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突然離世,對于整個家里說就像是撐房的柱子斷了一般,家里的一切顯得讓人束手無策。我爺爺年輕時家里的日子緊緊的,那個年代的我爺爺吃飽個肚子也算是一種奢侈,到后來農業隊解散后大家都另起爐灶,不再像往常那樣吃大鍋飯了,但日子還是緊巴巴的,到我父親這一代生活稍微有點起色,就給沒了,有時候再想,是不是因為我爺爺沒有那個命享受新時代的生活方式,但這不是,恰恰相反,我爺爺是有資格享受現在的一切,原因就是沒有過了貧困這個鬼門關。
我奶奶姓蘇,至于叫什么名字,那時候是不興直呼長輩的名字,認為叫長輩的大名也好小名也罷,都是一種對長輩的一種不尊重行為。
但后來我還是知道我奶奶的真實名字,叫做蘇玉何,就是那時候我提到的接生婆,不是別人正是我奶奶。知道我奶奶的名字也是后來聽大人們說的,這個老一輩的名字可不敢隨便亂叫,叫了是要出大事的。
讓人都不可思議的是,我爺爺在炕上躺了三年,這次是徹底的死翹翹了,就在大家傷心欲絕時,準備著后事時,已經在炕上放了三天的這個老漢的心臟還是熱乎乎的,我們村有個習慣,或者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習慣,亦或是人之常情吧,心口子熱乎一般都不能直接拉去買了,因為心口子熱則表明這個人還可能還活著。
“媽呀!這會不會是詐尸啊?太恐怖了”我奶奶這樣想著。一般人到咽氣那個當上是不能有外界的事物摻雜的,比如吵鬧聲,最忌諱的就是大聲的哭泣聲,這些都可能導致一個即將死去的人給或過來,一般是認為不祥的一件事,這一般指那些老掉牙的老人,活著也是讓人受罪,干脆不如死了算了,但有的時候還是例外,那就是年輕人,像我爺爺這樣的,當然在村里人看來是鬼門關那邊的閻王舍不得收,說明氣數還未盡。這種情況下則是一種吉祥的征兆。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我爺爺的心窩子還熱乎著,家里人也就沒有對外說什么,只把那天的哭聲給壓住了,對外宣稱是哭自家的光陰不景氣,當然這傻子都能看出來,只是大伙不說透這一層罷了。
一周過去了,第九天那一天,天氣很是悶熱,家里人都去了田里,只剩下我大姑一人負責燒火做飯,家里有一個水壺,兩個窯洞里換著用,我大姑想洗個手準備和點面做幾個饃給田里的我奶奶我父親和我母親送去,找遍了灶房里沒有發現水壺,就走進我爺爺睡的那個窯洞里去,門是開著的,讓我大姑更吃驚的是,躺在炕上的我爺爺咋就不見了蹤影,我大姑繼續往窯洞里進去拿水壺,往出走的時候我爺爺恰巧從門外往門里面走,我大姑看見我爺爺的狀態嚇的是把水壺扔在了地上,慘叫一聲差點暈過去,可這畢竟是自家的人,又不是鬼魂怕甚?我大姑是又驚又喜,再一次哭開了,心想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