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什么？”面試官有些好奇。

　　“因為沒有惡心的問題，只有答案可能會相對的惡心?！睆埿〔菪α诵?。

　　什么是好的廣告呢？有藝術創意的？啟發人性的？還是砸錢砸得多的，就算什么都沒有，重復地喊著一萬遍“**產品就是好！”就能夠收到銷售奇跡的？

　　呵，一千個廣告人有一千種不同的想法。

　　“很好?！泵嬖嚬傩α耍鞯难壑辛髀冻鲆唤z欣賞來，“你被錄取了?！?p>　　張小草松一口氣，來得如此快有略微的意外，但是身在廣告界還有什么不是意外的：“謝謝！請問，光憑貧嘴就能夠獲得策劃一職的，我是不是很應該感到榮幸？”

　　“當然不?！泵嬖嚬傧驈埿〔萆斐鏊氖?，握了握，“再次認識下，我是穎星廣告公司的策劃總監羅文。我以前看到過你的作品，就是那個‘桃源’，我原以為你該拿冠軍的?！?p>　　原來如此。難道他不知道那個“桃源”被列為抄襲而被取消掉了嗎？

　　看到張小草眼中閃過的一絲難堪，羅文笑著解釋：“在哪里都有可能存在不公平的現象，但是只要有才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的。恭喜你加入穎星?！?p>　　這話和柯然說的是多么不同，張小草認識到穎星雖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但是也許能夠給自己帶來真正的發展，因此眼中閃出誠摯的感動：“謝謝你，羅總監?！?p>　　但正在這時，忽然面試大門一腳被踹開———

　　“羅文！”

　　“金經理?！?p>　　羅文向來者打了個招呼，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金民是穎星廣告公司的總經理，昨晚12點他接到通告，業內封殺掉元鼎公司的張小草。當時他沒留意，因為這事情來得緊急，要封殺的人名頭一定不小，怎么會到自己這小廟來。沒想到后來秘書告訴自己，今天羅文應聘的策劃之一就有張小草。

　　“羅文，策劃的職位已經滿了。”金經理發現這所謂的張小草并不是想象中的陰險小人，略一遲疑，算是客氣地對羅文說出了這一理由。

　　“我已經找到了最合適的策劃?！绷_文向張小草介紹道，“這是我們金總經理?！?p>　　“總經理，您好！”張小草看出金民的神色不善，打了個招呼。

　　金民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張小草，只見她的外貌氣質比一般學生還要清純幾分，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早熟的意味來，干他們這行的多少有些識人的眼光：“對不起，張小姐?？峙路f星廣告公司暫時不能請您屈就了?！?p>　　張小草心里一沉，但臉上作出了諒解的神色：“沒關系。請問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嗎？”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是自從自己一連打了九個電話對方得知自己名字就直接拒絕的一種擔憂。

　　金民看著張小草嬌小的身材，想起多年前的自己曾經在她這個年齡遇上的不容易：“這事恐怕要問張小姐從前所在元鼎公司的元總了?！?p>　　“元總？”張小草想起那個懼內的老頭，他不至于因為老婆對自己的懷疑就把自己趕盡殺絕到這個地步，“請問您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嗎？”

　　金民原本可以直接說出是什么事，但是看張小草完全單純澄凈的眼光，他已經知道這事不是那么簡單，所以說的是“恐怕要問元鼎公司的元總”。

　　這話已經隱喻了那種“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味道。

　　“張小姐，請聽我說兩點。第一，穎星廣告公司目前是一個小公司，在業界還沒有什么名氣，所以禁不起一點風吹草動；第二，一個廣告公司如果招惹到了不但剽竊他人創意而且落井下石的小人，必然會遭致霉運?！?p>　　所謂霉運，意思就是這個小人在自己的公司里翻江倒海也倒罷了，但是其他公司的人，即整個廣告界都將視你為洪水猛獸，連帶的這個公司也會受影響。

　　“我沒有做你聽到的任何一件卑鄙可恥的事。”張小草聽出了金民的話意。

　　金民點頭：“我相信你。但是請張小姐諒解我的處境。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等風頭盡了，穎星恭候你的加盟?！?p>　　張小草表示謝意地一轉身，和門口看著自己的蘇潔眼神示意地打了個招呼，走出了穎星廣告公司。

　　羅文沉默了一會：“才多遭嫉?！?p>　　金民回答：“有才無能，多去了。如果這事她沒本事站起來，也是庸才?！鄙钏嫉难酃饪戳艘谎哿_文。

　　羅文點頭，想起了初進門時他試探每位面試者而特意放在桌上的策劃方案，只有一人———即張小草注意到了，但她并沒有好奇地去看，而是不動聲色地作出了最恰當的處理。

　　這謹慎的作風與要座的大膽……

　　很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