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了,大概五點多鐘天就蒙蒙亮了,六點鐘的天就已經大亮了,電話鈴聲早過星燃的鬧表聲,吵醒了星燃,星燃不情愿的接聽電話,電話里傳來馬篪的聲音,“夏同學,太陽都曬屁股了,趕緊起床吧。”一句夏同學,讓星燃仿佛穿越回了大學時的寢室,每天早上也是馬篪叫她起床上課,時光如果能倒流該多好。星燃定了定神,看到自己睡在自己家的床上,才回過神,原來自己已經和馬篪分手快十年了。
“大哥,你這么早打來干嘛!”星燃想把不想面對現實的怨恨一并借著起床氣全部發泄給馬篪。
“你不是說今天有拍攝,我也不知道幾點,所以只好早點來接你。我在你家樓下呢,你收拾好了就下來吧,帶你去吃早餐。”馬篪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殷勤。
“我有讓你接我嗎?”星燃朝電話對面嘶吼。
“昨晚不是說好了,我今早來接你嗎?”
“誰跟你說好了?你等著吧!”星燃掛掉電話,把電話扔到床的另一邊,沉沉得嘆了口氣。聽到馬篪的聲音,就無心睡眠了。以前也是這樣,無數個夜晚煲電話粥不睡,無數個早上聽到他的聲音,比夢還甜。無數個課堂上,偷偷在桌子下發短信,聊QQ,憋著笑,心里開著花。那么多的快樂,隨著星燃莫名其妙的誤會,就此斷送了。星燃無數次的問自己,遺憾嗎?又無數次的自言自語的回答,真的太遺憾了。可遺憾又能怎么樣呢?
星燃還是很快的起床了,想到馬篪在樓下,雖然嘴上說著讓他等,但心里還是急著想趕快下去。
洗漱完畢,坐在梳妝臺前,鬧鐘才響。她格外用心的化好了妝,香水特意選了蘆丹氏的柏林少女,是要告訴馬篪,
“玫瑰是我偷的,
你愛的人是我殺的,
不愛你是假的,
想忘了你是真的。”
但他又哪里讀得懂香水。
在掛了電話四十分鐘后,星燃走到自己的車邊,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馬篪看了看手表,滿意的點著頭,“果然有進步,比以前快多了。”然后仔細的聞了聞,接著說,“香水很特別,我喜歡。”
星燃沒搭話茬,只關心早餐,便問,“吃什么?”
“豪華早餐。”話罷,馬篪發動了車。
這樣的狀態,像極了兩個人在過日子。星燃望著開車的馬篪,內心平靜又安然,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如果這個時候突然沖出一量大貨車,把他們倆碾壓在下面,就這樣舒服的死去,也未嘗不是件壞事,讓時間就此停留在最美好的瞬間,習慣性的逃避痛苦。
星燃其實也有些期待馬篪能夠順利離婚了,雖然內心一直在矛盾和掙扎,但切實的感受的確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馬篪帶星燃來了一家港式茶餐廳吃早茶,給星燃點了三屜蝦餃。
“我記得以前你特愛吃蝦餃,我那時候覺得太貴了,很少帶你吃。今兒給你補上。”馬篪似乎記得他對星燃的每一筆虧欠,但他卻不知道星燃最介意的就是他先結了婚,這算最大的背棄了吧。
“什么時候的事兒,我都不記得了。你這也點太多了,根本吃不了。”
“我就是想為你做點什么。”
“把我喂成豬嗎?”星燃其實明白馬篪的用心,但她并不想接受這份遲到十年的彌補,便用玩笑避開了……
果然,點了太多,他們只吃了一半,還有一半未動,星燃決定打包帶回工作室給大家吃。
早上星燃有拍攝,便匆忙的投入進工作中了。
傅羽喬踩著點,趕在每天星燃買早餐的時間,出現在游咖啡廳,眼看著手里的巨無霸三明治就要吃完了也不見星燃,老板李游看穿了哥們兒心思,“怎么?在等人嗎?”
傅羽喬沒好氣的,“明知故問。她來過了?”
“沒有。今兒沒來。”李游答道,“不會是上午沒上班吧,她如果來上班,必來買咖啡的。”李游話音剛落,小咪走了進來,“小咪!”李游招呼著,傅羽喬順著李游的手看過去。
“老板,今兒老樣子,再加一杯榛果拿鐵。”李游瞬間明白了,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跟小咪聊,想幫兄弟套套話,“你們工作室那二樓還沒裝修完吶?”
“沒有呢,估計得一周吧。”小咪一邊回著微信,心不在焉的答著。
“給你們裝修那帥哥,是你們老板男朋友吧?”李游停下做咖啡的手,拽了拽小咪的衣角,示意她跟哥聊天專心點。
小咪抬眼看了看李游,“老板,你也太八卦了。你問這個干嘛?”
“我就……好奇。我感覺他倆關系不一般。”
“你不會,喜歡我們老板吧?”小咪瞇著眼湊近李游小聲說。
“這孩子,別瞎說。”李游突然尷尬了。
“我跟你說,我們老板不喜歡你這款的,你別對她動歪心思了。”小咪語重心長道。
李游打算順桿爬,“那你們老板喜歡什么款?”
“她喜歡事業型的,成天沉迷于工作的那種,她跟我說過,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超級有魅力。”小咪一臉崇拜,“我跟你說,其實我們老板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女強人,也不愛開什么工作室,她只想做個成功男人背后的小女人。所以你呀,沒戲。”小咪搖著頭,“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咖啡給我。”小咪指著做好的咖啡,然后端起咖啡揚長而去。
等小咪走出餐廳,李游望向一直在一旁偷聽的傅羽喬,奸笑著,“我沒戲,看來你有戲。”
傅羽喬端起自己的咖啡,“那我沉迷我的工作去了。”留下句話,也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