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很快就停在他們的樓層，嘀地響了一聲敞開了。

　　蕭木妤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電梯。

　　“現在不是我想不想入局，而是……”

　　她一腳踏進了電梯。

　　“三方落定，我就是開局的人。”

　　聲音明明很平靜溫淡，卻仿佛帶有某種鏗鏘有力的語調。

　　寧白心頭一震，跟在她后面走進了電梯，抬手按了負一層。龐氏、軍方、Thanatos么？

　　“那，我們需要做什么么？”

　　“不用，才開局，靜觀其變就好。”

　　他們下到了市政大樓負一層的停車場。

　　電梯門開。

　　空闊的停車場回蕩起他們的腳步聲。

　　所以他們真的要插一腳進去么？寧白猶豫地看著眼前的后腦勺，想說些什么。

　　直到走到他們車子的旁邊，他站在車子駕駛座的門側，手落在冰涼的車把上，遲疑了下，還是抬頭看向正繞到在車子另一邊副駕的人。

　　“先生，你以前明明都不會理會這種事情。”

　　什么邀請函。

　　什么龐氏。

　　什么軍方。

　　都是什么啊。

　　“我覺得，如果顧長運不是那個人的話，你根本就不會來這里。”

　　寧白喉嚨一緊，終于說出了藏在他心底的結論，“顧長運其實就是他，對么？”

　　因為是那個人，所以才去參加那種宴會，才會大早上扔下所有工作跑來市政大樓，才會在跟書記的談判中讓步、接下這樣的局。

　　先生以前明明從來不會這樣……

　　他慢慢筑著心理建設。

　　盡管如此，話甫一說完，寧白還是感覺到自己握著車把的手心正滲出微微的汗水。

　　沒有人說話，停車場越發顯得靜謐空曠。

　　蕭木妤已拉開車門，正準備彎腰坐進副駕駛。

　　聞言，站直了身，隔著車子看向他，眼里因為沒有太多的情緒眸色顯得比往常淡些。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么在意顧長運。”

　　寧白神情一下子慌亂了起來，急忙道，“不是，畢竟顧長運跟那位太像了，我不知道我應該怎么做——”

　　他有些無力，內心只覺很混亂，“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更好地配合先生你。”

　　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為什么見著那個人還能這樣不動聲色？

　　難道顧長運真的只是長得像么？

　　可是，這世界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能有長得這么相像的陌生人么？

　　他心底深處像是有一簇小火苗，在看見顧長運那刻，突地一下燃了起來，然后就怎么也熄滅不了。

　　那小火苗不斷告訴他，就是同一個人，同一個人，同一個人。

　　寧白想起那個不知道跑哪的人，即使過了幾年，心底依然不由得閃過絲隱痛，輕吸了口氣，穩住心神。

　　卻聽見旁邊一道平靜的聲音，“當他是個陌生人就行了。”

　　他眼眸徒然睜大了。

　　這樣隨意的回答，輕慢的態度，仿佛他問的問題根本什么都不是。

　　寧白震驚地看著對面的人已然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陌……陌生人？

　　他們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么？那個人可是在漫長歲月里陪伴了先生好長一段時間。

　　他以為他們有著一樣沉痛的心。

　　他下意識握緊了下車門把手，站在原地片刻才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瞥了眼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的蕭木妤，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