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嚇得身子一哆嗦,一回頭就看到她以為已經是尸體的人正瞪著眼睛看著她,嘴巴微微張合似乎想說什么。
是回光返照嗎?她想了想道:“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一個叫云興的活下來了,我來拿這個荷包救他。”
但是她以為的欣慰或者慶幸的表情并沒有出現在那人的臉上,正相反,后者的臉色變得猙獰,握著她的手腕更加用力,將她的手推向拿著荷包的手。
“你是想讓她打開荷包嗎?”旁邊的小司淵猜測著問道。
那人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然后猛地散了所有力氣,閉上了眼睛。
元淮看著手中的荷包,好奇地道:“他好像,并不期待云興活下來?”
“你要打開看看嗎?”小司淵問道。
元淮猶豫了一下,果斷將荷包打開,幫一個是幫,幫兩個也是幫,哪怕這兩個人的目的可能是相對的。
荷包里面的東西很少,只有幾兩銀子,一個奇形怪狀的玉石,上面沾染著一道血痕,仔細看又覺得那血痕似乎是滲入玉石之中的,一個刻著“云升”兩個字的木牌,一些似乎有些靈力波動的彈丸,還有一個像是炮仗一樣的東西。
小司淵指著那個炮仗道:“這個應該是他們華清用來求援的東西,所以那個云興才會想要吧。這個牌子似乎是華清的門派通行用的。”
“那些彈丸應該是攻擊用的,那這個石頭呢?”元淮最好奇的就是這個。
“這是極其罕見的血精石,可以通過血液在上面留下精神力。”小司淵解釋道。
“精神力會留下什么?”
“會留下的內容各有不同,有詛咒,有秘密,還有人通過這個傳達心意。”
“這么罕見的東西,華清派的小弟子都會有了?”元淮來回看了看那塊玉石。
“正是因為是小弟子才會有,五乘以上有稱號的人,不需要這種東西就能在凡物上留下精神力,”小司淵頓了頓后補充道,“不過這個東西也是珍貴,這個云升家境應該非富即貴吧。”
強大和富貴可真好,元淮感慨了一句后猜測道:“那這個石頭上面,應該是這個云升的遺言?”
“你聽一下?”
元淮看了看周圍,搖頭道:“等安全之后吧。”
她迅速回到云興身邊,后者已經用木棍將自己的腿固定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辦法療了傷,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元淮伸手道:“佩劍給我,東西給你。”
云興無奈嘆氣,拿起自己的佩劍似是不舍地摩挲了兩下,遞到元淮面前。
元淮將荷包在他面前打開,將里面那個“炮仗”拿出來遞給他道:“這是你要的東西吧?”
云興皺眉,沒有說話。
元淮也不在乎,將東西放到他面前,然后收起來荷包,拿過來他的劍道:“其他東西是我的了。”
云興聞言立刻焦急起來:“姑娘,這些是師兄遺物,可否使姑娘歸還?”
“不可以,除非,你想讓這把劍,變成你的遺物。”元淮說得毫不客氣。
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遭人記恨的人,雖然還不清楚為什么云升似乎恨著這個云興,但是謹慎些總沒問題,哪怕現在受了傷的云興打不過她,但是那些彈丸送到他手里,元淮可不放心。
“將人遺物搶走,姑娘不怕遭報應嗎?”云興不死心地喊道,同時將那個信號強引燃,一道紅色的流光竄到天上,長久不滅。
但是任他怎么說,元淮早就抱著小司淵用最快速度逃跑了,她可不想在不明情況的時候面對不知道會來多少人的華清派。
云興看著那兩道迅速消失的背影,又急又氣,卻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原地乖乖地等著,同時祈禱那黑脊妖虎別再回來。
快到山腳處的時候,周圍的光線和空氣都要清晰許多了,他們能直接看到山腳下遼闊的平原,還有一座規模宏闊的古老建筑,看樣子是華清的地盤。
元淮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長長地出了口氣:“終于又感受到被陽光普照的感覺了。”
小司淵不太明白為什么一個太陽她也要這么感慨。
“這里應該安全了不會遇到那些華清派的人吧,”元淮將小司淵放到地上,牽著他的手往前走,“來聽一下那個云升留下來的內容?”
“嗯,你往石頭里輸靈力,然后仔細感應,應該就能聽到。”
元淮還是謹慎,找了棵樹呆著上去,這才拿出那個血精石,按照小司淵說的做。
她閉上眼睛,那玉石上的血痕亮了亮,隨即一道充滿怨氣的男聲憑空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遺言并不是很長,元淮很快睜開眼睛,看著手里的石頭呼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們好像救錯人了。”
小司淵歪頭:“他說了什么?”
元淮剛想說話,面前的小司淵卻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臉色嚴峻起來。
她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旁邊,不多時便有四道身影飛速落下,只來得及看清楚他們身上華清的衣服,那四個人就再次消失,看樣子是朝著云興的方向去的。
元淮拿下來小司淵的小手,松了口氣道:“那就是華清的援軍?來的也太快了點,我們快點離開,被發現就麻煩了。”
“我們繞過華清派,直接進去附近的城鎮吧。”
“嗯,我也是這樣打算的。”元淮的臉色凝重起來,雖然不想對云升的事情袖手旁觀,但她并不覺得現在是個好時機。
雖然她剛剛完全可以將血精石交給那幾個人,但是坦白講,除非是云升的血親,否則她不敢輕易相信。
有云興在內的華清,她絕不會隨便打交道的。
也許因為這里是鎮魔山,華清附近的防御并不嚴,元淮二人輕易就繞過去,來到了華清后面的鎮子上。
鎮子不大,從頭走到尾,一刻鐘就差不多了。
元淮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看著小司淵問道:“你能不能稍稍改變一下你的樣貌?”
“啊?”小司淵茫然。
元淮蹲在他面前,看著他粉嫩的小臉糾結道:“你長得,太干凈,太貴氣了,一看就不是這種小鎮子會有的人啊。”
小司淵沉默了片刻,從地上抓了些塵土,兩只手搓了搓,然后拍到自己臉上和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