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抬手舉起槍，心無旁騖地瞄準靶子，向來溫和的眼神一瞬間尖銳得像要化成利錐。

　　“呯呯呯！”

　　他看了眼成績，神情微松，沒想到這些年沒玩了也沒退步太多。

　　聽見周圍的人低聲討論著‘10環’，他側頭瞥了眼他們，發覺他們都不是看著自己這邊在討論。

　　心念一轉，轉頭一看屏幕上的成績，才發現除了他之外，第2名也打了個10環。

　　屏幕上第2名……是第28號靶臺？

　　他在23號靶臺，28號那不是就在附近么？

　　寧白抬眸，便看見隔著幾個隔間的另一個靶臺稀稀落落地圍了幾個人，而其他靶臺幾乎都沒什么人圍觀，所以那個應該就是第28號。

　　只是讓他意想不到的，站在28號靶臺上竟是蕭木妤和顧長運。

　　那尚未褪去還染著凌厲的眼眸，不由一動。

　　顧長運眉目冷淡，側頭看了眼那成績，又是道。“記住這種感覺沒？”

　　“啊？”

　　蕭木妤才明白他在教她，回想了下剛剛開槍的這個過程。

　　手腕的角度，握槍的感覺，瞄準的方向，一槍中靶的最后直覺。

　　連多余的話都沒有，這男人仿佛能直接將這一切印在她身體感知般。

　　她之前沒在意，再回憶，竟也覺得清晰無比，輕嗯了聲。

　　“那再開一槍。”

　　她又抬起手，如他所說，只開了一槍。

　　這次沒有他調整，全憑那殘留的感覺，準頭顯然比上次差了很多。

　　6環，但終于沒有脫靶了。

　　“再來。”

　　蕭木妤屏氣斂息，穩住手。

　　 3環。

　　“再來。”

　　2環。

　　蕭木妤目光漸漸變了，還是頭回這么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退步。

　　“再來。”

　　槍響了，靶子上卻還是之前的那幾個窟窿。

　　脫靶了。

　　蕭木妤見脫靶了，心頭沉了沉，腦子雖然記住了那種感覺，身體卻像是不聽使喚般，怎么都做不對。

　　顧長運開口道：“可以了，好好想想你這幾次開槍的差別。”

　　“不用繼續么？”蕭木妤怔了下，這老師這么寬容這么隨意么。

　　有種考了不及格，老師還點頭讓過關的感覺。

　　顧長運看著那成績，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你想玩的話，可以繼續玩。”

　　他淡著聲，順手拿過她手上的槍，習慣性地拆開了，看了眼里頭，果然是射擊場的槍，保養做得太差，磨損得很厲害。

　　打靶子還行，再小一點的目標恐怕精度不夠，很難打中了。

　　這種有缺陷的槍還是比較難練手感。

　　要是她用隊里的槍來學習，上手應該會快得多。

　　他重新裝回去，“不過射擊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功夫，需要經年累月的積累，只是抽出一天半天玩個幾個小時是沒有用的。”

　　蕭木妤站在他旁邊，剛好擋著其他人的目光，所以其他人也想不到就十來秒的功夫，他已經把槍里里外外查看了遍。

　　“我知道了，謝謝。”

　　蕭木妤木然地看著他利落的動作，見他終于將槍裝好遞回給她，才伸手接了過來。

　　顧長運忽而道。“不喜歡射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