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藍府,項瓏月腦子里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逃。
那公主對藍夜淮的感情,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了,她莫名其妙的成了公主的情敵,不逃難道等死嗎?逃,必須逃,而且越快越好。
“你可有聽過一句話?”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藍夜淮忽然陰沉沉的道了一句。
“什么話?”項瓏月轉(zhuǎn)過頭來問。
藍夜淮薄唇輕啟,緩緩道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項瓏月自是明白了藍夜淮的意思,卻故作不懂,“世子這是什么意思,奴才愚笨,不懂。”
藍夜淮瞥了一眼項瓏月,神色輕蔑,“若是聰明的,就老老實實呆在這兒,我不會動輒打罵你,你也免去了流離失所之苦,若不然,天下之大怕是無你容身之處。”
好吧,項瓏月不得不承認,自己這點小心思是徹底被藍夜淮發(fā)現(xiàn)了。
“小的有一事不明,這世間男子誰不想攀龍附鳳,怎么世子你竟忍心辜負對公主的一片癡心,還不惜拉上奴才我做擋箭牌。再說了,公主貌美如花,又處處為您著想,雖說我不是男人,可看她傷心的樣子,仍是我見猶憐呢。”
這的確是令項瓏月很不解,看東方頎秀對藍夜淮的樣子,顯然是癡心已久,只是藍夜淮對她的樣子,就顯得奇怪多了。說是冷淡吧,可卻不知為何有能讓人感受到一絲關(guān)懷。
藍夜淮的眸子暗了暗,“我只是不想她再連累她一次。”
“再?”項瓏月成功捕捉到關(guān)鍵詞,疑惑問道,“莫不是您以前做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
話剛出口,項瓏月就意識到錯了,因為她在藍夜淮的臉上,看見了上一世她隊長臉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表情,只要這個表情一出現(xiàn)她就知道,今天的訓(xùn)練要加倍,有得苦吃了。
果不其然,藍夜淮黑著一張臉,“不該你過問的事,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
項瓏月心中忽然意識到,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眼前這個人不會再罰她跑圈了,于是生平第一次,面對這張黑臉,說出了一句她認為最肆無忌憚的話,“不問就不問,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還不想知道呢。”
“去做飯。”藍夜淮道。
項瓏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眼前這位爺?shù)钠猓雌饋硪人犻L好多了,竟然只是讓她去做飯而已,她當(dāng)即歡快的應(yīng)聲道,“是,世子。”
藍夜淮不知道為何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喜悅,聲音更冷了幾分,“叫主子。”
項瓏月心中暗暗腹誹,主子就主子,說不定哪天,她也能翻身奴隸當(dāng)家做主呢。
不過面上卻是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喚了一聲,“是,主子。”
項瓏月去了廚房,藍夜淮忽然抬頭望了望這偌大的藍府,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令人發(fā)寒的笑意。
一年前他父親因蓄謀篡位被滿門抄斬,因公主東方頎秀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挾,求皇帝饒他一命,他才能茍活至今。家中突生巨變,令他變得暴戾厭世,唯一能支持他茍延殘喘下去的動力,便是報仇。
只可惜上一世的他認賊作父,被人當(dāng)了棋子還猶不自知,直到臨死之前,才看清楚原來一直口口聲聲說在幫他的人,竟才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是他識人不清,認賊作父,害得自己枉死不夠,還連累了他最愛的女人命喪黃泉。幸虧老天有眼,許他回到曾經(jīng)重活一世。
父母之死雖回天乏力,但這一次,他定會護得摯愛周全,定要仇人血債血償!
所以,他一步也不會遂了敵人的意,曾犯下的錯誤,絕不會再犯第二次!
三日后,當(dāng)項瓏月端著一碗肉絲熱湯面出現(xiàn)在藍夜淮的面前時,藍夜淮終于忍不住了。
“怎么又是面?”
這幾日,早中晚一日三餐,全是熱湯面,雞絲熱湯面,牛肉熱湯面,雞蛋熱湯面……饒是藍夜淮再不挑食,也吃夠了。
項瓏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也不會做別的啊。”
上一世,吃住都在部隊,要么在家,在飯店,她最多也就只會煮個方便面,她哪會做飯啊。
藍夜淮記得,自從家里糟了難之后,家里的所有下人都遣退了,他每日吃食,都是東方頎秀安排人每日送來的,重生后,他拒絕了東方頎秀的好意,自己去酒樓付了銀子,每日都是酒樓的人送飯來給他。
罷了,還是出去吃吧。
看著藍夜淮起身往出走,項瓏月猶豫了幾秒鐘,緊跟了上去。
藍夜淮直奔天下第一樓而去,那里的飯菜很合他的口味,他也吃習(xí)慣了,路上,在經(jīng)過上次的那個包子鋪的時候,忽然聽見那包子鋪的老板熱情的朝項瓏月打招呼。
“姑娘,面條可還好吃,明日還是老地方給您送過去嗎?”
項瓏月忙沖著包子鋪老板瘋狂眨眼睛,然而已經(jīng)晚了。
藍夜淮停住腳步,回過神,似笑非笑的看著項瓏月,“面條都是在這兒買的?”
項瓏月無力辯駁,只能低著頭,“回主子,是的,這兒的面條又經(jīng)濟又實惠,而且還能送貨上門。”
“飯不會做,腦子倒是夠用。”
聽著藍夜淮不明喜怒的話,項瓏月自動忽略前半句,笑嘻嘻的道,“那是,我這腦子靈光著呢。”
“我沒夸你。”
項瓏月怔了一下,隨即又狗腿地道,“以后主子想吃什么,吩咐一聲,我就是跑遍十條街,也一定給您買回來。”
天下第一樓門口,藍夜淮轉(zhuǎn)過身,對項瓏月道,“以后若是要買,來這里。”
項瓏月心花怒放,“這么說我不用學(xué)做飯了?太好了!您真是體貼下人的好主子!”
見多了溜須拍馬之人,藍夜淮以往最看不慣這類人,可不知為何,對項瓏月的阿諛奉承,他竟欣然受之了。
許是重活一世,當(dāng)是有所改變吧。藍夜淮心中這么想著。
主仆二人在天下第一樓吃過飯后,剛回到府中,便迎來了一位宮人,福公公。
“藍世子,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玉露香酥糕,公主得了一口也沒舍得吃,就命奴才給您送來了,奴才這就給您端進去。”福公公說著便要往屋子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