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吳大志號令集合,整隊出城。剛剛和眾親衛們翻身上馬,便有兩個知府曾大人的家丁騎馬趕來告知:“千戶大人,朝廷有天使到,請您前往衙門接旨。”
隨著一眾親衛們楊鞭,半刻便到了知府衙門,帶著兩個貼身親衛進門。隨意掃了大堂一眼有十數人跪于地,便看見老熟人趙參將也在,遂向其靠攏亦跪候天使。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便聽到衙門口的兵丁高喊:“天使大人到!”言畢,便來了一名皮膚略白的老太監攜幾名帶刀侍衛,請出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山東巡撫宋學朱等百余臣工殉國,經內閣與兵部協議。萊州知府曾孝恩,保靖安民,殺敵有功,升任山東巡撫,整頓民戶。萊州守備蔣廣泰,保城有功,著登萊副總兵官。登州右營參將趙剛,調防濟南。登州千戶所千戶吳大志,奮勇殺敵上百余,不負眾望,接任登州守備’……望爾等恪盡職守,不負黎民百姓。欽此!”
“臣等領旨謝恩!”眾人俱道。隨后,由新任巡撫曾孝恩承旨答謝,并置辦酒席為天使們接風洗塵。當然,席間又是一番見不得人的光景。午后,吳大志隨數十親衛們騎馬而去,追尋部眾。
回到千戶城后,吳大志令麾下兒郎們放假五日,盡皆尋得家人團聚,并派人撫恤陣亡士兵家屬。
吳大志升任登州守備將軍,便能統轄三四個千戶。憑著銀兩賄賂曾孝恩,接連安排心腹接任三個千戶,即大本營千戶城千戶吳承志、登州城防左千戶陳忠、右千戶劉啟山。
此次吳大志撈取了守備職位,眾人皆大歡喜。連兩歲多的小吳邦也在氛圍之下十分開心,咯咯地笑個不停。
自從吳大志升任了登州守備后,知府楊大人也對其頗為重視。在經歷過一次戰亂之后,這些所謂“文官老爺”們也知道了籠絡武將,數次宴請了幾位兵頭子。
然而,吳大志表面人畜無害,遇人便笑臉相迎。暗地里卻不斷招攬山里的難民,日夜打造鐵甲棉甲以及腰刀馬刀盾牌等兵器。
經過此次韃子入關劫掠,使吳大志認識到了眼下局勢之嚴峻。許多八旗韃子著內皮甲,外套棉甲,步戰又強,如果非要短兵相接,極為不智,只有從其他方面想取辦法:
首先,得擁有大量威力較強而又能機動的火炮。看來是該大力發展火炮的研究,除了提高匠戶大隊的獎勵和資源外,還要接觸海外毛番(歐洲海商)購買和聘請專業人士。
其次,另增設狼筅兵營一千五百人。此營除百總和千戶官外,皆不著甲,只持有兩米長的狼筅,專門對付韃子的騎兵和騎馬重步兵。吳大志通過萊州一戰的分析,得知狼筅是韃子的“克星”。何以見得?韃子著甲甚多,又騎在馬上,普通步卒難以招架。而狼筅是想怎么攻就怎么攻,韃子騎在馬上,勾馬腿也行,勾人也行;韃子下馬步戰,勾兵器手腳也可,合力套腦袋脖子亦可。
最后,召集工匠研發新式火銃,打造質量過硬的大批火銃,將彈丸由圓形改進為尺寸一致的錐形,用以對付韃子弓箭手和漢軍。
吳大志自接手登州城防,調一個大隊的兵力交替巡防后,便一直待在千戶城里,整軍操練,巡視工匠打制火銃兵器。
數月下來,擴充兵士三千,招攬工匠六百戶,增設狼筅營、火器營。造有火銃八百余支,彈藥數千斤,鐵甲兩百副,棉甲六百副,狼筅兩千桿,刀矛兵器若干。
狼筅營一千五百人交親兵隊長吳三統領;火器營兩千人交劉啟山統領,其中火銃兵六百,三百斤鐵炮十五門,操炮手及搬運民夫三百人,余下士卒皆配腰刀。畢竟火銃只有這么多,只能交換訓練。
要不是李猛麾下三百個“好漢”不停地打劫土豪,偷挖古墓,吳大志早就糧餉告盡了。三年來,掘得大墓數十,小墓數百個。共獲金銀三十二萬兩,各類寶貝無數。如今,山東一帶的古墓基本被挖掘得所剩無幾,只是有些大墓不能取得,如有沁水、塌陷,甚至墓室就在河里的,只能看不能動。如今只余十八萬兩白銀,索幸每年麾下民戶八千戶能收取稅銀兩萬兩,勉強夠用兩年。六月底,朝廷應發的一年餉銀在曾孝恩的插手下果真到了一半,八千兩銀子。
七月初,吳大志所派往廣東一帶的手下帶回十一個會說簡單官話的紅毛火炮匠師,均以老紅毛鬼維魯斯為首,拜見了登州守備將軍“吳”。
“吳將軍,佛朗機炮和千斤大炮在我們的合伙下都能造出來,但是每年的銀子一百兩可不能少。今年的工錢你的手下張大人已經發了,年底必需發明年的工錢。”維魯斯用不太標準的官話說著,并用手比劃了下。
“哈哈,維魯斯師傅盡管放心,本官身為登州守備將軍,所言絕對守信。”吳大志擺擺手,滿不在乎地回道。隨后想了想,又囑咐:“如果你們能研發四百斤重,射程二里的火炮,并能夠裝在炮車開炮,我就給你們每人增發賞銀一百兩。”
“吳將軍,我們可以的,給我們兩個月的時間。”維魯斯聽罷興奮地下了軍令狀,并急迫地用手高舉發誓。吳大志見狀心里也十分高興,便下令匠戶營火炮組一百余人全力協助。
人逢喜事精神爽,待他們剛剛離去,被提拔為行軍參事(正五品軍事文官,不入冊)的張秀才又引薦了十余個懷才不遇但品行還算可以的讀書人擔任各營千戶官的助手和管事。這類讀書人,皆屢試不中,家境貧寒,又略懂算術雜書,從未蘸有迂腐之氣,可堪一用。
其實,吳大志知道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忠心。主擇臣,臣又如何不擇主呢?先前吳大志實力小而官位卑,不好意思招攬人才,現在不用他操心,有心人士便自己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