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自然不是沒事,專門來被顧璟調侃的,剛剛宮里傳來旨意,皇上召見夙塵,大概是想問問夙塵最近求學的情況,顏辭這才大中午的,跑來接人。
坐上進宮的馬車,顏辭靠著車壁開始閉目養神,快入秋了,一年一度的秋獵也已經開始準備,又是交給了顏辭準備。
顏辭這兩天實話說,真是忙的昏天黑地,休息時間都少,每天來接送夙塵都是專門抽時間。
剛進去就聽到夙塵那一番話,也是不出顏辭所料,倒是沒什么難過的,就是感嘆,革命尚未成功,還需努力啊。
要說平時,顏辭見到夙塵也是絮絮叨叨個不停,沒辦法,已經有一個人自閉了,另一個不熱情點,還怎么交流。
只是今天突然這么安靜,從相府出來就沒說一句話,夙塵反倒是感覺不習慣了。
難道,是因為剛剛的話,生氣了?
夙塵看了看閉著眼睛的顏辭,心里有些不確定。
躊躇片刻,夙塵兩次試圖開口,最終還是沒能問出來,索性就放棄了。
馬車顛簸的搖來搖去,顏辭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沉沉的睡去。
正好到了街上鬧市,兩邊的小販擺著各色各樣的貨物,吆喝著販賣,街上人來人往,一派繁華熱鬧。
突然沖出的一匹馬,打斷了這一片安然的景象,馬匹通體棗紅,一看就是上好的汗血寶馬,只是似乎有些煩躁,橫沖直撞的在街上奔騰著。
馬背上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俊俏的臉龐,棱角分明,一身招搖的紅色衣袍,頭發亦是一根紅色發帶所系,高高的扎起。
顏辭平時也喜歡穿紅色,相同的顏色,顏辭穿上是張揚肆意,這少年顯出的卻是一副囂張跋扈。
車夫是認得這少年的,廉親王家的世子,名廉之,廉親王老年得子,對這個孩子,整府上下都是寵的無法無天。
聽聞他街上縱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礙于他家的地位,無人敢說罷了。
廉之本就出現的突然,速度又快,眼看就要撞上馬車,車夫趕緊勒住了馬。
廉之反應要慢了一拍,但還是拉住了馬,他也是能認出公主府轎子的,要是其他人,哼,敢擋他的路,不知死活。
馬車突然停住,里面的人沒有防備,夙塵下意識往前傾去,他趕緊抓住一旁的窗框,穩住重心。
可顏辭睡的迷迷糊糊,哪里知道發生了什么,身子順著力道直接向前撲去。
眼看要摔倒在地面,臉直接朝下,夙塵一把把人撈了回來,攏進懷里。
被打擾了睡眠,顏辭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卻是沒醒,蹭了蹭,窩進夙塵的懷里睡的香甜。
夙塵剛才的動作純屬下意識,被顏辭在他懷里蹭著,他才反應過來,一條胳膊還環在顏辭腰上,瞬間就僵住了
顏辭幾乎是最直接就感覺到了,腦袋又在夙塵懷里亂拱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才滿意睡去。
剛一瞬間還以為顏辭要醒,夙塵呼吸都頓了,看顏辭沒醒,才又慢慢的放松下來。
思考了一會兒,夙塵的右胳膊還是搭上了顏辭的背,把她徹底攬進了懷里。
馬車里的氣氛一片安好,馬車外可就不怎么友好了。
廉之坐在馬背上,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問道,“車里坐的可是公主?”
車夫生怕這小祖宗找麻煩,雖說公主在有人撐腰,但盡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唯唯諾諾的回答道,“是,夙塵皇子也在。”
“哦?就是那個傳言說送來我藍照和親的皇子?”聽聞夙塵也在馬車內,廉之變了臉色,語氣中盡是不屑的問道。
“……”廉之的面色明顯不善,馬夫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呵,既然如此,不如出來見一面,也好讓我見識一下,所謂的“藍照駙馬”。”廉之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森然道。
他原本就鐘情顏辭,文武百官乃至皇上,哪個不知,雖然年齡小了兩歲,可除了他,這偌大的藍照國,哪個公子的家世配的上顏辭。
因著廉之的原因,有些公子也只能惋惜一聲。本想再過兩年,便告知父親,求了皇上的賜婚旨意。如今卻突然插出個夙塵,還傳出這般荒繆的言論,怎能不叫廉之生氣。
馬車里的夙塵是沒聽到,他只顧著怎么讓顏辭睡的舒服些,馬夫吞吞吐吐的開口,“今日皇上召夙塵皇子進宮,世子還是…下次…別誤了時辰,惹的皇上生氣。”
平日里廉之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縱使皇宮里的人,看在廉親王的面子上,也要讓他幾分,今日沒想到一個馬夫也敢忤逆他。
廉之當即冷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拿皇上壓本世子?”
見這馬夫低著頭不敢說話,廉之順手抽出腰間的鞭子,揮舞之間,盡是直直沖著馬夫的臉去的。
鞭子甩的凌厲,帶著一股冷風而去,馬夫哪里來得及躲,臉上霎時出現一道血痕,整個人也被打的直接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夙塵本以為,馬車只是暫時被什么擋住了路,剛剛的交流也只以為馬夫在交涉,因著公主府的權勢,想必也無人敢擋。此時聽見外面的這聲慘叫,才發覺出不對,右手放開顏辭,掀起來簾子。
夙塵的目光與外面的廉之正好對上。
長的倒是人模人樣的,廉之心里對夙塵下了定論,只是一看就是個小白臉,就他?哪里配的上顏辭。
!!!
下一刻廉之的視線移開夙塵的臉,往下看去,才發現顏辭躺在夙塵懷里,頓時怒從心起。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抱她?”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這次沖的是夙塵那張清冷的臉。
只是剛要打到夙塵的時候,鞭子直接被人攔了下來,廉之本來森然的笑意僵在臉上。
顏辭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一把抓住了廉之的鞭子,臉色冷漠。
廉之用了狠勁,顏辭雖然截住了,可手心也被這股力道打出了一道血痕,皺了皺眉,冷聲說道,“廉之,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眼里還有王法嗎?”
從廉之開始說話,顏辭就已經醒了,只是感覺到被夙塵抱著,不想起來罷了,沒想到廉之竟出手傷人,還差點傷了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