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住的地方偏僻，又布置了大型幻陣與結界，所以她在庭院中畫了個聚靈陣法，日月凝精不吝惜的使用，調和靈氣得到最佳比例。

　　木玫才踏入陣法，就感到胸悶，行走間有壓力，像走在水中，靈氣不用吸收就自動擠入經脈。

　　“靜心，入定。”見她臉色泛紅，有迷醉之感，長空喝道。

　　“……哦！”

　　稍微回神，也顧不得暈乎乎的狀態是怎么一回事了，盤膝坐下擺好修煉姿勢。默念靈氣運行總綱，以達到靜心入定。

　　之前她總在擔心筑基時做的不夠好，現在卻無暇分心，靈臺清明，最快的速度入定。

　　長空時刻觀察她情況，準備一有不測就出手搶救。

　　索幸，木玫還是有幾分運氣的，到化液了還是順利。

　　陣內靈氣不斷減少，被筑基者鯨吞，日月凝精又不斷合成靈氣。

　　最關鍵的化液階段長空金眸穿透肉體注視著她體內靈氣運轉。

　　靈氣運行周天直至完全煉化送入丹田，神念束縛著靈氣，慢慢擴充著丹田，靈氣不斷凝實，裝滿丹田之后，質變成一滴乳白的液體。筑基成了！

　　長空見她氣息改變，知道成了，就放心了。

　　木玫筑基之后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不怕分心了，也得了準許去維護她的事業了。

　　“接下來就是水磨工夫，褪去凡腥，冰肌玉骨才可結金丹。”

　　“冰肌玉骨？……這……還是人嗎？”木玫萬萬沒想到會有如此變異法。雖說她感覺著身體真的變化了，但沒想到最后連人都不是了，畢竟人哪里有冰肌玉骨這配件。

　　“凡人的筑基壽元最高四百，一成金丹若無外憂便是長生。道教陸地神仙說的就是金丹。你認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不違本心就是。”若非壽元無憂，她哪里會費許多時間鉆研這個世界。

　　“不過哪一日心老了就會迎來天人五衰，進入輪回。”

　　木玫就這么糾結著回了她老巢。

　　不理她震驚了的那個筑基是怎么糾結的，長空在翻閱先前地宮里找到的書。都是一些煉丹煉器的記錄之類的東西，不過一本筆記里的注解挺有意思的。

　　“……心不動則不憂，不憂則不愛……情出于心……執念盡解……吾愛阿楠……金丹長生亦有心劫，天人五衰已來……”然后就是通篇的“阿楠”這個名字。

　　總結一下，這個前輩天外來客，遇到一個美好女子，追求她，結成夫妻，他煉了駐顏丹給妻子，然而仙凡壽命有別，妻子死了，前輩非常傷心，傷心到遺忘了來處，執念忘去，于是、天人五衰了。

　　放下手記，長空往后靠在沙發背上，雙手合十抵著下巴，深思。

　　一會，又翻來覆去看十指。十指修長有力，根根白皙。

　　“不懂。”喃喃道。

　　這位前輩真是開創金丹新死法了。背離初衷，遺忘執念，金丹也會迷失心劫之中，隕落。

　　“既然知道道途不可停步，那為什么駐足不前，為愛？”

　　小說里的修仙人須無欲無求才好，可，現實是——沒有執念無法渡過金丹劫，沒有執念無法渡過無盡時光。

　　“所以說啊……真愛，真真要不得。”反正她是永遠永遠不會碰這玩意的。前有李梨棠，今有不知名前輩死鬼。

　　李梨棠就是那個在她傳道時要為了情郎自爆殺她的那個。

　　都已經是過去時了。

　　今天的新死法徹底絕了長空戀愛的微末可能性了。為個陌生人放棄理想、道途，改變自己、委屈自己，可能嗎？

　　世界那么大，宇宙那么廣，未知最迷人，做實驗去吧。

　　今天又是勤奮的一天。

　　生命的根本要義是進化。長空考古一段時間后這么總結。

　　大滅絕之后，從無到有，猿人進化成廣義上的人。她研究過了，她的凡體的結構跟這個世界的人的結構是不一樣的，那一點的不同就足以區分。

　　大體一致，也許冥冥之中有意志影響著人的出現？也許天道之間是有交流的？也許……這并不是現在該追根問底的問題，再說她也沒這個實力追根問底。

　　“你最近又在搞什么？”池樨又努力吸收日月精華長了一段時間。才出關就看到一只黑白熊崽子在拍打他周遭的結界，該說幸好這布了結界嗎。這感覺就很不舒服了，當初他才開靈智不久就是這么被動物糟蹋的。不行了，這么一嚇心魔都快出來。

　　那崽子耳朵耳朵是黑的，四肢黑的，其余都是白的，黑白相間的，就是那眼圈黑的活像是被打了一樣。一身是肉。

　　“你吃熊？”沉默一下，想想她還需要吃東西嗎？“這熊特別好吃？”不然不需飲食的長空怎么會打獵。

　　“你想多了。”長空鄙視一下從不看新聞的家伙。還特別好吃？

　　“你不覺得這崽子特別可愛嗎？”

　　“不，我被嚇得心魔快犯了。別讓我看到它。”

　　“……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輕咳一聲，“不過你放心，這崽子已經開了靈智了，算個妖了。不會禍禍你的。”

　　“你的觀察對象？發現什么了。”驅使那熊去覓食，池樨這么問。撿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幼崽養？別逗了。

　　“如果說靈氣化液筑基是質變，那么靈氣是筑基的能源、必需品，那么世界是可以進化的嗎？”

　　“……別問我，我只是個學渣，一棵剛發芽的小嫩葉。”這么高大上的問題他不懂。

　　被簡單粗暴結束這個高深莫測的問題，長空也不理他了。事實如何，總要經過實驗的。這個世界就是個很好的樣品。不過總得等她升仙了能看到法則而不爆炸了再說。現在先做個前置條件。

　　得回一趟老家。長空最近在思考著關于星空的問題。萬一這個世界可以星際旅行了，她老家離這那么近，把她老家抄了怎么辦。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可怕。

　　一兩百年應該不會發展的那么快的，還有世界間隙阻隔呢。長空想多就穩住了，先學習吧。

　　當長空逐漸發表論文，做出令人側目的成績的時候，一樁陳年往事找上門來了。雖不至于令長空動怒，到底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