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好了醬料,分好了玉米薄餅。林軒打了一個響指,便從外面進來了兩個侍女給林軒和葉綺凈手。
“好餓,讓我看看先吃哪個。”葉綺凈完手,便立刻拿起筷子看著豐富的熏鴨躍躍欲試道。
“許小姐可以在餅上抹上點醬料,包裹著鴨肉吃。”趙瑾然幫林軒包好后,看葉綺還未動筷便如此說道。
許云在趙瑾然話音剛落時便遞給了葉綺一個自己包好的熏鴨。趙瑾然從再次見到許云開始,他就一直在隱耐在壓抑自己。
直到他看到許云那么細心的照料葉綺后,他終于有些是忍耐不下了。身為皇帝的沒有情感的刀劍,為何此刻也會有這般的柔情,呵。
殺了他一家的兇手,他很想質問許云,當時他得到的命令到底是什么,若是他家有罪為何不降旨賜罪,反而要動用暗影衛來誅殺。這些都是在趙瑾然心里最大的仇恨和疑惑。
“不急在現在,總會有時間問明白的。”林軒按住了趙瑾然緊握成拳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背聲音溫柔道。趙瑾然知道,林軒難得的溫柔其實是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我今天特意比平常早起,只為了看看白家小姐的英姿,可惜沒看成。后來我想,也許等結束了許是能看到紫嫣姑娘回來也好與紫嫣姑娘聊聊天。”葉綺說道
現在紫嫣姑娘去和言公子采茶去了,那林家的茶莊可是在都城外呢也不知何時能回來。等吃鴨子,我們便回家吧。姐姐都陪你一天了,也該回家陪陪我的小暖了。”葉綺看到氣氛有些僵持了,又聽聞林軒這般言語。
她猛然想起,她的許云大哥可是差不多殺了趙瑾然一家的人。她暗自嘆了一口氣,也不得不說,趙瑾然這人還頗為能忍。
那趙瑾然能忍耐如此,倒也是難得了。
葉綺有些贊賞的看了一眼趙瑾然,若不是林軒,她還真的被趙瑾然親切熟絡的樣子給糊弄了,這般血仇還能在一開始與許云這般閑聊幫忙。不容易。可惜了,人家是林軒的表哥。
“既然吃完飯便要走,那我們不如叫個姑娘來撫琴唱曲兒,也好熱鬧些。且稍等,我去尋個善彈琵琶的姑娘。”
趙瑾然面色如常,并不能讓旁的人窺探的出其他別的什么情緒,他打開折扇微微俯身笑道。
在趙瑾然出去后,葉綺又接過了許云遞她的包好的熏鴨。
許云反正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神色淡淡的也不多說話,倒是省心。
葉綺湊近了一點正優雅的擦拭著唇邊油漬的林軒,開口說道:“你這表哥倒是不錯。對他好點,看得出是個識大局能隱忍的。”
“怎么,姐姐想要?”林軒看了一眼坐在葉綺身旁的許云,對著葉綺說笑道。
“人家趙公子可是你的表哥,我得要的著才行啊。”葉綺白了林軒一眼,沒好氣道。這般好人物,就算給她,她也無處使用。有許云一個便勝得過萬千人了。
過了一會兒,趙瑾然帶著一個清秀小倌兒進來了。林軒抿唇撇了趙瑾然一眼,似是在等他解釋。
“公子把姑娘們能派的都派走了,弄雪姑娘都不知道又宿在哪個府宅打探消息呢。子玉向來都是為姑娘們伴奏的,從不私下表演,能把子玉請來已經不錯了。”趙瑾然喝了一口林軒遞來的茶,語氣抱怨道。
那個名喚子玉的青年抱著琴對著四人鞠了一躬,便坐在表演的地方放下了琴,他調試了兩下琴音便開始了彈奏。
見那子玉撫琴的優雅沉醉于音樂的模樣,葉綺不免想起了那個容貌驚艷又極善音律樂器的顏玥。仙人仙樂,不知何時有幸能再聽他彈奏一曲。
這邊四人聽琴音,吃熏鴨好不自在。而那邊宋秋回到茶樓,還沒來得及吃些什么東西就被通知還有一場就到他說書時間了,說是原本的先生嗓子倒了只能把他的書提前講了。
白芷也是,高高興興回到家,卻得知廚子去采購食材了只得餓著肚子等著了,她不敢上街去餐館,因為一定會被百姓圍著聊天的。林靖勛倒是心情愉悅的吃了兩條他屬下給他買的烤鰱魚。
餓得啃了半根后廚唯一的白蘿卜的白芷坐在閨房里,看著窗外。
她開心的想著,只要她得勝歸來,她的爺爺就會被皇帝放回家了,到時候他們白家依然是聲名赫赫的靖遠將軍府,她爺爺還是受人敬重的兩朝元老。
而她,也終于是為了白家做了些什么事情了。這么開心的想著,白芷又一臉笑意的啃了一大口蘿卜。
“大兒,看娘剛做的面湯。娘也只會做這些簡單的東西了,我兒今天太棒了,娘都聽下人說了。看以后誰還敢在背后說我兒不好。來來,都餓壞了吧,快吃。我兒一天都沒吃飯吧,哎喲。”白夫人端著自己剛做的面湯,一路走一路大聲說道。她是真的高興,她的寶貝兒子總算是熬出來了。
“娘!您怎么還親自下廚了,沒燙到自己吧。至于這么高興嘛,哈哈哈,還是娘好,我確實這一天都沒怎么吃飯。”白芷看到外面端著面湯一路嘴不停的美婦人,心中瞬間迎來了一陣暖意。
她以前總覺得自己沒有父親,生母也因生她難產而亡,也為此自卑失落。但是,這些年在白夫人的照顧下,她想明白了。
她是有娘親愛著的孩子。現在向她快步走來滿臉笑意掛憂的婦人,從她對白芷的真心疼愛開始,她便是白芷一輩子的娘。
白芷眼睛里瞬間盈滿了淚,她快步走出去,接過白夫人手中端著的面湯引著她進了屋。
白芷將熱氣騰騰冒著香氣的面湯放在桌子上,焦急的握著白夫人的手檢查她是否有被燙傷。
這個衛家的大小姐,自從父親離開后,便開始更加無微不至的照顧關心自己,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每次自己過生日她都要親自給自己做長壽面,每次手都會沸水燙傷。
“娘沒事,倒是你。不是一天都沒怎么吃嘛,快嘗嘗娘做的面湯。可還合你口味?”白夫人溫柔的看著白芷說道。
“合口味,娘做的都合口味。娘您看,這是圣旨。是讓我明日出征討伐戎族的圣旨。”白芷眼中淚水越積越多,仿佛隨時都會溢出一般。她回身取出仔細放在小柜的圣旨給白夫人看。
“娘知道,你今天回府的時候都給我看過了。”白夫人沒有拿圣旨,而是雙目含淚笑著給給白芷整理了額前的碎發。
整理完了,白夫人的淚也順著臉頰流下來了。“終于,我兒子終于等到了,熬到了。這么多年了,我兒子吃了多少的苦啊。”她忍不住的哭著感嘆心疼道。
“娘,別哭了。這不是該高興的事情嘛,怎么又哭了。這些年,兒子不苦。兒子一點都不苦,有娘陪著我一點都不辛苦。衛家小娘子,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啦。”白芷也忍不住終于是哭了出來,她帶著哭腔給白夫人擦著眼淚安慰道。
白夫人被白芷逗的破涕而笑,她深深抱住白芷。抱住這個她真心疼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