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著大夫風風火火地趕來,寧雪落被轉移到了偏廳,一家人圍站在一旁不敢大氣一出,床上的寧雪落條條的血痕,清晰可見,而且看得眾人也是觸目驚心。
大夫給寧雪落把了把脈,急的直冒冷汗,顫顫巍巍的將手收了回來,轉頭看向寧震,“寧大人,恕小人無能,我實在不知二小姐究竟因何如此...”
寧震眉頭緊鎖,臉色有些難看,“你是說,你診不出來了?”語氣極輕,聽得眾人還是毛骨悚然,這大夫應該是京城里面有名的大夫,如果他說診不出來是什么病,也是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那大夫嚇得不行,這可不是尋常百姓的家,京城相府,如若治不好,隨便一個理由安在他頭上,命就丟了。冷汗直冒,“小,小人,一定將二小姐治好。”
蘇氏在旁邊輕輕抹淚,“老爺,你一定要救救雪落啊!這孩子從小都沒什么疾病如何會突然如此呢!”蘇氏雖然心疼寧雪落,但是她知道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寧震,她太了解寧震的性子了。
這話也是說在寧震的心坎里,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混跡官場這么多年,其中的疑惑還是能看得出的,寧雪落為何突然發瘋的將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里面的緣由自是惹人猜疑。
氣氛瞬間變得十分低沉,這時一個丫鬟默默地站出來,眼神里面充滿了膽怯,猛地跪在地上,“老爺,夫人,奴婢,奴婢知道二小姐,二小姐,為何變成這個樣子。”站出來的丫鬟便是寧雪落的貼身丫鬟雪兒。
寧兮眸子沉了沉,眼睛余光瞟到蘇氏,她身旁的宛若果然不見了,看來她們今天還是不能放過她,那就陪她們玩玩。
寧震抬眼瞧了一眼底下的丫鬟,“寧福,送大夫離開。”這是寧家自己的家事,自是不能傳到外人耳朵里。
將大夫送出府后,寧震陰沉著一張臉,“說吧!你知道什么?記住不要胡說,不然后果你知道。”
丫鬟跪在地上,低著頭,“奴婢,句句屬實,沒有半分假話。前今天,二小姐去大小姐房間想向大小姐賠罪,結果在大小姐的墨春苑吃了幾塊糕點,二小姐回來后,就身體瘙癢,可二小姐卻因為今天能在老爺,夫人面前能表現的出色,勤加練舞,沒有理會,結果...老爺,我說的句句屬實,并沒有半分有假啊!”
話畢,眾人的眼光齊刷刷的看向在角落里的寧兮,這寧府的下人們都知道前兩天因為太子殿下的事情,兩位小姐鬧得十分不愉快,如果說真是大小姐刻意投毒,也是情有可原。
寧兮微微抬眼,并沒有過于驚慌失措,好似此事說的并不是她。蘇氏眼含淚珠的眼睛,透著一絲狠毒,今天的寧兮必須出事,不管怎樣,寧兮一定不能參加半個月后,皇后娘娘的牡丹宴,這樣寧雪落才會有更好的機會,與太子走的更近,現在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必須是她女兒的。
想到這兒,蘇氏跑到寧震的身邊,跪在地上,淚珠從蘇氏的眼睛流出,“老爺,雪落您是知道的啊,那么善良,一定要為雪落做主啊!”
寧兮心中冷笑,拳頭握得更緊,這樣就定了她的罪,寧兮微瞇著眼睛,“姨娘的話,是指就是我對二妹妹下的手嗎?”前世包括醒來以前的寧兮管蘇氏叫母親,現在可能她連“姨娘”二字都不配。
“兮兒,雪落雖然前段時間對你有一些不敬,但是她畢竟是你的親妹妹啊!你怎么忍心對她下如此毒手呢!明明她還口口聲聲喊你姐姐...”掩面作可惜模樣。
寧兮看著在她面前大淚小淚的蘇氏,感覺無比可笑,千般萬般算計她,就是為了踩著寧兮和其他人尸體一步一步走上她想要的最高點,可現在她偏偏要把她從高處拽下來,她前世如何對自己,這次她要加倍討回。
寧兮剛要開口回懟蘇氏,門口聲音傳來,“什么事情都要講究證據?”寧老夫人走進來,剛才因為寧雪落的事情,寧震命人將寧老夫人送回去了。
蘇氏心中忿恨,怎么到哪都有這個死老太婆,終有一天,她要毀了她,省的礙她的事。面上還裝作無辜模樣,“母親,你看雪落都已經成什么樣子了?你還在袒護她,那丫鬟都已經說了事情真相,難道這還有假嗎?”
寧老夫人冷哼,“有沒有假你心里清楚,怎么沒有我老婆子在這你們一群人欺負兮兒一人,當我死了嗎?”眾人低頭,這老夫人雖然不算是一家管事,但說話地位還是不容小覷的。
寧兮望著祖母,有些吃驚,明明剛才....
她整理一下思緒,“祖母,父親,姨娘既然你們懷疑是兮兒向二妹妹投了毒,那兮兒請求搜房,以證清白。”字正腔圓,一點不像是做了虧心事。
寧老夫人看向寧兮,寧兮拋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蘇氏心里無比高興,這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情。
眾人浩浩蕩蕩從寧雪落的院子來到了寧兮的墨春苑,院子里面及其凄涼,一點沒有寧府大小姐應有的待遇,寧震可是不管,她寧兮只有不給她惹事,是死是活都與寧震無關。
寧震揮手,管家領命找來了幾個丫鬟婆子,進了寧兮房間,不久傳來了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過了大約一刻鐘,幾個婆子丫鬟出來,“回老爺,大小姐房間并未搜出什么。”
聽后,蘇氏大驚,不對,她明明讓宛若將一些不干凈的東西放進寧兮的房間,怎么會沒搜到呢。
寧兮看著大驚失措的蘇氏,言語冷厲,“姨娘,現在可還是認為是兮兒害了二妹妹嗎?”
“這,這一定是那個丫鬟胡說,誣陷了大小姐,來人將雪兒重打二十大板!”現在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只能如此。
寧老夫人冷眼看向蘇氏,“好好回去看看那乖女兒,聽信一個下人的話,你這當家主母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是,媳婦自當教誨。”
這時,在一旁的寧兮突然抽泣,寧老夫人看向寧兮,“兮兒,是不是有什么委屈,經管說出來你父親會為你做主的。”眼睛轉向寧震盯著他。剛才對于寧雪落的事情,寧震便下令徹查寧兮房間。如果寧兮受了委屈,他寧震作為一家之主自然要一碗水端平。
寧兮輕輕抽泣,“祖母,父親,你們不知,其實兮兒今天準備的中秋節禮物其實就是二妹妹贈與我的,兮兒愚笨自幼學不會什么才藝,二妹妹為了不讓兮兒出丑,特意來我房間贈與我一幅畫,芷兒將那副畫找出來。”芷兒應聲答應,進房間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后,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見這畫里的錦繡山河,卻還有一只蒼鷹和巨龍,蒼鷹將巨龍負于腳下,俯瞰著錦繡山河,明眼人都知這是萬萬的大不敬,當今圣上本就對大臣的猜疑心重,現在這幅畫若是傳出,這應該是滅九族的重罪,如果寧兮將這幅畫展示于眾人面前,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眾人心里唏噓,這寧雪平時一副嬌弱模樣,卻是有如此惡毒的心腸。
蘇氏徹底蒙了,這件事寧雪落并未與她提起,“老爺,老爺,你要相信雪落,她絕不會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手緊緊抓住寧震的袖子不放。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如此替她求情,非要整個寧府都因她而覆滅才甘心嗎?下令從今天起,你和你的好女兒一起在落雪苑禁足一個月!”冷哼一聲,拂袖將蘇氏推倒在地。
“今天的事,如果傳出去半點風聲,不管是誰,我絕不姑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墨春苑。
寧兮云淡風輕的看著地上的蘇氏,“姨娘,快回去吧!二妹妹現在應該很需要你吧!”臉上的笑容笑得越來越深。蘇氏通紅的眼睛死盯著寧兮,“寧兮,你這個賤人,你記住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姨娘,應該是傷心過度了,你們還不將夫人送回落雪苑!”語氣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