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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歸初夏

第三十二章 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阮郎歸初夏 罱暮 4615 2019-05-03 08:45:29

  以前我看書上寫,相思成疾,每每心里嗤笑不已,相思怎么會得病呢,相思只會讓人坐立不安,輾轉反側,只會讓人甜蜜蜜的痛苦,甜蜜蜜的幸福。

  我回到家后發現自己生病了。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我的心生病了,那么倉促,那么不堪一擊。

  算來我們談戀愛只有128天,滿打滿算不過四個月多一點,可他帶給我的痛苦,遠遠超出了我悲觀的預見。

  這種痛苦讓我像一條魚,殘忍的被丟在沙漠里,明知道身體的水分在流失,明知道生命在流逝,可是這條魚無能為力,只能閉眼等一場不知何時才能來的雨。

  這條魚想飲鴆止渴。

  飲鴆止渴也比沒有鴆酒可飲好啊。

  我說媽媽,阮行和我分手了,你再不用反對我們,你開心嗎。

  她紅著眼睛,“我是為你好。”

  我點點頭,“我知道啊。你們開心就好,我無所謂的。”

  我媽哭,“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就是故意讓我難受是吧。”

  她哭,“媛媛,你真不能和阮行在一起。”

  她哭,“媛媛,這么多年你為什么還是走不出來啊。”

  如果真有她說的這么多年就好了。

  等很多年過去,等我白發蒼蒼,等我垂垂暮年,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可是沒有阮行的余生該怎么過啊。

  我的愛漂游在命運無邊無垠的瀚海,看不見燈塔,靠不了岸。

  在家睡了一周,生活要繼續往前走,開學還要上課,哪有那么多時間傷春悲秋。

  除了學習我不知道該干什么。

  我沒有閨蜜,沒有戀人。

  我在城市角落里奔波來去孤獨,坐在一方天地里仰望萬物,我和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擦肩而過,我知道他們行色匆匆間各有各的辛苦。

  總覺得自己茫然若失,茫然無助。

  王暢約我吃飯,我閉關太久,需要說說話了,不然我這如簧的舌頭生銹了該是一件多么慘痛的損失。

  走到煙霧繚繞的西門小吃街,我問王暢,吃雞嗎。

  王暢表情比吃了蒼蠅還惡心,牙縫里擠出來一個字,吃。

  我給服務員招手,中鍋一份,什么口味?啊你不吃辣,那就重辣吧。

  吃的我淚眼汪汪,一直擤鼻涕,王暢惡心的滿臉嫌棄,飯都吃不下了。

  他問我,“還喝水溶?”

  我說噢,西柚。

  他起身出去買。

  吃完飯他又纏著我去圖書館。

  我看書,他看手機。

  他說,“小寶,你今天做了一百八十三道題,比昨天多做了二十三道。你每隔十分鐘左右看一次表,其實你壓根沒注意時間,你就是習慣性的看看。”

  我說哈哈哈對我觀察的這么細致,暗戀美貌的我嗎。

  他說,你以前徒有美貌,現在兼有智慧,形象更光輝豐滿了。但我還是無法愛上你哈哈哈。

  我說不愛我滾。

  他笑,怎么跟個小炸藥包似的。

  他說你別這樣逼自己,哭出來會好點。

  我說哈哈哈學習使我快樂哭不出來。

  他和陳恪已經報名當兵,馬上就體檢了。

  回去的時候王暢送我到宿舍門口,恰好碰見薛薛在不遠處站著說話,她旁邊那人背影十分眼熟,我看了好幾眼沒認出來是誰。

  王暢遞給我包,我讓他快走,回去才發現水裝錯了,他把他還沒開蓋的水裝我帆布單肩包了。

  我又回憶了下薛薛旁邊那人是誰,好像呼之欲出,卻實在想不起來。

  大約人在夜晚容易多愁善感,容易傷春悲秋,躺床上放空腦袋后我又開始厭惡自己。

  我厭惡這樣控制不住情緒和身體的自己。

  阮行說,對不起小笙,我們分手吧。

  阮行說,抱歉小笙,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想躲避家里安排的婚事。

  他發了一張照片,那女孩讓我自慚形穢。

  每當想起這兩句話,我就萬箭攢心,痛不欲生。

  我一遍遍想,一遍遍痛不欲生。

  越不想想起每個字就越發清晰。

  我痛苦的發瘋發狂,卻不知道該怎么排遣。

  我不恨他,只恨自己。恨自己浮沉太久,滿身塵埃。

  我的愛竟然變的這樣卑微。

  我恨不得剜出自己的心捧給他看。

  你看啊小星星,你不愛它,它就死了。

  他是塵世中漸行漸遠的影子,將我遺忘成愛而不得的瘋子。

  夏遲每隔一段時間來找我,他說他不喜歡我的眉間郁郁,他喜歡那個伶牙俐齒的我。

  我說哈哈哈你來攻擊我,我立馬張牙舞爪舌燦蓮花。

  他嘴角彎起,把我壓身下,又開始動手,“現在就攻擊你。”

  蘇敏加了我微信,她第一句話就問我,“你知道咱們院給你取了個外號叫什么嗎。”

  我回她,“你說。”

  她回我,“情侶粉碎機。”

  她說,你拆了漫漫拆了小薛,拆了我和夏遲,你良心過得去嗎。

  看了這話我不知道該榮幸還是該惶恐。

  王暢有個外號婦女之友,張寬有個外號少女殺手,陳恪有個外號熟女克星,莊妍有個外號直男情人,沒想到我這樣的小透明也有外號,這真是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啊。

  這個外號可能只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著玩笑,另一個人又說給另一個人,然后一傳十十傳百,我就成了他們口中的情侶粉碎機。

  傳播學怎么說來著,從人際傳播到群體傳播?這該叫皮下注射論還是沉默的螺旋?

  這讓我想起工大貼吧一直置頂的四大殺手帖。

  帖子分享的主要內容是我和四大殺手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這四大殺手分別是新聞學的夏遲,戲劇學的許湘南,光電學的張寬,還有個園林學的秦勵。

  夏遲是通殺,從大一殺到大四,學姐學妹見過念念不忘,許湘南專殺文藝女青年,見過許湘南的文藝女青年在筆記本哀愁滿紙,張寬專殺少女,見過張寬的小女生被他的風趣幽默沉穩體貼迷的七葷八素,秦勵從校內殺到校外,我不認識,可是他太有名了,外校女生一波一波不辭辛苦不顧奔波來一睹芳容,但基本都睹不到,他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薛薛拉著我大一時候有陣子天天守環境院,足足守了多半個月,然后也沒守到。

  放大一大二心境尚年輕時候聽她這樣說,我肯定會狠狠虛榮一把。

  雖然這個外號我不敢茍同,但畢竟也能證明我還是有魅力的不是?

  我才二十一歲,我的心卻老了。

  周四時候夏遲給我發微信,周六在酒店等他。

  我沒回他。

  他前幾天跟我說他這周六到市上參加一個表彰大會。

  周五下午上完課回宿舍的時候,我一眼看見他在樓下小花園閑閑站著,邊抽煙邊看手機,見我過來,他抬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彈了下煙灰,繼續看手機。

  最近看書太刻苦,我感覺我的視力又下降了,我能在來來往往的人中看見夏遲并非我視力好,而是他太扎眼,往垃圾桶那一站都是一道風景線,引的路過的少女芳心暗動。

  白T恤牛仔褲,他上班后很少穿的這樣休閑,看上去就像大四的學長,沉穩英俊。

  他知道我會過去。

  他總有辦法把我叫出來和他當面鑼對鑼鼓對鼓的說話。

  我感覺我們會發生摩擦,于是很自覺的往校環路走。他看了我一眼,把剩下的半根煙又吸了口,摁到垃圾桶頂的煙灰盤里,手機塞兜里,走過來。

  等路上三三兩兩的人走遠,我十分無奈的說道,“夏遲,男歡女愛應該是自由的,你情我愿的事情吧。現在你情我不愿,有什么意思呢?”

  他黝黑的眼睛戲謔的看著我,似笑非笑,“寶寶,你向來伶牙俐齒。”

  我說,“那是因為我說的話向來有道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著我下巴,仔細打量我這張臉,似是喜歡似是討厭,要笑不笑,“我聽說,女人對她第一個男人都是死心塌地的,你怎么不是?”

  我要笑不笑,“我也是啊。”

  他一愣,皺眉看我,捏了我下巴冷笑,“我是鬼迷心竅,才對你這張臉神魂顛倒。”他猛然松開我,“滾。”

  晚上薛薛帶回來一個八卦,說是夏遲把光電學院的陳恪揍了。

  我回宿舍后,夏遲在體育館找到了陳恪,二話沒說一腳踹過去,正在興致勃勃打乒乓球的陳恪沒防住,一腳被踹的趴案子上,一扭頭看是夏遲,火冒三丈,起來和夏遲扭打在一起。

  在體育館值班的大爺本來在悠哉悠哉喝茶看報紙,一看窗外人越圍越多,忙出來看,一看不得了,忙過去拉,沒拉開,臉上還挨了一下子,大爺惱羞成怒,立馬打電話叫來了保衛科,把這兩個人架到了政教處,一路上這兩個人還打的難解難分。

  夏遲跆拳道六段,陳恪散打五段,作為吃瓜群眾肯定覺得十分精彩,可我不是吃瓜群眾,聽薛薛說完我只覺得當頭涼水,肝膽俱裂。

  薛薛焦急的說,“鋪鋪,你快去看看吧,陳恪可能會挨處分。”

  挨處分?

  夏遲畢業了怎么會挨處分?

  我一驚,站起來。

  夏遲已經不在政教處,陳恪還在被談話。

  大爺怒氣沖沖捂著臉出來,“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我忙追上去,問大爺怎么回事。

  大爺指著他的臉讓我看,“就是里面那個兔崽子,給了我一拳,你看看我這臉,毀容啦!不給這兔崽子處分我王大山名字倒著寫!”

  王大山,倒著寫?

  也挺好,霸氣。

  我忙堆笑,“您怎么就確定是里面那兔崽子?我覺得是另外一個。”

  大爺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前面走的那個說是后面那個打我的,后面那個沒說話。不是他是誰?”

  我說,“大爺,我代后面那兔崽子向您道歉,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那兔崽子計較。”

  大爺嘿嘿一笑,“你是他女朋友?你別操心啦。處分已經下來了。”

  我一震,“這么快?”

  大爺說,“我悄悄給你說,前面走的那小伙子可有背景。說后面那兔崽子男女關系作風不正,勾搭他女朋友,大學是治學之地,一定要學校整治這種不正之風。”

  原來如此。

  夏遲做什么事都心有把握,慣會相時而動,一臉正經的借力發力。

  大爺剛走,莊妍跌跌撞撞跑過來,看見我,給了我一巴掌,恨恨的看著我,咬牙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消停點!你不知道他要去當兵了嗎!”

  這是我認識她這么多年她第一次這樣失控到憤怒。

  她的家教不允許她情緒太大起伏,行事說話要不形于色,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我知道,陳恪準備去當兵,不能受處分。

  她在部隊大院長大,比我更清楚。

  我媽嘴碎,單位發生什么芝麻大小的事都要跟我吐槽,我上高中時候她就吐槽了這么件事,說是有一年報名了個大學生兵。報名體檢都很順利,家訪時候出了問題。原來這個大學生的爸爸早年給自己辦了個病退,還是精神病病退。

  早些年上班提前退休不是很嚴,癌癥退的,癲癇退的,一抓一大把。可是當兵個人、親屬不能有處分,不能有精神病等家庭遺傳病史。于是這個大學生兵卡在了政審。

  我媽跟我說過好多他們單位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件事我不知道為什么記得格外清。

  現在當兵比早幾年還嚴格,所以陳恪不能背這個處分。

  想到這兒,我捂住火辣辣的臉,說,“你放心吧。陳恪不會有事的。”

  “誰挨著你誰倒霉!你以后離他遠點!”

  她恨恨看了我一眼,要進政教處,我拉住她,咬咬牙,敲了三下門,過了一會,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男聲,“哪位?”

  說著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老師臉伸出來,問我,“有事?”

  我說,“老師,我是夏遲女朋友,里面那個男生不是我劈腿對象,夏遲認錯人了,我都不認識他。”

  我指指陳恪。

  那老師上下打量我,轉身回去,靠桌子邊彈了彈煙灰,問我,“哪個院的?”

  我說,“新傳。”

  他嗤笑了下,“就新傳女生花事兒多。”

  轉頭對靠墻站著的陳恪說,“哥們,趕緊簽。我也知道這上面寫的真真假假。你簽了早回去睡覺,我也能早點回家,都十一點了,我媳婦剛催好幾次。”

  陳恪從辦公桌上扯了張紙擦他手腕上的瘀血。

  我問,“簽什么?”

  那老師抽了口煙,淡淡道,“情況說明。簽了這個下周上會給處分。”

  陳恪看都沒看我,把衛生紙捏成一團垃圾桶,拿起筆刷刷刷簽了。

  那老師說,“痛快。”又轉頭對我說,“你跟這兒也沒用,我就一打雜的,都周末了被拉來處理這破事兒。你有空在這磨嘰不如去找夏公子。”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我。

  我拿起那情況說明撕了。

  陳恪恨恨的看著我,“你有病吧!”

  我說,“老師,既然下周才上會,今天周五,還有三天時間。你下周一再出一份讓他簽。”

  那老師似笑非笑,“你不是不認識他嗎。”

  我扭頭走了。

  我一路上給夏遲打電話,他不接,發微信,他不回。

  再打就關機了。

  我站在校門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陳恪和莊妍出來,路過我的時候他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說,“你不能有處分,你從小就想去當兵。有了處分你政審過不了。”

  他冷笑,“老子不去了。”

  我說,“我去找夏遲。”

  聽我說夏遲,他眼中又騰起怒火,捏著我下巴,強迫我抬起頭看他,“宋笙遠,你該清醒清醒了。”

  我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我清醒什么。

  他冷冷的說,“你轉學是因為什么?你好好說。”

  “你每周去長陵區,不是為了看我,是為了去星光廣場。”

  “每次找我前你都要去星光廣場。每次都要繞著廣場走幾十圈,最多的一次走了五十九圈,從下午六點走到十二點。”

  “宋笙遠,你好好說,你看著我,你喜歡過我嗎?我和他形影不離,你才對我上心。”

  陳恪眼睛通紅,他說,“那個人死了八年,你把對他的好給每一個人。你從每個人身上找他的影子。”

  他冷笑了下,“我和妍妍怎么了?你和我,你先辜負我罷了。”

  他到底在說什么?

  一個事情的輪廓就要浮出水面,可我腦子疼得抓不住。

  他還要繼續說,莊妍看了我一眼,面露不忍,拉住他,“別說了陳恪,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他們招手打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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