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學生初高中時代,不止一次地聽人說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然而,我壓根就不知道它是怎樣的意境,它是怎樣的人和物;我也沒有閑暇的心思去想象……但當我真正來到了學校時,我這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人、天外天”,來到大學的那個晚上我就震撼到了:
進入宿舍,我才感覺到“寒酸”二字在自己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母親的嫁妝”著實讓我在宿舍的幾位新朋友面前丟盡了臉面,她們一個個瞠目結舌,我開始想念阿姨,想念她的粉紅色的皮箱了;我腳上穿著兩年前阿姨給我買的帆布鞋,雖然曾經阿姨洗的很干凈,但現在已經泛著白色,鞋底也磨破了;身上的雙肩包是沒有過那個晚上的時候,買的新的,就這個物件讓我還算滿意……
我的到來,舍友們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我在收拾著自己的床鋪,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她們的談話:我姑且給她們用字母A、B、C來代替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我呀,別提了!高中三年的成績都還好,考試前發高燒,文綜成績真叫一個差。我們那個地方你也知道,要考一個大學,實力那是要相當的呀,不然,你可就……嗨,我最后是聽了我爸爸的,這個學校回到地方上好分配!”A發話了。
“我嘛,成績不好不壞,我們這里的教育也就那回事!我的其它同學都是奔了命地想著往外跑;而我的父母是奔了命地想著把我留在他們身邊。我沒轍了,就選擇這里唄!”這個女孩帶著高度近視,從白皙的皮膚看得出,她肯定是個富家小姐,生活巨好!“跟你們毫不夸張地說吧!我們高中時,老師告誡我們那些不好好讀書的同學:‘努力著啊,如果以后考不到好學校,就把書包直接丟到隔壁去……’知道了吧,你們認為這個學校好得很,其實,高中時在老師的眼里就是最差勁的!”我的心頭如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卻了。這就是我到“畢業”都不喜歡的B。
“大學嘛,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靠自己,臉蛋呀,身材呀,一樣都不能落下。我跟我老媽說了,這四年我就找一個如意的男朋友,畢業就‘結婚’,其余的我想都不想,管他那么多,人生‘干得好,不如嫁得好!’這是我媽一直給我說的,女孩上個大學只是為了配的上某個男的,這就是我們的資本……”C不用說是我這輩子也不喜歡的女孩,她是在我的愛情剛來的時候,第一個出來反對的人,我很生氣。我在想:你算哪位呀,來指教我?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什么人啊,才是剛上學的中學生,怎么就這樣呢?就憑他們的幾句話,我把自己和她們劃開了界限——直到開學一個星期了,我還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同學,你幫我叫一下你們宿舍的那個‘吉美’!”我估計這個男生關注我許久了,才知道我在那個宿舍。這一刻,我不由得眼前浮現出了高中唯一一個給我留下了一點印象的異性同桌“呂茂”。因為到了城里,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一個男生靠近我;“畢業”時,他們一起合影的,沒有一個人想到我……
“宿舍里有個叫‘吉美’的嗎?有個男人找!”如果說起初同學們是因為我衣著、品味,或是寒酸的問題嫌棄我;那么此刻絕對是我說話不中聽書院的我——我用地道的家鄉版“普通胡”本想套近乎地通知這個叫“吉美”的人,但我一出口,就遭到了對方的白眼:
這個就是B,一個本地的女孩。自從來到宿舍就與眾不同地給自己的桌子前擺了一塊兩米多高的鏡子,反正這么大的“穿衣鏡”我也只有在阿姨家的房間里才見過。她每天是宿舍里面最不務正業的一個(我給那些每天光知道打扮自己的人用“不務正業”來形容,這樣說著倒能顯示出我還有一點優秀。)進到房間,我真正明白那個男生壓根就沒有關注我,他是找的B,也是今天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因為宿舍剩下一個B,就她坐在鏡子前面畫眉毛、化嘴巴……我真的有點不敢恭維她:
“能說人話就說!”她對我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不會說就別說!”她沒好氣的。
我不再搭理,翻身上了床鋪,每每這個時候,我那兩塊布圍成的小空間,是最愜意的……
“你們猜我今天出去見到了誰?我們高中的一個男生,他呀‘高考’分數上了700,他還要了我們宿舍的電話,說給我打電話呢!你們說‘幸福是不是來的太突然’了?”這是宿舍的B,她一心找男朋友。宿舍的電話十個有九個都是找她的,如果說哪天她說要“嫁人”了,我們絕對不會詫異。上午還跟那個歪瓜裂棗的男的出去,轉眼又又一個什么“高考”分數上700的同學……
“你這一天交際廣,我看呀你的‘目標’不遠嘍!趕快準備‘嫁衣’吧!”緊接著,就聽到她們打鬧的聲音……我是有點渴望一起打鬧,但她們的語言我覺得太過于低俗,不愿意把自己給玷污了。
任何時候,我都是最孤獨的一個,我已經適應了這種氛圍。大學相比較還好點,用“借書卡”可以去借閱好些書籍……
“嗨,你咋每天把自己捂在簾子后面,你有什么不讓我們知道的秘密嗎?”我沒有留意到底是A,還是B,要么還C問我了,我沒有吭聲。
“人生就這,我們能遇見是緣分,我希望我們能有四年的回憶!”這個聲音是我透過簾子看到了嘴唇在動的B,本來想好的臺詞,跟她說說的;誰知后面一個人的話,讓我和她們大學的第一次交流變成了“吵架”,如果不是“查寢”的來,我們估計會肢體接觸了……
“人家那么清高,要不就是男朋友給寫了信,藏在簾子后面偷著臉紅了!”
“別說了,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惡心?我才不會呢!”剛說出這句話,阿姨的臉浮現在了我的眼前——如果不是那個晚上的言辭,我不至于現在這么孤獨。雖然后悔,但我不甘示弱。
“你把你嘴巴擦干凈了,誰惡心了?我們哪里惡心了?你再說一句?”這一句我基本可以肯定的是本地的霸子——B。
“我還怕你了不成,你說什么呢?”我的這個舉動都讓我把自己跟我的親身母親聯系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蠻力:一骨碌就跳下了床,雙手叉腰,站在了B的旁邊……
“想打架?”曾經聽人說過大學的女生打架不稀奇,我沒想到自己會去試驗,她們瞬間統一了戰線,我靠近了她們仨人組成的圍墻,雙手抱在胸前:
“就是想打架!”如果這一刻讓我冷靜下來說,我肯定會給自己一句“被打了——活該!”但此刻魔鬼在作祟,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我們以1:3的陣勢拉開了對打,就是頭發在她們的手中,我使了勁地拽著……
門開了,我們四個人被來人訓斥地站在了門后面——來人正是“查寢”的,我們給她起了一個美麗的外號,叫“牢頭”。關于這個外號,我們宿舍的人第一次站在了一個戰線上……經過一番說教后,宿舍在“牢頭”離開后,恢復了平靜……
這樣的一個開始,從此以后,我和她們三個在宿舍里一次話都沒有說過,直到“大二”結束。有一段我曾想著離開這個宿舍,要么就是離開學校……然而當腦海中浮現出阿姨的面容,我就平息了……
人說“萍水相逢”,也許是從小受家庭環境的影響,我嚴重地缺乏安全感,我怕被洪流所淘汰,我怕被人群沖散……該如何譜寫我的青春,不知后來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