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攜了一隊侍衛前來相迎,她一身紅色裙裝,眉眼柔柔地看著翻身下馬的他,忽而她提了裙擺飛奔過去,毫不在意他滿身污泥地投入他的懷里,然后揚了頭沖他道,“不是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
項籍攬了她,大掌捏了捏她軟若無骨的手,笑了,“念你成疾,實在是藥石無醫,便只好速戰速決,快些回來見你。”他說得輕松無比,一句速戰速決就略過了數日徹夜不寐的精心布局、戰場上如廝恐怖的鮮血廝殺。
細心如阿虞,自然聽出了他話里不想讓她擔心的意思,順著他的話,她微微紅著臉嗔了他一眼,項籍自是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一行人進入了城內,不過相比于上次巨鹿一戰后,驅逐劉邦占領了咸陽城的情形不同。若說上回百姓們心里還尚有不平之意,對這個不速之客仍抱有幾分敵意,這次卻是真正地恭敬臣服。
這個朝代的人本就對強者有著天生的懼意、敬畏,可一但從高處跌落,又會是一番墻倒眾人推。項籍深知此道,所以彭城一戰,不管是對阿虞還是對天下百姓,他都沒有退路必須得贏!
男人的眸子一一掃過跪了一條道路的人們,冷冽的眉峰斜入鬢角,褐色的眸子里思緒萬千。
阿虞溫順地依偎在他身側,項籍身后士兵的動作整齊劃一,擺手抬步間甲胄相撞的聲響都是干脆利落。
就連被牽著的戰馬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嚴肅的氣氛,有著不安地長嘶了一聲,跪地的人無一敢動彈半分。
阿虞回頭瞧了一眼那匹黑馬,那是當初項梁贈給項籍的戰馬,已經跟隨他多年,原本黑澤發亮的毛發已經開始脫落,如今看來是垂垂老矣了。
自他揚名以后,有不少人進獻寶馬,只是項籍都不曾換過,他向來是個戀舊的人。
阿虞收回了目光,項籍已經命龍且等人將大軍安置下去,兩人獨自回了咸陽宮。
穿過抄手長廊,宮內早已有婢女在門前等候,見兩人回來,齊刷刷地跪了一片。
“恭迎王上、王后娘娘回宮——”
項籍眉眼淡淡,“起罷。”他又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婢女們應了聲“喏”,便一一下去了。
洗浴的水早在阿虞出宮前便吩咐人備好了,咸陽宮內有一方溫池,熱水倒進去可維持三四個時辰不涼,在冬日是極好的。
阿虞先進去探了水溫,發現正好,準備出去為項籍寬衣。
一轉身卻發現男人已經進來了,他的面容愈發凜冽鋒利,如同被磨礪得正好的寶劍一般,此時他的瞳孔里卻含著一絲柔情,他嘴角勾著笑,張開了雙臂,一副示意她為他更衣的模樣。
阿虞這才發現他已經把外面的甲胄給褪去了,只留兩件單薄的中衣。
此時正值深秋,天氣變涼。她害怕他會因此而著涼,急急去褪他身上的衣服,可他腰間的的綁帶卻是打了死結一般,阿虞這才發現自己舉止太過急切,竟是像要……
她的臉羞得通紅,一時之間,手無意識地捏著他的腰帶不知該如何是好。
項籍低低地笑了,大掌覆上她的柔荑,稍稍使力,只見輕微的撕扯聲傳來,腰帶直接被他撕開。
看著阿虞從耳根蔓延至頸脖的粉紅,他笑,“阿虞如此急迫?”
阿虞有些惱了,一把想抽手離去,卻被項籍一把攬入懷中,男人像是一個站不穩般,往后倒去。
毫無意外地跌入浴池中。
起初阿虞還有些驚慌,見到兩人皆無礙,才知道這又是項籍的惡趣味。宮內燒了地龍,她一進門便脫了外裘,因而身上也只剩單薄的衣物,這么一到水里,自然是風光盡顯。
阿虞是又驚又惱,只想快些上去,卻不料被項籍在身后一把抱住,她感覺不對勁地一回頭便呆了,他不知何時脫了衣服,上半身盡裸地展現在她眼前。
“夫人如此著急,那為夫……”項籍對著她小巧的耳朵輕語,“又怎么好落夫人心意?”
說罷,他抱著阿虞騰空而起。
嚇得阿虞一聲尖叫,緊緊抓住他的臂膀,手心里卻是感覺到一陣緊實的觸感,讓她手逐漸發燙,想放手卻又害怕摔下去,身體陡然間又是一顛,她連忙將手臂盤上他的肩。
耳邊是項籍低而沉的笑聲,磁性沙啞。
宮外幾個守著的婢女皆面面相覷,聽著里面的動靜,不知該進去還是不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