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嗎?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想做任何事情讓你覺得難受,更別說改變你本來的性格了——縱使強行留你在我身邊,只剩一尊沒有靈魂的空殼,對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小然,你想想,我都三十三歲了,才第一次學著追女孩子,你說我是不是也太…后進了點?最起碼比別人晚了十幾年。”
“我原來吧總覺得追姑娘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了,說白了就是砸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可到了你這里——你最不感興趣的也是錢,這一下就徹底將軍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束手無策。”
“你也清楚我的性格,習慣了對什么都是說一不二的,唯獨面對你的時候,是糾結了又糾結,小心了又小心。怕你覺得我的誠意不夠,又怕一不小心把你嚇跑了。真的是越珍貴越在意的東西會越不敢碰,畏首畏尾的簡直不像我自己。”
“不過還好,這樣的情緒最起碼讓我清楚了——我是真的喜歡你。”
周毅頓了頓,他抬起頭,兩只手搭上林然的肩膀,強迫她跟自己對視。
“聽到了嗎,林然,我喜歡你。不是一時興起,我很認真。”周毅伸手抓住林然的,帶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這樣的畫面似乎有些浮夸,但是卻真是周毅感情的流露。
“如果沒有兩周前那個事——我知道你不太想提,但是如果沒有那個‘錯誤’,我想我還會繼續糾結繼續遲疑,直到徹底失去你。所以現在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我看見了另一半的你、不一樣的你,這讓我心動又好奇,然后——就到現在了。”
“我真的希望現在的氣氛不會這樣尷尬,希望Farris能幫我準備點還湊合的東西,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回應。”
“媽的……老子真是,太他媽卑微了。”
周毅看著林然,不再說話。他真的已經說得夠多了。
程望淮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他,要想俘獲一個人的心,第一件事就是要拿出誠意來;靠誆騙或是手段,縱使得到了也不會長久。
所以啊,周毅照做了,像個剛蹣跚學步的小孩子,一點點探索著,學著去愛。
他或者可以更霸道,更強勢,逼著林然接受他所有的好,強迫林然習慣他愛的方式。可是周毅做不到——他不想就那樣偷懶,那樣感動自己。
他太清楚了,林然就是那種只要自己不愿意,寧愿把自己折斷也不會屈服的性格。把自己覺得好的一切都強加給林然,這樣對他來說自然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買下整個專柜的奢侈品?送給她品牌全部色號全部系列的口紅?強迫她用自己那張沒有限額、永遠不會刷爆的黑卡?
是啊,如果這樣做了,是不是就算自己已經對林然“很好”了,是不是就算我足夠誠懇了?
周毅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又認真地否定了自己。如果他再年輕一些,他一定會熱情又莽撞、沒頭沒腦地恨不得把整個集團都送給她來表明自己的真心。現在呢?捫心自問,周毅自然還是愿意那樣做的,只是他很清楚,問題的關鍵從來都不在于他舍不舍得,而是林然到底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