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是不是該傷心一下,自己都失蹤了一上午了,他居然跟人家聊得尚好,一點兒都不關心狗狗,真是…不稱職的主人。不過正好,給她時間想想怎么編造楊桃的去向,想到了的話就原諒你了,嘻嘻!
“言先生,這次的桃源之行,你可否幫我這個忙?”她再次提起,盡管說了許多,她仍舊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好!”尚好他溫和一笑應下了。
“多謝!”
“尚姑娘客氣了!”
“言午先生,那可否同你拍張照,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她掏出手機笑道。
“好!”
她緩緩走到他的跟前,當著他的面來了張兩人的合拍,一不小心按了一個返回鍵,便就只能翻開手機相冊查看,是的,真正的目的便是這個。
他一眼便就掃到了他們合照前的幾張照片,她假裝不作意地點進他們的合照,還在一旁興致勃勃地同他開著玩笑道:“言午先生,你說我要是把這張照片發微博上了,一定會火的吧!”
“等會兒…”他手指往一旁一滑,頓時想起了些什么,先淡定地問一句,“這張照片是?”
“這是我上山的時候碰見的一只小狗,覺得蠻可愛的,所以就拍了張照!”
“上山的時候?”
“言先生認識她的嗎?”
“她現在在哪兒?”
“難道這是言先生養的寵物狗嗎?”她故作詫異地問道。
“嗯!”
“言先生,我們這里本來也是禁止寵物入住的,這點之前是提到過的?!?p> “我本沒打算帶她的,只是入住之后才發現她自己不知道躲在何處悄悄跟著過來了,所以也就…”
“沒關系,不過這里狗狗是暫時不能居住了,我剛才已經讓工作人員把她遣送下山了,只是需要你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你放心,之前也有旅客帶寵物來的,我們那兒有專門的寵物喂養中心,她的清凈安全問題我們是負責的!”
介于甜甜表現得太一本正經、信心滿滿,還悉心地補充著:“我可以每天讓工作人員記錄下她的日常,每天定時給你發照片的,還請言先生放心!”
他微點頭。
“名片上是我的電話,微信亦同,言先生有事call我就好,我隨叫隨到的,第一時間專程為你服務!”
“哦…好!”你這就有點兒殷勤得過火了吧!
她的手機照相功能可是很高科技的,留下一個主體人物,背景還有人物動作都可以隨心所欲地隨意切換,并且毫無違和感,她這張狗狗的主體照片其實還是桔子的呢,沒看出來的吧?
過后她就窩在半山腰的林子里,翻看手機導航地圖熟悉著四周的環境,不然怎么當人家的向導,她方向感不好,萬一迷路了那可就尷尬了。
“嘖嘖嘖…”耳邊不時地又響起了他的聲音。
“怎么了嘛?”
“你還能再無趣點兒嗎?”
“我怎么無趣了?”
“繞了一大圈,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硬是被你繞來繞去繞得這么復雜!”
“簡單嗎?那我本來還不就是個尋常人、老實人的嘛!我承認我不聰明,虧你還是我師父,你又不教我!”她嘟噥著,“那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的呢?我倒是想聽聽我那集萬千智慧于一身的師父可以如何巧妙逢迎!”
“這次是填空題,你自己選的,那下次降低難度,變成選擇題。”
“別那么看不起人,我知道我很笨,可是我在努力的啊!”甜甜撐著腦袋委屈地看著天。
終于,不管過程如何,至少現在她同他又有了新的聯系,還順利地解釋了楊桃暫離的事實。
于是乎她一接到他的電話,便就三步并作兩步地疾速上山,興奮地再次扣響了他的門扉。
開門的那一瞬,她被驚艷到了,單手托腮觀賞著眼前這個同她在衣著上有異曲同工之妙的人,笑了。
“言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她拂袖拱手一禮,笑得溫婉又俏皮。
他謙謙一笑:“尚姑娘既然送來了,我便就試了一下,感覺尚好!”
“我也覺得很好,謙謙君子,溫潤如玉?!?p> “尚姑娘可有計劃?”
“這個…”
“無計劃剛好,隨性而游!”
“好,請吧!”
他的旅居處在中央位置,背靠桃花林,前是上下山小徑,左是一處桃源山莊,內有寺廟僧侶,右是靈泉瀑布。這是甜甜看了半天后記下的大概位置,某些典故什么的她懶散地也記不住,百度搜搜就行了的嘛!她又不是專業的。
兩個古裝衣者漫步在這清幽山水間,恰成了與這山水畫相稱的風景。他們先是去看了瀑布,所謂的沒有計劃便也就是何處有心了多停留片刻,無心了便就一晃而過。
山路不甚平穩,恰好他們又是循著瀑布流水聲而來,更是崎嶇坎坷了些許。不過這個尚姑娘可是一點兒也不似表面看起來那么溫婉柔弱,他笑看著她穩穩繞樹三匝,步態輕盈,不經意地笑了。
“我小時候的家鄉那可也是四面環山的,不時地我還經常跟著奶奶上山,撿栗子,撿柴火,摘杏子,所以對山水也不稀奇的!”她笑著回道,“所以啊,我要是旅游的話,更想去的該是越過山崗,暢游海邊?!?p> “那為何不去海邊的呢?”
“后來也去過,然后…還是覺得山水好!”她一笑,“不說我了,你是主角!”
“尚小姐不是我的歌迷的吧!”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目前我還尚沒有是誰的歌迷的?!睆臈钐业慕嵌葋砜矗谀愠鲞@張新專輯之前。
“其實也正是因為你不是我的歌迷,也不曾同我相識過,看上去像兩個萍水相逢的人,所以昨天才同你說了那些的?!?p> “明白,你是公眾人物,也是萬不可像我們這些尋常人一樣動不動就使使小性子怨天憂地的。放心,這里此刻便就是那與外世間隔的世外桃源?!彼⑿χ?。
初極狹,只有腳掌寬的斜坡小徑,順坡蜿蜒而下,競沒有了路。她明明是按著手機導航來的好嗎?怎么居然沒路了?
暗處幽幽傳來一個聲音:盡信書不如無書。
她徹底把手機收了起來,回頭抿著嘴,無奈地看著言先生。暗嘆還是當楊桃好,這個時候跑回他的身后就好了,也不用多解釋些什么。
“無妨!”他微微一笑,從一側的林子橫穿了過去。
這次倒是她很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了,氣氛一下子應了山林中該有的幽靜,甜甜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開始出神地思考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多余了?本來想著他一個人難免會無趣的吧,所以才特地化身向導給他解解悶,看來的確我還是讓人家一個人的吧!
他一步一步走得輕慢,泥土尚且未曾沾染他的鞋面,時而停在某枝綠葉前,初寬衣袖間,白皙手指在葉脈上逗留片刻,勾起了嘴角一絲自然的笑意。
放手罷,繼續向前,夏初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透射而入,映在地上是一個又一個明亮的小圓點,再早一點兒,該可見林中蒸騰的霧氣,正好透過這漏掉的陽光。
對于這一幕,她也只是一掃而過,他卻說道:“若是在黑夜,一束明亮的光只映在這一處,感覺會不會有些奇妙?”
“啊?!”
他伸開手掌,那亮亮的圓圈正好投在他的掌心。
“是燈光的舞臺效果?”
“是月光的視覺意境!”
之后的有一天,她在一個MV里隱約明白了。
那瀑布的聲音越來越貼近耳朵,甜甜已經徹底不信任他的手機了,她盡信它倒不如他憑心的一份感覺。
順著林間的樹木攀爬而下便就可以到達瀑布底了,甜甜跟著他跌跌撞撞地下到了山腳。
再往前走幾步,仿若這幾十米高的小瀑布的流水便就已經可以濺到人衣衫上了,有些調皮地還真就迸濺到了人熱乎乎的臉頰上。她擼起袖子,將手伸進了這清澈的潭水中,哈,真涼爽。
他微笑著看了一眼她,隨即坐到了一旁的樹蔭下,午間的夏日陽光著實有些灼熱了,加上他們還走了不少山路,他的額間已有了些許汗珠。
大好的陽光照在這一汪不知深淺的潭面上,愈發顯得流水的波光盈盈,崖間林木蔥翠得也被深深映入。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看見一個人的倒影,那便是那個不怕曬的尚姑娘的!
甜甜正同水作樂作得不亦樂乎呢!雙手浸入潭中,重重地捧起一捧澆在臉頰上,暢快淋漓。順便還能以湖水為鏡,看看自己這個美美的樣子,哈哈!
看著看著,從身后傳來了一陣笛聲,她抬起頭,卻并沒有回頭,是的那就是竹笛聲,她聽出來了。不由得在心里伴隨著他哼出了那個曲調,那個小時候童年里無憂無慮的歡快曲調,澄澈得現在怎么聽都難免回不去了的干凈純白。
待他同四周的瀑布聲、鳥叫聲、蟬鳴聲、風吹聲以及葉落聲等一系列最自然的樂聲一齊合奏完這首曲子后,甜甜才緩緩站起身,輕輕鼓起了掌,其實此處不該有人聲的,因為此時無聲才勝有聲。
“這是我十歲的時候自己寫的曲子。”他將竹笛拿在手里把玩著,“只是單純的調子,說其單調乏味我都不否認的,也沒有打算填充詞豐富什么內涵?!?p> “很…好……很干凈的!”或許比起好聽這個詞,她覺得干凈這個詞才最適合。
“其實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也常這樣自己譜曲玩的,就只是單純地玩玩,不帶有一絲一毫的功利性和刻意性,或是說就完全地隨性而來。我自己也深知,那些真不能算得上是堪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也是上不了臺面的,但是我全然不會在意那么多,一丁點兒的心里負擔都沒有?!?p> “少年不識愁滋味,少年總是會有也該有少年干凈明朗的樣子,纖塵不染的靈魂寫出的東西自也該是最干凈的,盡管缺乏更多元素不會那么完備!”她覺得自己應該大略明白了他的意思,誰又何嘗不是無憂的少年,又何嘗不得不長成復雜的大人!
“那時候沒什么真正意義上拿得出手的作品,我也還未曾給誰看過聽過就已經略過了,任由這些旋律輕輕地來輕輕地走,隨著歲月流轉,他們劃過的痕跡也慢慢被淡忘掉了!今日來此,突然想起了這首,很清晰,純粹地一時興起也就吹了出來,尚姑娘別見笑了!”
“不會不會,我雖然是個音癡,但是感覺還是有的,至少這曲調我聽著舒服!”
“真正要給人看的東西自然是要反復斟酌、用心打造的,從而呈現出最好的狀態最佳的效果,那些個庸庸碌碌也是在為之后的佳作做鋪墊。比起現在的花紅,我倒是有點兒懷念那時候的葉綠,還有那時候那顆纖塵不染的心。”
“言午先生也一直還在保持的啊,比起其他藝人來,你已經算是很好了的!人無再少年,長大了就回不去了的,難能可貴,你現在也還一直在堅持著保持這份初心的啊!”
他繼續捧起竹笛,橫放在唇尖,是故曲還是新調,何必拘泥于此。前路總要更明朗些,明朗的不是眼前看著的康莊大道或是狹隘小徑,誰知道康莊大道后就一定是彼岸花開,狹隘小徑后就不是桃花源的呢?
要明朗的其實是你的心,看那隨著瀑布的流水一齊落下的青翠殘葉,飄忽不定地終究要被潭水吞噬,別同她一樣隨波追流了。
悠揚的笛聲蕩漾在這山谷澗,她靜靜地聽著,被陽光暖洋洋地照著,不僅微瞇起了雙眼,心里在想:明天一定要帶把傘,怪不得那么多的姑娘都在用太陽傘,原來陽光不僅可以暖,也是可以火辣辣的,盡管我現在皮膚好得已經沒有撐傘的必要了。
偏過頭看著他,不經意地問了句:“言午先生,你什么時候開演唱會???”
“演唱會?再出新專輯之后吧,等到我的歌迷都長大了的時候吧。不過比起這些來,我覺得好好寫歌倒是可以給我的歌迷朋友們更多的驚喜的吧!”
“是的,有一個人說過,她同你最近的距離便就是在耳機里聽見你的歌。戴上耳機,聽著歌,你們的距離最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