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確實有點太過關注長公主了,淑妃娘娘心有怨懟也是應當的。”鄭公公答道。
“可是葉綺這孩子,本質里就是孤僻性子,再加上沒有娘照顧。朕多關心她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啊。”葉穹愁眉苦臉道。
“是無可厚非,但是皇上,也要適度啊。其他皇子公主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孩子長大了都會攀比嫉妒的。”鄭公公說道。
“婉兒喜歡江州云錦,前些日子進貢的那幾匹就挺好看。把它拿給婉兒讓她先挑吧,這孩子一直規規矩矩的,朕對她太放心了以至于忽略了她太多。說來慚愧,朕連婉兒喜歡什么都不清楚。”葉穹慚愧到。他總覺得自己虧欠葉綺太多,卻殊不知其他的孩子他虧欠的也不少。
鄭公公笑著稱了聲是。
“皇后那里也不消停,非要顏玥給她做古琴,也不知道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葉穹扶額頭疼道。
他從不好男色,顏玥之于他不過是一個忘年知己罷了,有時更像是父子。偏得被人誤會,亂嚼舌根子。
“這······皇后向來端莊,也許只是認為司樂大人親做琴音色會更好。是皇上多想罷了。”鄭公公說到。、
“但愿是朕多想了。”葉穹嘆了口氣道。
又是茶樓。
這個茶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了,名為茗香茶樓。
這里是一樓唱戲,二樓說書,三樓是各行當的行頭,四樓是茶,五樓則是說書的話本子。
“呦,許家小姐。真巧啊,又見面了。”葉暻樓靠著顧子傾對著剛上樓坐在他們前面的葉綺笑道。
“閉嘴,先生在前面講故事呢,尊重一下別人不行嗎?”葉綺白了他一眼道。
那臺上說書的先生是一個白面書生,氣質儒雅淡然。聲音如沉鐘卻多了些灑脫靈悅。
“白將軍在城門救了一名戎族婦人,見婦人懷抱一垂泣幼女,便思念起了遠在京城的女兒。將軍知道戰爭的殘酷,但他不得不戰。只要把戎族逼到他們族地,便可停息戰火。”那先生講的精彩,似是把大家都帶入了當時情景一般。
“那一戰,白將軍果然是戰神之資,布陣精妙用兵如神,打得戎族節節敗退落荒而逃。白將軍帶兵追了二十里,見他們跑的急促慌亂便不再追擊,原地休整準備回營。”先生生動的說著,人們津津有味的聽著。
那先生說的引人入勝,可葉綺卻陷入了人思考。
昨天許云給她的紫嫣的手帕上面寫著這間茶樓的名字,讓她來這里聽說書,可是這先生講的她早就在宮里聽了近十遍了。
“原本士氣衰弱的戎族突然大舉反攻,打的白將軍是措手不及。白將軍沉著冷靜還用先前的布陣應敵,但是那戎族卻不知為何那么短時間便找到破陣之法。白將軍不得已帶著副將封哲從后方進攻敵軍主公,白將軍與敵軍主公阿罕同歸于盡。”
聽眾們聞到此處,神色皆是悲愴。
“將軍死后手中緊握著一個白色錦囊,錦囊里赫然是家中幼女所畫平安符。副將封哲提阿罕人頭回京那是受盡了封賞。一代戰神卻落得了延誤戰機的罪名落魄收場。戰神傳到此完結。”先生說完從容的俯身一笑甩了下紙扇下了臺。
眾人面色皆是遺憾,對視時也滿是對白將軍的悲嘆。
“和我知道版本不一樣,難道這個才是真相嗎?如果是杜撰,不可能如此詳細。”葉綺聽完小聲自語道。
她所聽的版本是白將軍莽撞貿然追擊中了埋伏,封哲以一敵百危急時刻取了敵將首級。
紫嫣要她來這里是為什么,不對應該是,紫嫣的幕后之人林軒要她聽戰神傳是何用意?
“子傾,剛剛那個說書的先生是何身份。”葉綺回頭小聲問道。現在是先生們休息時間,也是客人們討論和消化的時間。下一位先生還要五盞茶時間才會來。
“怎么?看上了?他就是一個落榜的寒門士子名為宋秋,在茶樓是說書等待科考的。本公子承認他確實氣質不錯,相貌也周正,但是和子傾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許家小姐這是要對我們子傾始亂終棄了?”葉暻調侃道。
其實宋秋也沒有他說的那么不堪。葉綺聞言心下惱怒異常,這個葉暻亂說什么,子傾還在這兒呢。
“別鬧了,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他敢說這戰神傳怕是上面示意的。不然他一個寒門出身,如何知道如此詳細之事,既然敢說那就未必是杜撰的。”顧子傾打了葉暻一下,對著葉綺耐心答道。
葉綺對著顧子傾笑著嗯了一聲,便道別離開了。她有更多的疑問需要自己偷偷的想,偷偷的猜。
在她走了之后,葉暻苦著一張臉抱住顧子傾,夸張安慰道:“子傾不哭,沒準兒人家有急事兒呢所以才冷落你了。不哭哦,她是愛你的。“
顧子傾難得一下子甩開了葉暻,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悶喝了三盞茶。
現如今封哲勢大,林太尉和白老將軍也不屑做這種事。
宋秋平安無事的把《戰神傳》說到了結尾,說明讓他這么做的人肯定勢力比封哲大。
難不成是父皇?葉綺自問。
葉綺沒有回許宅,她悄悄的回到了茶樓,通過茶樓小廝的指路她順利的找到了宋秋。
“先生,小女方才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特來找先生詢問。”葉綺站在門外詢問道。燕國國風還算開放,但男女共處一室還是有些不妥。
在英風村,她和許云以兄妹身份示人所以并無大礙。
葉穹接她時帶的也都是親信之人,自然也是保險的。
“姑娘請先去亭子坐坐稍等片刻。”門里的宋秋正在仔細的整理話本子歉意道。
“好。”葉綺應了聲,直徑走到小亭子坐下。
宋秋整理好話本子,理了理著裝便也走到小亭子規規矩矩的作揖,然后避嫌的坐到葉綺對面左邊的位置。
“姑娘可是哪里不懂。”宋秋禮貌問道。
“也不算是不懂,小女只是奇怪,先生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可否詳細說明?”葉綺問道。
“倒也不是不可,我在翻閱話本子挑選要說的故事時,選了很久都沒有選到心儀的。突然夜里,我發現自己的房里出現了一封信。信上寫了完整的故事,字跡娟秀是女子所書。最后還說,這些內容是真相,希望我可以把它寫成書講出來。”宋秋回憶敘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