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肖漫壓抑著鉛云般厚重的胸腔郁悶,坐立不安的相陪在母親的臉對面。看著那沉默的母親臉,顧肖漫的心里早已檣傾楫摧,破碎多片。
“媽,你吃飯了沒。”看著母親土色的面孔,顧肖漫針尖落地小心翼翼的問。
“還沒吃,年紀大了容易忘事,你不提醒我都忘記吃飯這回事了。”顧肖漫的母親勉強的笑了笑回答說。面部表情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模一樣。
忘記吃?你是為了我爸的事難受的不想吃吧。錯了,他不配做我爸,以后他在我心里就只是顧程興。凝視著像小孩子模樣的脆弱母親,顧肖漫眼眶里的洶涌淚滴再也忍耐不住,哭了一個淚流滿面。
顧肖漫紅紅著眼睛,緊緊的抱住母親說,“媽,他要離就跟他離,往后我跟著你過。”
“好孩子,好孩子。”顧肖漫母親激動的拍打著顧肖漫的后背。
母女二人就這樣牢牢久久的數分鐘緊緊相擁相抱在了一起,雖然時間是可以衡量的,但是溫暖是不可衡量的,這一刻是這對母子溫暖的永恒。
許久顧肖漫擦干了滿臉的淚滴才和母親不舍的分開,冷靜下了片刻。顧肖漫說,“媽,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財產是你們二人共同擁有的,可不能便宜了他,必須一人一半。”顧肖漫懂得母親的天性淡泊善良,若是不提醒分割財產的事,不看重物資的母親是一定會吃虧的。
母親遲疑了一小會,嘆了口氣說,“財產大部分都是你爸掙的,這么多年我也沒找工作。要不然錢的事就算了,不和他計較了,愛給多少就給多少。痛痛快快的和他離婚就行。”
顧肖漫斬釘截鐵的鋒利說道,“他已經不是我爸了,不要再說他是我爸了。分割一半的財產是你的權益,憑什么放過這個負心漢。”顧肖漫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又繼續的講,“他做錯了事,該付出代價的。”
顧肖漫的母親緩了緩,略帶疑慮的說,“可你爸是全福城最大的一家律師所老板,打官司誰能打的贏他?分割一半財產他一定是不會同意的,萬一引火燒身落一個只為錢離婚的壞名聲怎么辦?”
顧肖漫的母親是個很正直剛強的人,非常在乎名聲的,要不然之前她也不會因為顧程興出軌的事而鬧的動靜那么的大。
胸有成竹的顧肖漫自信勸慰母親說,“媽,你就放心吧。我有一個好朋友是福城最好的律師,有他打官司是一定會贏的。”
“阿嚏!”路里突然的打了一個猛烈的噴嚏。自言自語的嘟囔說,“誰想我了。”
花月明懟道,“就你?呵呵誰也不會想你。”側過了頭,花月明的心中卻冒出了另一句不同含義的話但是沒有開口講出來,“沒有人想你的原因是我不許,因為只能有我一個人想你。”
傍晚,潔亮的藍色云朵幻化為了火紅色。太陽也已經害羞的見不到蹤影,大地變的有些黑暗斑駁。遲暮和朝陽組成了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天,它們之間兩極對比的極端,多么的像我們暗喻交匯的人生。記得有一本書中看到過的四行短句,“一生就是一年,一年就是一天,朝陽和夕陽,只是你茫然不動聲色的側臉。”
黃珂的白色長袖襯衫,因為不停歇的高強度工作,早已經讓汗水浸染的濕透了后背的每一個角落。快要堅持不住的黃珂,終于的將最后一只箱子扛上了貨車。接連不斷的喘著勞累造成的重氣。
背峰男子看了看貨倉空蕩蕩的地面,沒有了一只箱子。然后扯著粗重沙啞嗓的子說,“收工了,收工了。結工資回家吃飯。”
裝卸工人們聽到了背峰男子的話,就迅速的站成了一排,然后從背峰男子的手中接過這沉重血汗混合的發黏汗工資。骨頭結快七零八碎的黃珂,也跟隨著工人們的步伐站到了人群中間。
黃珂前面的中年皮膚黝黑的裝卸工人們,都領到了80塊的工資。并得到了背峰男子稱贊上的一句,“老王頭,干的不錯啊。”
可等排隊排到了黃珂后,背峰男子卻換上了一副冷酷的面孔。小眼睛瞇著像是在糾結著些什么,過后瞇上的眼睛終于睜開,應該是決定了什么。遞給了黃珂一張軟趴趴的蜷縮綠鈔50元。
不解的黃珂并沒有伸手去接50元的綠鈔票,開口問道,“為什么我的工資是50元?”
背峰男子不耐煩的解釋道,“因為你也就值50元,你看你的工作效率。和領錢的時候一樣就會浪費別人的時間。”背峰男子接下來又有了新動作,隨手的就將50元綠鈔握成了一團扔到了一旁,然后看都不看一眼黃珂說,“下一位。”
黃珂看著滾來滾去像皮球似的綠色鈔票,如同臉讓別人重重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黃珂沖到了鈔票停下來的地方,一把攥進到手中,頭也不回的跑,不知道是北面,還是南面,不知道是正,也不知道是反。
黃珂發瘋似的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