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中午,吳朔來接汪宜阮的時候,她還在屋里沒出來,李梓三人就趴到了他車窗邊上,一臉沉痛地和大哥傳達(dá)他們的懇求。
“大哥,我們昨晚搜了一哈那個什么心安,注冊法人是叫寧楓,華木大學(xué)的貼吧和微博上找到了他的詳細(xì)介紹。”
“我滴個神啊,一米九,這得是個什么怪物,朔哥,你看清這張臉,一會兒人要是對不上,你就直接給抓了,要是對上了,你可得好好看看,我看這小子,長得就不像個好人。”
李梓和李程,兩個人基本上是在他車窗前演起了相聲,還有個李譽(yù)在一邊時不時補(bǔ)一句。
汪宜阮出來時,只聽到了吳朔那句頗為冷淡的,“知道了。”
“朔哥,不是知道了,是一定要記住······”李梓的嘴被李譽(yù)一把捂住,當(dāng)然就算李譽(yù)不動手,他自己也會閉嘴的。
吳朔剛才掃他那一眼,媽呀,比他爹還荷人(嚇人)。
“你們說什么呢?”
汪宜阮拉開副駕駛,撐著座椅上了吳朔過于高大的車,吳朔幫她扣上安全帶,回道:“廢話,不用管。”
吳朔這么一說,她反而有些好奇了,但看著那三個人一蹦兩丈遠(yuǎn),勾肩搭背的回了屋里,顯然是不想告訴她的。
“哥,什么人去機(jī)場還要你專門送?”要知道吳朔不是什么小警察,以他的等級,能讓他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人,那等級應(yīng)該不低了。
吳朔眉眼沉了一下,回避了她明亮的眼睛,發(fā)車啟動,說道:“一位嫂子,要去接人回家。”
汪宜阮抿唇閉了下眼,腦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現(xiàn)五六年前,全家人都做好準(zhǔn)備,某一天就要去接吳朔回來的情景。
那幾年里,大姨從來沒笑過,她和三個哥哥正在讀中學(xué),也是一個比一個沉默,學(xué)校里有人聊天,會提及自己家里有人當(dāng)兵,有人做警察,怎么怎么厲害,他們連聽都不敢聽。
汪宜阮在網(wǎng)上和人吵架,唯一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就是有個吸毒藝人要復(fù)出,有人說‘他都改了,為什么不能原諒。’
她忍不了這句話,那么的輕易,那么的高高在上。
憑什么要原諒?
緝毒警察一個繼一個的付出青春,付出生命,甚至危及到了自己家人的性命,卻始終不能阻止毒品源源不斷的生產(chǎn)和交易。
因?yàn)橹灰匈I賣,有利益可圖,毒品就會一直存在。
吸毒的人,販毒的人,永遠(yuǎn)都不值得被原諒。
那次之后,她就卸載了微博,再也沒下回來。
“哥,我爸······汪建軍,他是不是碰了毒?那天你說其他的,他心知肚明,是不是這個?”
吳朔換了個檔,速度慢了下來,目視前方,溫聲道:“我只能確定他自己沒有吸毒,以我所知,他至少參與了走私。”
汪宜阮抓住吳朔的手,緊緊握住,側(cè)身盯著他道:“哥,不管他干了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我,我沒有關(guān)系,一定不要因?yàn)樗霾缓玫氖虑椤!?p> 她一點(diǎn)都不在乎汪建軍是不是最后會坐牢會怎樣,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為之負(fù)責(zé),她只擔(dān)心會影響到吳朔,他今年剛滿三十,他前途錦繡,他是她最為驕傲的哥哥,不能因?yàn)橐粋€不相干的姨父有了污點(diǎn)。
吳朔輕松從她手里抽出來,按到她頭頂,安撫地揉了揉,“放心,如果我查到他犯罪的證據(jù),就一定會秉公執(zhí)法。阮阮,你三十那天的做法很好,非常好,不用有負(fù)擔(dān),外公和李奶奶年紀(jì)大了,不必為他的錯而受責(zé)。”
汪宜阮一直都知道,如果這個家里誰能看出她的心思,就只會是吳朔,但她從未擔(dān)心過,因?yàn)閰撬芬恢笔钦驹谒@邊的。
從九歲那年,他在那個公寓門口死死拉住她開始,到之后幫她查清汪建軍和李瓊所有的事,到大年三十那晚,栗子哥一個電話,他以最快地速度到了,幫她說了她不能說的話,他一直是她最可靠的哥哥。
“哥,多注意那個女的,我總覺得他們的真愛太莫名其妙,汪建軍,不是這么重感情的人,他眼里明明只看得到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