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得閣當了十年掌柜的中年男子詫異看向衛(wèi)望濘，居然有人敢在他們店里說硯是一般的。

　　京都城再沒有比他們家更好的筆墨紙硯了。

　　“掌柜，聽說你們店里有鎮(zhèn)店之寶的歙硯？”衛(wèi)望濘又問道。

　　歙硯又稱龍尾硯，一塊龍尾硯幾乎可價值連城，全天下如今只有三塊龍尾硯現(xiàn)世。

　　一塊在宮里，一塊隨著前朝的攝政王陪葬了，還有一塊……沒有人知道，第三塊龍尾硯在一得閣。

　　中年掌柜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聽聲音應(yīng)該還很年輕，不知是年少無知隨口一問，還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荊棘尋硯石，就不知雕刻如何。”衛(wèi)望濘又笑著說。

　　“……”中年掌柜心中震撼，已經(jīng)明白自己恐怕無法應(yīng)付眼前的小姑娘，“姑娘若是真心要挑選好硯石，不妨且到樓上雅閣，我再去取店中珍藏的硯石給姑娘挑選。”

　　衛(wèi)望濘輕輕頷首，隨著中年掌柜往樓上走去。

　　白芷疑惑地看著自家姑娘，不是來買書的嗎？怎么挑硯石了。

　　“你在這里等我。”衛(wèi)望濘吩咐著白芷，沒有讓她隨著自己上樓。

　　一得閣的二樓都是珍藏的書畫，有當代名家的山水畫，也有大書法家的書寫，隨便一幅畫一幅字都價值千金。

　　中年掌柜親自給衛(wèi)望濘上了茶，“姑娘請稍等一會兒。”

　　過了沒多久，一陣腳步聲自上而下。

　　一位身著寶藍色袞邊錦袍的青年男子緩緩走來，眼睛犀利地打量著衛(wèi)望濘。

　　莫少懷！衛(wèi)望濘手指動了下，差點握不住手中的茶盅。

　　他不是齊墨遠的死對頭嗎？怎么會在一得閣？

　　“姑娘要看石硯？”莫少懷來到衛(wèi)望濘的面前，聽到胡掌柜說有人要看歙硯，他還以為是齊墨遠派人來了，沒想到居然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是啊，只看歙硯。”衛(wèi)望濘笑著說。

　　“那真是不好意思，龍尾硯如今不在店中。”莫少懷懷疑地看著衛(wèi)望濘，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的？

　　衛(wèi)望濘看了莫少懷一眼，齊墨遠年少成名，搶走不少人的風頭，這個莫少懷向來跟他水火不容，連她都以為，他們兩人是一輩子的敵手，

　　誰有能猜到，莫少懷居然是齊墨遠的人。

　　衛(wèi)望濘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書案，她拿起羊毫，沾了點墨汁，“地占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

　　莫少懷眼神一沉，“門朝大海。”

　　“三河合水萬年流。”衛(wèi)望濘放下筆，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粗布荷包，輕輕地放在她寫的字上面，“去找，三個月內(nèi)，希望能找到歙硯，我想要送人的。”

　　“只能盡力而為。”莫少懷低聲說。

　　“不是盡力而為，而是必須。”衛(wèi)望濘冷聲說。

　　莫少懷一怔，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語氣莫名覺得熟悉。

　　衛(wèi)望濘看他一眼，“那就告辭了。”

　　“姑娘，還未請教？”莫少懷開口，一個知道他們隱秘暗語的陌生女子，怎么都覺得很可疑。

　　“日后自會揭曉。”衛(wèi)望濘頭也不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