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寰跌跌撞撞地跟在莉莉婭身后,獵魔女扔掉靜電槍的彈匣,又迅速填充新的彈匣。她側著身子開火,一道弧光射出后,擊中了身后的怪物。她連開數(shù)槍,又重復上述流程,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
與此相反,鄭寰則顯得狼狽不堪。他早就丟棄了自己的武器,忘記了所有的訓練技巧,好在他還知道逃跑。他把公園里的樹木當做狼人,又把狼人當做樹木,根本無法與他們戰(zhàn)斗。
鄭寰和莉莉婭越過最后一道灌木叢,他們來到公園門口,莉莉婭立刻對著夜空吹了一身口哨。
“來不及取武器了,皈依者馬修,我們立刻上馬,離開這里。”莉莉婭疾速的語氣像具有魔力一樣,讓鄭寰完全服從。這也難怪,人在遭遇危險時判斷力會下降,鄭寰只能依賴平時的訓練。
“好,可是……怎么騎馬呀?”鄭寰站在公園門口,他還沒緩過神來。
“你應該早告訴我你不會騎馬,馬修。現(xiàn)在只能是我捎帶你了。”莉莉婭的語氣第一次變化,鄭寰能感受到她流露出的無奈。
兩匹褐色駿馬從街道那邊飛馳過來,莉莉婭跑到它身邊,她抓住馬韁,躍上了馬背。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鄭寰都看呆了,莉莉婭的馬術竟然如此一流。
在鄭寰再次變成花癡之前,莉莉婭沖他大喊:“馬修,把你的手給我,什么也別想。”
鄭寰立刻深處手,莉莉婭把鄭寰拽上馬背。“快,踩住馬鐙,保持這個姿勢。”莉莉婭說。她說完對著另一匹馬吹口哨,然后跳上另一匹馬。
“別走呀,我不會騎馬。”鄭寰在馬背上說,他的話里帶著哭腔。
莉莉婭從另一匹馬的背包里拿出一個開口的繩索,她把繩索扔到鄭寰的坐騎脖子上,這下鄭寰的馬被莉莉婭控制了。
“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莉莉婭說。她在馬背上轉動著身體,靈活地從多個角度射擊。狼人被閃電擊中,成為一塊塊腐肉。
“他們怎么那么多?”鄭寰在馬背上說:“太可怕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
莉莉婭用冰冷的語氣表達了立場:“閉嘴。”
她忽然拿出那瓶香水瓶,里面全是狼人的荷爾蒙。她把香水瓶扔到空中,又從腰部抽出一把火槍。她對著半空開火,子彈不偏不倚打中了香水瓶,香水里的液體飛濺出來,在空中形成一個雨幕。然后莉莉婭揮舞著馬鞭,加速離開了城市公園。
他們在接街道上穿梭,狼人卻沒有追上來。狼人追逐鄭寰,是因為鄭寰身上的荷爾蒙。而香水瓶里全是荷爾蒙,它飄散在空氣中,反而掩蓋了鄭寰身上的氣味。狼人也就是失去了目標。
它們來到城市郊外,在一處小木屋停下。莉莉婭揚起馬頭,她躍下戰(zhàn)馬,把鄭寰扶下馬。
“我都快要吐了,小姐。”鄭寰扶著馬背說。
莉莉婭雙手叉腰,她打量著鄭寰說:“皈依者馬修,你現(xiàn)在給我脫掉衣服。”
鄭寰聽到這句話,腦袋立刻炸鍋:“我?脫衣服。”
莉莉婭停頓了五秒鐘,才說:“衣服上有狼人的荷爾蒙,我們必須處理掉,你還需要洗個澡,沖掉最后的痕跡。”
鄭寰反應過來了,他急忙點頭:“好的,小姐,我這就去。”
鄭寰說完向道路走去,莉莉婭拉住鄭寰,她指著小木屋說:“澡盆和新衣服在里面。”
鄭寰進入了小木屋。
木屋是北美移民地時期的特色建筑,北美的木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是建筑最好的原材料。更關鍵的是,這里沒有封建領主,因此木材都是免費的。最后,小木屋的建造工藝很簡單,一個人只需要釘子,錘子,鋸子等工具就可以自給自足。北美有上千萬座這樣的屋子。
鄭寰點亮了蠟燭,他看到房間里的擺設:房間的墻上掛著野牛的頭骨,掛鉤上掛著備用的獵槍和水壺。房門對面是一個壁爐,冬天人們就靠它取暖。一張床立在大門右側,左側的衣柜里全是男裝。
“你就不喜歡女人的衣服嗎?莉莉婭。”鄭寰在屋子里問。
“閉嘴。”莉莉婭的回復言簡意賅。
鄭寰突然反應過來,18世紀的文化相當保守,婦女只能穿著裙子,待在家中。莉莉婭要想和男人一樣騎馬,射擊,搏斗,旅行,她只能喬裝打扮。要是莉莉婭是男性的話,她早就是北美移民地的精英了。
鄭寰脫下衣服,他把衣服扔進壁爐里燒掉。他用濕毛巾擦拭著身體,這時他注意到窗戶沒關。他說:“莉莉婭,你不要偷窺我洗澡。”
“閉嘴,你想吃子彈嗎?”莉莉婭在門外說。
鄭寰:“好吧,好吧。我就開個玩笑嘛。”
鄭寰換上了莉莉婭的男裝,他走出房間。莉莉婭說:“今天這事是我的錯,馬修。你完全不能適應戰(zhàn)場。”
莉莉婭繼續(xù)說:“我想了想,你說得對。你暫時為我提供后勤支援吧,馬修。”
鄭寰明明應該高興,渴死他竟然有些沮喪。他說:“是嗎?好吧……這是個好主意。”
這時莉莉婭上馬了,她說:“我先回莊園了,馬修。我明天要去參加一個該死的舞會。”
鄭寰像麻雀一樣點頭:“好吧,祝你好運。”
莉莉婭調轉了馬頭,這時鄭寰突然開口說:“莉莉婭。我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我只想說,你是一個天才,你獨一無二。”
莉莉婭停住了,她轉過頭,第一次對鄭寰露出了微笑:“是嗎?”
然而微笑轉瞬即逝,她又恢復了冰冷的表情。她壓低帽檐,拉平馬尾辮。“堅持訓練,小家伙,記住了嗎?”莉莉婭說,她說話的同時策馬離開。
鄭寰目送她離開,他轉身看著馬匹。“老兄,你可以送我一程嗎?”鄭寰問。
駿馬的大眼睛鄙夷地盯著鄭寰,它竟然轉身把屁股對準鄭寰。鄭寰對著天空咒罵,無可奈何地離開了木屋。他沿著土路走回城市,該死,為什么耶穌會不教會自己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