:“你那么小,出去幾天不回家,你娘都不管你嗎?……”
“我娘從來不阻攔,我干任何事。她雖然神智不清,對我卻是非常疼愛。”
“你這么喜歡唱這首歌,你知道這首歌的意思嗎?”
姑娘見畢少華,問起這個敏感的問題,這個問題又刺痛了,她心底深處似地。她沉默了!過了好久,她才抬起頭來,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慢慢的說道:
“在很久以前,有一對師兄妹,無辜卷入了,一場無休無止的,江湖恩怨之中。他們為了平息這場風波,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在一個風雪交夾的夜晚,在仇家的逼迫下,不得已,雙雙攀上了山崖。……跳了下來……。”
畢少華緊接著問道:“他們臨死前,是不是約定,十八年后,在梅林重逢,完成他們師父的遺愿——共結蓮理?”
“是啊!今年正好十八年,可不知道師兄他人在哪里?是不是還記得前世之約?”
姑娘說時,神色暗然,凄涼的神情望著遠方。少傾。她猛然想起什么似地,看著畢少華問道:
“這是我和師兄的密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畢少華此時,心如驚濤駭浪,胸潮澎湃,激動之下上前兩步,欲握姑娘的手。但見姑娘,嚇得連連后退,他才又止步作罷。深情的看著姑娘說道:
“師妹!我就是你的前世師兄啊!”
“不!不!”姑娘連連搖頭,不相信地說:“我師兄不是你這個樣子!”
“唉!我的傻師妹呀!我們都已經是,又一世的人了。怎么可能和前世,一模一樣啊?你現在也不是,前世的模樣了!若不是你唱出,十八年前的那個風雪之夜,我們師兄妹含恨別世的原委,我也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的師妹呀!”
“這么說,你真的是我的師兄了?”姑娘半信半疑的問。
“是!是!是!是上官一博赴約來了!”
姑娘見對方,說出了師兄前世的名字,這才確信不疑。是師兄真的來到了。姑娘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她注視著畢少華,從上到下尋視著,她要從這個陌生人的身上,找到師兄那熟悉的氣息。她打量著他,目光最終落在了他的臉上,二人四目相交,從那深邃的眼神中,都找到了最初的,熟悉的,親切的,交匯時使人心潮澎湃的,無名感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都已經是淚流滿面了!這是悲淚?是喜淚?還是歷經三生三世,沖破輪回這苦,經歷人間生死磨難,而又重逢的幸福的淚水?總之,此時兩個人的心情是多元素化的。是幸福的!是那種胸潮澎湃的幸福。
“師兄——!”姑娘深情的聲音哽咽地叫了一聲師兄,撲到了畢少華懷里。悲喜交加,竟哭了起來。
畢少華雙手摟著姑娘的雙肩,親吻著她那落滿白雪的秀發。幸福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雪在為之舞!花在為之笑!芳香在他們身旁繚繞。呼嘯的山風為他們奏起了,美妙的樂章——!
全劇終
本故事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