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趙圓和沈云時一起去警局做筆錄,開的還是呂沁萻的車。
趙圓上車坐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左右看了看,除了沈云時就沒有看見多的人了。
“萻萻呢?怎么沒有一起?”
趙媽媽一晚上沒睡安穩覺,今天一大早的就去燒香拜佛了,還把趙爸爸一起拉上了,趙爸爸坳不過,只好一起去了。臨走前拜托了沈云時陪著趙圓一起,而且沈云時和呂沁萻因為動了手,也需要做個筆錄。
沈云時一手打方向盤,一邊回答:“她一個小時前就出門了,還抱著她的寶貝相機。”
“她不用和我們一起去嗎?”
“她就是要去警局的,只是順便路上拍拍照,她自己心里有數不用管她。”
“哦!”
趙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就沒在說看向窗外。沈云時側頭看了趙圓一眼,也不知道怎么挑起話題,抿抿唇,專心開車。
一路無話,直到車子停在了警局門口。
“臭婆娘,你敢打老子,反了你…”
“啊啊啊……我的頭發,你放手……”
兩人還沒踏進警局門口呢,就傳來男男女女爭吵的聲音。
最后還是工作人員大喝一聲:“安靜,吵什么吵,當這兒是菜市場呢?搞清楚,這兒是警局,都給我安分點。”
“你們有什么事情么?”工作人員看見趙圓和沈云時兩人,問了一句。
“你好,我們是來做筆錄的。”趙圓很有禮貌的回答。
剛好林子走出來,看見了兩人:“誒誒誒,趙小姐你們來了啊,跟我來吧,這邊走。”
跟著林子穿過走廊,拐彎進了一間房間,“你們坐吧,我先去給你們倒水。”
“謝謝!”
“謝謝!”
林子在房間角落里的飲水機到了兩杯水,趙圓接過,道了聲謝。
“有些細節需要問問,外面太吵了,沒法子做記錄,別介意啊!”林子坐在桌子的另一邊,正好和趙圓沈云時坐對面。
“沒事,開始吧!”沈云時直接進入正題,沒什么介不介意的,在哪都一樣。
“嗯,好……”
十五分鐘過去了,該問的問了,改記的也記了:“好了,感謝你們的配合!就不耽擱你們時間了。”
才開房門,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停的刺激了耳朵。
“過來,你給我過來。”中年婦女嗓門又尖又大,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聽不見是吧,吃里扒外的東西。”中年男子粗著聲,伸手就要去抓小女孩。
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躲在另一對年輕夫妻的身后,身子還有些發抖,雙手死死抓著那對年輕夫妻的妻子的衣角。
三人出來見到的就是一幅這樣的場面。
“囔囔什么,想蹲局子待會就讓你們進去。”林子一發火,還是有點震懾力的,一個個的終于老實下來了。
“怎么回事啊?吵什么?”林子開口問,趙圓和沈云時也站在一旁。
剛剛吵的厲害,氣勢比誰都足,現在都不敢說話。
林子又問了一句,“怎么著,啞巴了?”
旁邊一個女工作人員過來說:“這個女孩子就是人販子拐來的,前天追查那兩個人販子的時候,這個孩子趁機半路逃出來給了這對夫妻撿到了,這兩位是這孩子的親生父母。想把孩子帶回去,但是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肯跟她的父母回去,反而躲在這對夫妻的后面。”
小女孩的親生父母就是剛剛爭吵中聲音最大的中年夫婦,目測得三十五歲以上,女的濃妝艷抹,穿著一條花裙子,及時身材比較臃腫,男的啤酒肚,雙眼無神,黑眼圈明顯,雙手看不見什么操勞的痕跡,估計夫婦倆都是好吃懶做之徒。
“來,過來。”林子和小女孩招手,但是小女孩眨眨眼,小手抓的更緊了。
“她肯定是被這兩個人下了迷魂湯,死活不肯和我走,小白眼狼。”中年婦女又開始罵。
林子一個眼神過去,立馬萎了,就是欺軟怕硬的市井小人。
這邊這對年輕夫妻開口:“警官,您看這個孩子都不想和她的親生父母回家,和我們也是有緣分,能不能就讓我們養一段時間,我們和她溝通溝通。”
“你想的美,想搶孩子也沒你這么搶的,還有沒有天理。”中年男子說道。
旁邊的婦人也跟著附和:“就是,想要孩子自己生去,自己生不出來就想搶別人的孩子,真不要臉。”
年輕妻子臉上很難看,這算是戳到了她的痛楚,要不是因為生出去孩子,也不用背井離鄉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生活。
年輕丈夫聽到這話怒火中燒,手指指著中年婦女:“你有種在說一次。”
“說就說,要不是生不出孩子,下不了蛋,干嘛要搶我的孩子。”
“操!別以為我不打女人。”年輕丈夫一只手提起中年婦女的衣領,另一只手太高作勢要打下去。
工作人員連忙過來分開兩個人:“你們都好好說話。”
年輕妻子安撫道:“我沒事的,你不要生氣,不值得。”
林子一手扶額,實在是處理不來這種場面。
趙圓看到這情形,想走過去,卻被沈云時一把拉住:“你想干什么,要是他們一激動被誤傷了怎么辦。”
“沒事的。”趙圓對著沈云時微微一笑。
小女孩一直躲著,也不說話,看起來像是被嚇到了的樣子,眼睛里含著淚水。
趙圓朝她走去,一只手握住小女孩的小手,蹲下柔聲問:“小妹妹,你能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嗎?”
小女孩手被握住的時候身子一個哆嗦,顯然嚇了一跳,聽見趙圓問她也只是防備的搖搖頭。
“不能告訴姐姐嗎?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幾歲啊?”
小女孩看著趙圓安靜了片刻,掙脫趙圓握住的手,伸出來比了個7。
趙圓又繼續問:“你喜歡的的爸爸媽媽嗎?為什么不和他們回去?”
小女孩臉色驚恐,連忙抓住年輕妻子的衣服,拼命的搖頭。
“為什么呀,他們對你不好嗎?”
小女孩搖頭。
中年婦女坐不住了,“我們對你不好了?對你不好你能長這么大,不識好歹的東西。”
林子忍不住了,叫了兩個工作人員把中年婦女帶到另外一個地方,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林子朝小女孩道:“你別怕,他們已經走了。”
年輕妻子也蹲下摟住小女孩,“我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害怕,問什么你說什么好么?”
小女孩在眼睛里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掉下來的,兩只小手環住年輕妻子的脖子,然后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