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選錯人。”顧衍笑著對回來的朝白翳說道。
“你還真是個好掌門。”朝白翳嘲諷了一句,隨即坐回位置上,不在說話。
顧衍按住一旁準備發作的東卦,笑著示意無妨。
觀鳳也被尋歡派的同門攙扶回到座位上,卓游走到旁邊,開口安慰道:“沒關系,這幾日好好休養,等比武結束,咱們就走。”
觀鳳艱難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閉目養神,調整氣息。
卓游看到觀鳳不再多說,他也不再打擾,只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那么快就淘汰了,按照先前所說,所有門派一律要等比武結束后方可離開,那這幾日,自己尋歡派不就成了場內的觀眾了?
“哼,還什么天賦最高,也就不過如此,我看還不如我呢。”趙可兒跟在卓游身邊故意嘲諷道。
卓游瞪了趙可兒一眼,趙可兒悻悻的又跑去一邊,和其他同門不知說什么去了。
“第二組,藏劍派,癡劍與遠山派,路不平的比試,稍后馬上開始。”道圖子站在場邊宣布道。
藏劍派這次來的人也寥寥無幾,帶隊的也是這些人里輩分最高的吳清裕,這次他奉師兄命,帶著癡劍來參加比武,心里倒也沒什么問題,畢竟癡劍可是他師兄的親傳弟子。
“去吧。”吳清裕輕聲道。
身后十幾名藏劍派弟子也都眼光灼灼的看著這位受人敬仰的大師兄,他們所有人都不認為他會輸。
“尊師叔命。”癡劍拔出插在一旁的佩劍,仔細看才發現,他的佩劍兩側布滿劍齒,劍身中間雙龍盤旋直入劍柄。
“弟子去了。”路不平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沖著自己的師傅行禮道。
“恩,盡力而為就好。”遠山派掌門周放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今日來到這圍場的眾門派中,也就只有他們來人最多。
“路師兄加油啊!”坐在周放旁邊的巧玲女子喊道。
路不平羞澀一笑,點了點頭,隨后再次行禮,朝著擂臺慢慢走去。
“王兄覺得這次兩人誰贏面大?”場外的周云朗問到身邊的楊忘。
“你當我是神仙啊,看看就知道?”楊忘沒好氣的罵道。
“我看那個公子的劍,有點厲害。”不停墊著腳的過云喊道,一旁的楊忘看他這樣子,索性直接把他抱起來,放在了自己脖子上。
“怎么厲害了?”楊忘逗道。
“我能看到有股氣息圍繞在它周圍!”過云低下頭,貼在兩人耳邊悄聲說道。
楊忘驚訝的看著周云朗,周云朗聳肩一笑,示意楊忘別太在意。
“怪不得你這家伙帶個小鼻涕蟲出門,原來如此。”楊忘笑道。
楊忘曾聽老道士講過,這世間總有奇人異士,有的人天生能看到萬物之流動,有的人天生能感知殺機,楊忘最后總結了一句,這就是個體的差異性。
“我想起來了,那藏劍派,有一把傳世寶劍,名浪齒。”周云朗突然說道。
“啷當道人的聞名之作。”楊忘補充道。
“哎呦,王兄知道的不少啊。”周云朗笑道。
“天下有名劍榜,浪齒位第七。”遠處行亭里,坐在逍遙老祖一旁的老道士突然開口道。
“哈哈哈,沒想到文老頭真是舍得啊,連浪齒都能送給這個年輕人,看來他不簡單啊。”逍遙老祖拿起石桌上倒好的茶水,悠閑的說道。
“遠山派,路不平。”路不平白巾束發,一身藍衣,文質彬彬。
“藏劍,癡劍。”癡劍也抱劍行禮,兩人氣氛倒也不錯。
“還是那句話,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別下手太狠啊。”道圖子來到場中告誡道。
癡劍和路不平都點頭示意,隨即各自退后,準備開始比武。
“比武開始!”
癡劍右握浪齒旋轉手中,陣陣罡風陡然而起。
路不平也收起那副笑嘻嘻的樣子,澄澈的雙眼死死看著面前的癡劍,但遲遲不見出招。
癡劍手中浪齒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平地起高風,似鯊破浪出。
癡劍借助手中劍的旋轉力猛地飛出,迅如疾風,沖向站在原地的路不平。
“這一手不錯,可以學學。”楊忘下意識說道。
“你可學不來,你看人家那個腱子肉,王兄可差遠了。”周云朗笑道。
“這個路不平可沒那么簡單。”
就在楊忘兩人說話間,癡劍與路不平僅一線之隔,路不平束發的白色絲巾也被凌厲的劍氣吹散,一頭黑發在空中飛舞。
“師兄為何還不出手?”臺下藏劍派的一眾弟子看著癡劍就那么定在空中與之對峙,心中都難免疑惑。
吳清裕也略皺眉頭,他當然看得出,真正阻隔癡劍一擊必勝的,就是兩人之間那一線之隔。
“無人見遠山,只緣在山中。”
同樣坐在臺下的周放對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兒笑著說道。
“哼,我知道,師兄用的咱們的遠山氣陣。”周無憂爭著解釋道。
擂臺中,癡劍依舊橫身空中,手中浪齒直直逼著路不平,可就是難以突破這一線之隔。
“破!”
路不平輕聲呵斥,周圍氣勢突起,橫在空中的癡劍竟然被生生逼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喝!”路不平雙拳相對,壓倒身前,隨即一聲大喝,整個人瞬間掠到癡劍身前,右拳圓滑前抬,以拳撼利劍,竟是將癡劍打翻了出去。
癡劍也不慌張,連忙定住身形,剛剛握劍的右手竟是又些許顫抖,稍作調整的癡劍,再次持劍而出,再次沖向路不平。
路不平依舊站在原地,雙腿略成馬步,再次以拳對劍,肉體之軀竟是絲毫不見受傷。
癡劍招招奪命,以劍引拳,左手作掌,不斷攻向路不平上中下三路,希望能破開他的氣陣。
眨眼間,兩人就已經過招無數,癡劍不得不后撤換氣,反觀路不平依舊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這個遠山派的家伙也太慫了吧,這么打還有什么意思!”藏劍派有弟子看不下去索性大罵道。
吳清裕也不阻攔,任憑身后弟子肆意討論。
遠山派人多勢眾,也不退讓,兩撥人在臺下倒也吵得熱鬧。
“這會,勝負難說了。”周云朗低聲對楊忘說道。
“其實那個遠山派的人,有個致命弱點。”楊忘神秘兮兮的說道。
過云低下頭,瞪大眼看著楊忘,好奇地樣子讓楊忘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你這樣,可真是丑!”
“好了,我告訴你們,這人跟剛才那女子差不多,整個氣陣都是以他為中心,只要抑制住他的內力真氣,這氣陣也就沒用了。”
“王兄可真是說的容易啊。”周云朗白了一眼道。
“那癡劍,也比你強不少。”楊忘嘲諷周云朗道。
只見臺中的癡劍果斷拆下包裹手的白布,兩雙格外白皙的手吸引了人們的注意,而且有眼力好的人還發現,兩雙手上各有一條白色的龍影,若隱若現。
“癡劍認真了。”吳清裕暗道。
場中的路不平也不敢大意,整個人的氣勢再次提高到頂點,而且這次,他選擇了主動出擊,攻其不備。
癡劍右手輕抬,浪齒同時高舉,擋開了路不平氣勢洶洶的一拳,隨后癡劍彈射而起,身影之后猶有白龍隨風而起。
路不平抬頭看去,浪齒在上方反復畫圓而來,路不平雙手高舉,掌鳳驟出,整個人猶如一座高山坐定,紋絲不動。
癡劍右手逐漸加快,浪齒劍尖白光突現,圈圈白光逐漸籠罩身下的路不平。
路不平的內氣逐漸被包圍在白色光圈中,真個擂臺上的壓迫感瞬間消失,癡劍抓住機會,反身落下,迅速點地,右旋殺來,劍氣呼嘯,如有白龍相隨。
白色光圈被浪齒擊穿,就在所有人以為路不平大勢已去的時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光圈消失的瞬間,路不平右手緊緊握住襲來的浪齒,手中鮮血濺出,只是黑衣不見血,藍衣如淡影。
兩人再次對峙在場中,場外眾人好像都能隱約看到白龍舞空中,只欲下重山。
路不平右腳踏穿擂臺,右手逐漸加力,竟是生生拉動了癡劍!
癡劍被原地舉起,隨著路不平逐漸轉動的手臂,幾乎要被甩出臺去。
就在眾人再次一位勝負已定的時候,又是一個意外打亂了所有人的猜想。
癡劍竟然松開了浪齒,順勢旋轉,一腳狠狠踢出,路不平也反映迅速,浪齒被遠遠擲出,路不平以掌對腳,兩股氣勢再次碰撞,一陣塵土瞬間席卷整個獵場。
“我猜,路不平贏了。”周云朗用衣袖扇開塵土,猜測道。
“你猜,你咋那么厲害,你怎么不上去打。”楊忘輕掩口鼻笑著罵道。
沒過多久,圍場中的塵土逐漸散去,擂臺上,一身藍衣倒在邊上,右手緊緊摳住邊緣,讓自己沒有徹底掉落出擂臺。
而另一邊,黑衣癡劍已經單膝跪倒在地,但整個人的樣子還是要比路不平好很多。
“第二場比武,遠山,路不平勝!”
“好!”
“師兄好樣的!”
圍場周圍瞬間響起了高昂的歡呼聲,畢竟這種精彩的比試難得一見。
“你看,我是不是猜對了?”周云朗笑問道。
“哎,王大哥,你看那人是不是在看你。”依舊坐在楊忘脖子上的過云突然把臉倒對著楊忘問道。
楊忘順著過云的眼神看去,果然,圍場內一個壯漢身旁,打扮丑陋的女子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這女人,這樣都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