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悲憤的楚親王,皇上額頭的青筋再次跳了跳。
“皇叔進宮,可是因為越弟的事?”自家人,皇上也懶得打馬虎眼,開門見山地問。
楚親王戚然點頭:“正是,越兒的傷有些嚴重,還請皇上為越兒做主,嚴懲傷了越兒之人。”
老靖國公的臉,因著趙親王的話如墜深淵。
楚親王早年為救皇上傷了命根,膝下只得這么一個庶子,倘若這庶子有個么好歹,那他靖國公府豈不是——
一想到那后果,老靖國公就不寒而栗。
斷人子嗣可是血海深仇,楚親王的手段,可不是靖國公府能承受得住的!
“皇叔,朕這就宣太夫前往王府替越弟診傷,皇叔放心,那膽敢打傷越弟之人,朕絕不姑息。”皇上急急地寬撫。
楚親王的面色稍稍轉霽,只一雙眼睛里還是透著無盡的悲傷看著皇上,戚然道:“微臣謝皇上。”
“傳朕口諭,宣張副院正去楚親王府。”安撫住楚親王,皇上松了口氣,轉頭下旨。
全公公急步出去,只是他剛出了書房門,鎮南侯揪著蘇驚蟄的兒子往御書房的門口一跪,聲若銅鈴地道:“皇上,微臣來請罪。”
鎮南侯倒是個聰明的,知道第一時間帶著自個闖了禍了的小子進來請罪。
瞄了鎮南侯父子一眼,全公公甚是感慨地離開。
“進來。”
皇上威嚴的聲音自御書房傳出,鎮南侯瞪了蘇驚蟄一眼后,揪著他的耳朵邁了進去。
“皇上,微臣有罪,沒能將這孽障管教好,請皇上責罰。”進了御書房,鎮南侯直直的跪下,一點都不含糊的請罪。
蘇驚蟄也跟著跪下,薄唇抿得緊緊的。
見他父子二人態度甚好,皇上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沉聲問:“蘇愛卿,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一從實說來。”
由趙渙的嘴里,皇上也就知道了個大慨。
蘇驚蟄和杜成飛于宣定街大打出手,可怎么誤傷的楚親王之子,皇上卻是不知的。
鎮南侯瞪著蘇驚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不許有失全稟報給皇上。”
蘇驚蟄抬頭,一臉委屈地看著皇上:“姨父,我是有錯,可我沒誤傷蘇因,蘇因是被杜成飛給傷的。”
一聲姨父,喚得皇上有些怔忡。
他都多少年沒聽見這聲姨父了?
打自容皇后死后,蘇驚蟄也不愿進宮了,這一聲姨父,他也就再也不曾聽到!
想到死了的容皇后容錦繡,皇上的雙眼,有了些許莫名的幽光。
皇上心中百轉千折的心緒,老靖國公是不知道的。
老靖國公只在心里罵著蘇驚蟄。
自個孫子和蘇驚蟄大打出手,蘇驚蟄這小子撇得一干二凈,把罪名全往自個孫子身上推,這怎么成!
“荒謬。”老靖國公直了腰,義正言詞地道:“皇上,老臣那孫子,腿都讓打斷了,怎么可能誤傷楚親王之子,還請皇上明察。”
“姨父,眾目睽睽之下,我可沒那膽子污蔑杜成飛。”
不等皇上發話,蘇驚蟄繼續道:“姨父,是杜成飛這小子先傷了容因這才驚了容因的馬,那馬才會踩斷了杜成飛的腿,這一切,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姨父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尋馬御史問,當時,馬御史也在。”
馬御史乃朝中有名的鐵嘴銅牙,即便是皇上做的不對,他都敢直言上柬。
有這么個人在場做證,蘇驚蟄斷然不可能做假。
自然,靖國公府也別想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