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材料的研發還在繼續，但是楊子明的心還是靜不下來，半年之后新材料就要投入使用了，但是以目前的效果來說，估計也不會很理想。

　　在上次和曹兵談話結束過了一個禮拜，通知就正式下來了，要楊子明團隊在通知下達的200天之內將新材料的系統做好，并且投入使用。

　　團隊里的大部分人對此都表示難以做到，就算強行做到了，恐怕也只是重蹈之前那幾套系統的覆轍，和楊子明公事的柳欣，也是楊子明的副手，對此也是持相同意見。

　　“楊教授，我們是不是需要和總部商量一下，你應該也明白新材料的局限性吧。”

　　正在對新材料的合成配方進行原料優化方案甄選的楊子明，并沒有理會柳欣。因為楊子明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上次和曹兵的談話已經讓他明白，這事退步不了的。

　　“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抓緊時間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我來解決。”

　　柳欣放下了手中的電子屏，：“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關乎到我們整個團隊。”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楊子明轉過頭看著柳欣。

　　“和總部實話實話。”柳欣也一步不讓，盯著楊子明的眼睛，看的楊子明心里發虛。

　　“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楊子明不說話了，繼續看其他科學家和技術人員遞交過來的各種優化方案。

　　往后的日子柳欣也追問過許多次，但都不了了之，也就不問了。自己主動向總部遞交了好幾封信，但是并沒有用。柳欣也只好配合楊子明，希望盡快將材料穩定優化下來。

　　...

　　一年之后，新材料總算是投入了使用，總部雖然對研發時間多了一倍并沒有什么意見，但是楊子明的心里還是沉重。而其實團里的其他科學家和柳欣，也是同樣的心情。雖然最后新材料的合成找到了更加便宜的原料替代，工序也優化了很多，試驗結果也還算可以，沒準僥幸勝利了呢

　　今天是第一艘戰艦裝載著新材料控溫系統的試運行日子。盡管很多人不是那么看好，但還是成為話題，艦隊里通過實時投影圍觀的人也很多。

　　楊子明和柳欣則是在指揮室，看著曹兵和其他指揮室的人員對準備試航的那艘戰艦進行指揮。先是正常功率開出太陽系再回來，再一最大功率重復一遍。命令下達完成之后，準備試航。

　　楊子明一直緊緊的盯著投影，看著戰艦慢慢起航，開始正常航行。隔一個小時匯報情況，每一次曹兵接到戰艦匯報都會讓楊子明的心提起來。

　　“報告指揮長，目前戰艦溫度已經上升到了37攝氏度，控溫系統已經是全功率運行了，還有逐漸升溫的趨勢。”才第三次的的匯報，結果就已經不理想了，戰艦都才開了出太陽系航線的一半。

　　曹兵手撐在控制臺上，低著頭沉默。楊子明這時候反而輕松了起來，似乎這是本來就會發生的事情。

　　楊子明看向柳欣，柳欣的表情似乎在告訴他，早就和你說過了。

　　正常試航又過了十個小時才結束。柳欣早在六個小時前就走了，曹兵則是一直保持著沉默。楊子明無所事事，就像是明知道會犯錯，還是做了會犯錯的事。開始心安理得等待接受懲罰，就算指揮室其他人員看著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也不再關注后面戰艦的匯報了。

　　“我會和上面溝通的，結果看來也不算太差，比之前的系統要好了那么一點點，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先回去吧。”

　　正常試航結束之后，曹兵就沒有讓戰艦再繼續試航了，安慰了一下楊子明，讓他先回去就不在說話了。

　　第二天，楊子明強迫自己沉浸在工作里，雖然并沒什么用，但還是一直到深夜才準備回去。走在路上，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了。靠在椅背上，楊子明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的失敗，那么多年前，研發發動機的時候，他就像是個裝滿了智慧的天才，什么問題都難不倒他。團隊里幾乎所有人都認可他，世界上所有的人也都認可他。但是，從那以后就開始了他漫長的失敗人生，自己團隊發明的發動機，自己團隊都搞定不了存在的問題，多像個笑話。不，就是個笑話。今天按理來說，也該通知他去開會了，他都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但是卻無事發生，者更讓楊子明感到不安。

　　“楊教授。”

　　楊子明竟然沒注意到柳欣站在他旁邊：“這么晚了，還出來閑逛？”

　　柳欣手上拿著兩杯冰西瓜汁，遞給了楊子明一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干嘛，為我之前不聽你的勸告，來嘲諷我一下？”

　　“不是，你別多想。雖然說這次的系統開發還是不成功，但是你有沒有想，我們開發的發動機內部原料都不是來自我們這個星系。而且開發成功前幾年都搞不清這個物質是什么，為什么能有這么大的能量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樣，我們不還是發明出了這個世紀最偉大發明之一。雖然現在我們隊這個材料也沒有全部了解。”

　　“這才是關鍵啊楊教授。”

　　柳欣笑了，楊子明這才意識到了柳欣想說什么。

　　“你想表達的意思我基本明白，但是這種概率會不會太渺茫了？”楊子明調整了一下坐姿：“之前我們在團隊會議里應該也有探討過這個問題好幾次吧？”

　　“那你覺得悶頭待在地球，慢慢研發多久能達到理想狀態？”柳欣就這么一直似笑非笑的，讓楊子明覺得好像想法都被看穿了似的。

　　“你知道艦隊這次遠航的目的是什么嗎？”沒等楊子明回答，柳欣又繼續開問。

　　“不知道。”楊子明有點被挑起興趣來了：“難道你知道？”

　　“就是為了探索開發更遠星球的礦產，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去申請一起去。”

　　“一起？”楊子明有點疑惑：“你難道已經申請了？”

　　柳欣的表情有點微妙，就好像對牛彈琴終于開竅似的：“幾年前我就申請過，但是一直沒有大的遠航計劃，這次計劃一出來我就知道了。試航還沒結束的時候，我就去艦隊那邊申請了，但是沒有同意，他們說要你帶隊，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還是挺重要的。”

　　楊子明有點無語了，共事這么多年。對柳欣的印象他都停留在，想法不多，做事細心可靠。但還真沒想到，柳欣會早就謀劃好要去沒去過的偏遠外太空探索新的礦物，來打破他們團隊目前的僵局。

　　“如果艦隊沒說要我去，直接同意了，你是不是都不會告訴我？”

　　“怎么會，肯定會通知你一下的”

　　楊子明看著柳欣不自然的表情，有點細思極恐的感覺。難怪今天沒人通知他開會，去接受批評教育，原來是因為柳欣。突然莫名的還有點感激了。

　　又過了一天，該挨的罵還是少不了。在會上，楊子明就把昨晚上柳欣跟他商量的事說了。導好像也并不驚訝，交代楊子明交接好工作，研發工作不能停下，自己帶上幾個技術人員和助手，三天后去到總部接受集訓，就散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