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封典儀式開始,禰兒沒有太多的裝飾,穿得也不顯得隆重,只不過相比平時正式一些。
禰兒長得原本就高,雖然十六歲女子很難再長高,但現在的禰兒也有一米七六,相比之前長了兩厘米。這是放到男子中也不算矮的身高了。
此時的禰兒穿著一件窄袖正裝,少了平日的活潑開朗,多了一分溫潤內斂,一副翩翩公子的氣質,卻不失威嚴。只站在那里,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就足以令人敬畏。
原本一些沒有和禰兒對戰過的壯漢看著她那瘦弱的身形,頗為不服。此刻看著站在武樓中央用于簽到的高臺之上的禰兒,她雖是俯瞰著眾人,可眼里沒有一絲鄙夷和不屑,只有淡然和平靜,仿佛沒有什么事可以輕易使動搖她眼底的平靜,更別說掀起一番波瀾了。
這種與禰兒年齡不符的眼神與氣質,早已令那些不服的壯漢變得折服。早已將武樓周圍堵得水泄不通的一眾俠客在禰兒拿出盟主之令后,再一次心甘情愿地單膝跪地,拱手作揖。
不過,這一次來的人更多,喊的聲音也更加洪亮,氣勢直沖上天,震散了聚攏起來的云彩。也不怕擾人清夢,因為除夕夜,百姓們都在守歲。
“參見盟主!恭喜白少俠成為武林盟主……(省略許多敬語)”
聲音之整齊,動作之劃一,仿佛只有一個人在喊,一個人在做這些動作。禰兒見了也不由得驚了一下。畢竟卓深和書涵也在其中,應該是沒有提前訓練過的。
不過世界上有一種精神叫集體凝聚力,有一個迷叫默契。
禰兒讓大家起身,與此同時,子時的打更聲響起,百姓們也紛紛出門燒爆竹,一時“噼里啪啦”聲四起。
禰兒用內力擴散聲音,保證每一個在場的俠客都可以聽到。
“新的一年已經到來,作為這一年的武林盟主,請多指教。在場的大家大都是四海為家行俠仗義的俠客,在這里,我們就是一家人,定當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而現在,我很抱歉,在這樣的日子里,我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今日辰時,影閣在落城發兵,大肆殺人,許多無辜百姓還沒能親眼見證新一年的到來就已死于非命了。
現在只有不到兩百名俠客再加上落城那些所剩無幾又不會武功的士兵在落城死死抵抗。若是讓他們攻陷了落城,下一站就是淄陽!所以,有人愿意前去支援和留在淄陽陪我一同并肩作戰嗎!”
蘇琛今日寅時便帶著拉攏來的人快馬加鞭離開,令禰兒意想不到的是,騎馬竟然快了這么多,亥時時分已是全部到達落城,用八卦陣術“心有靈犀”給書涵傳了信。
“心有靈犀”是一種很神奇又很便捷的傳音術,只要傳音雙方都習了此術,且都在有意識的情況下,便可根據意愿向對方傳達心中所想的話。沒有距離限制,而沒有意識的情況無非就是三種:深睡、昏迷和死亡。
據蘇琛所說,當時,城內可以說是血流成河,流血漂櫓了。其他還沒受害的人已是躲在屋里瑟瑟發抖,生怕再也見不到新一年的太陽。
而落城的駐扎士兵不多,因為怕郡縣叛變,皇帝勒令不準私養軍隊,這些士兵都是用了保百姓安危,平定江湖混亂和守城門用的。壓根無法與江湖殺手匹敵,一天下來早已死傷無數,所剩無幾了。
對方人不多,的確不多,只僅僅一千,沒有十萬大軍一同攻上來已經算好了。但他們的實力加起來,卻已是堪比一萬大軍。即便蘇琛等人再如何厲害,也就僅僅百來多人,現在只能是拖著時間等援軍了。
臺下的人聽完禰兒的話,議論紛紛,卻久久不見有人回應。
禰兒再道:“我知道大家會有疑慮,影閣的人為何會突然搶占地盤,因為,他們要攻上皇城,他們的頭兒要坐上皇位。這雖是皇家恩怨,與江湖本不應有關,但影閣的人參與其中后,同處江湖的我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你們肯定也知道,會武功的人和不會武功的人有什么區別,而且,我不相信那個頭兒只有這么一張底牌就敢貿然謀權篡位,他的身后,必定還有一大批軍隊。若是落城被攻陷,身處淄陽的我們也難以避免。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是平國人士,為何要幫平國的皇帝。我在此特別認真地告訴你們,我也不是平國人士。
但是,我是江湖人,捍衛的是江湖的勢力,若是影閣的頭兒當上皇帝,這江湖還能平靜下來嗎?我們這一戰,為的不是國家,而是江湖,我們要做的,是借此一戰鏟除影閣,以絕后患!”
莫掌柜雖不是地道的落城人,但他的產業還在那里,也在那里生活了十四年,早有感情了。
早在禰兒說出的第一番話時他便想開口支持了,此番第二段話,直接就讓他喊了起來:“我,莫明,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聲音通過內力,傳到每一個喧囂的人的耳中,登時令他們安靜下來,也傳到了禰兒耳中。
禰兒心里贊嘆道:“果然我沒有看錯人。”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空氣凝結了兩秒,突然又有人喊道:
“我,寧靜,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我,桑雨,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我,秦生,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我,高凡,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四道聲音異口同聲,不禁令禰兒紅了眼,正是第一場五人團隊站與她組隊的那四名隊友!
“我,程風,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我,程涼,愿為盟主效力!自愿前往落城支援!”
……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喊了起來,聲音并不整齊,此起彼伏地,但比起他們開始時整齊劃一地參見盟主,現在的喊聲更為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