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黎犀打發(fā)去洗臉后，玖蘊一邊一把抓過沒有反抗之力的小嘰蹂躪，一邊冷著臉道；“對了，黎犀說，許崎罔和墨殘夏來過。”

　　“是。”左棠垂著頭一絲不茍地應(yīng)道，“他們聽說您回來了，便來尋求我們的庇佑，但我想了想，還是把他們打發(fā)走了。”

　　“聽聞墨殘夏受了傷。”

　　“是。”

　　玖蘊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而后繼續(xù)摸著小嘰問：“那為何還打發(fā)走了？”

　　“鬼姬殿下向來討厭背信之人。”

　　“你們曾今是同伴。”

　　“但鬼姬殿下的從不饒恕背信之人。”

　　玖蘊沉默片刻抬起眼，對上左棠一對黑紅混合的眸子，問道：“你覺得，我那么做是對的么？”

　　左棠沉默了。

　　是了。

　　玖蘊看著自己手臂里隱隱透出的紫色血管，當(dāng)年她修羅鬼姬手段鐵血，殺于她而言只是一個簡單的名詞，只是手起刀落，只是對方痛苦的嚎叫，只是血液從身體離流出。

　　不過如此。

　　“你想什么，便直接說吧，不必隱瞞。”玖蘊看了眼似乎若有所思的左棠，不由得嘆了口氣。

　　“是。”左棠又看了她一眼，猶豫了片刻后道，“先前，鬼姬殿下的手段是有些強(qiáng)硬了些。”

　　“那許崎罔和墨殘夏，你覺得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讓他們回來？”

　　“應(yīng)當(dāng)……”左棠微微垂眸偷偷看了眼玖蘊的神情，才道，“可以讓他們回來試試。”

　　他明顯感覺到，他的主上最近有些不太對勁。曾經(jīng)的修羅鬼姬兇悍無雙，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敵者殺，叛者殺，俘者殺！當(dāng)年她似乎沒有絲毫同情之心，也半點不懂權(quán)謀之道，只是單純的以她極致的武力，殺！殺！殺！

　　“嗯，好。”

　　就在這時，屋外，一道熟悉的聲音猛然響起：“鬼姬殿下！求您救救我！”那聲音粗糲至極，但其中又帶著許些悲切，“求您，救救殘夏！求求您了！”

　　玖蘊起身，拍了拍左棠的肩膀，面上依舊冷然：“撤了結(jié)界，讓他們進(jìn)來吧。”

　　“是。”左棠聞言，低頭應(yīng)道，而玖蘊眼尖，清楚地看到了他蒼白臉上隱隱露出一絲絲難得的喜悅，他慘白的指尖微動，片刻后，周遭空間一陣抖動，而赤裸裸的殺氣就那么瞬間籠罩住了整個空間！

　　玖蘊透過殘缺的墻看到了風(fēng)塵仆仆，雖說還能勉強(qiáng)辨認(rèn)出，卻已經(jīng)完全不同的曾今的下屬，心里一時有一兩分說不清楚的噪雜滋味——狠絕墨殘夏其實看上去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那時的他個頭雖小，心狠手辣，卻也精神朗朗。

　　而如今在她眼前的墨殘夏雙眼深陷，面頰深深凹進(jìn)去，瀟灑少年郎的氣息一去不返，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但因為太過瘦弱，那衣服甚至難以掛住他的衣服。

　　原本精致的少年現(xiàn)在赤裸著雙腳，渾身滿是泥垢，而他身邊的許崎罔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健壯高大的身子已經(jīng)變得瘦骨嶙峋——他本來就高，此時就像是一把站著的竹竿。

　　他們的身后濃煙滾滾，地面似乎也隱約有些震動，似乎有在大隊人馬伴隨著殺氣正在迅速趕來。

　　“進(jìn)來吧，”左棠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高聲道，“鬼姬大人準(zhǔ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