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去。”小小的自己嘟著嘴。
串瓷祈握著自己的小手，“娘說你在這邊的時間不能太長。明日吧，要不然又會不舒服。”
“那哥哥過來？要是能陪我一晚就好了，我討厭天黑。”
串瓷祈苦著臉，“上次讓爹看到打了我一頓，現在還痛呢，不比你那邊的痛輕，等哥不痛了再偷偷過去。”
兩對郁悶地眼睛對在了一起。
串瓷祈緊了緊掌中的小胖手，“快了，聽父親同娘說你快能適應這邊了，估計再過幾個月你不喝藥也能同我一處了。”
……記憶往前翻動，都是爹娘兄長與自己在這處的情景，最多停留半日。記憶往前翻動，直到……，串瓷玥屏住了呼吸。
母親抱著自己坐在這兒，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崩潰，“還是這樣，每次過了這條線，她就會全身淤青，痛到哭啞了嗓子，三日才得消。”
父親坐在對面內宅草地上，揉捏著自己的小胖手。父親又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母親的，打趣道：“嗨，你當初都做好了要守寡的準備了！現在可是賺了兒女雙全，一家團圓。”
但倪即青不光沒笑，眼圈都紅了，“那是因為我知道我遲些就會隨你去。而且，祈兒已經大了，又是個男孩兒，我橫得下心來。可是我的小玥……，女孩生來是要人痛要人愛的，不是來受這罪的！”
父親默了一下，沒了輕松的語氣，“是啊……！我有時也會想，那日我是不是做錯了。”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想什么，之后反手握住了父親的大手，用力搖頭，“你那日若不出手，我會死不瞑目。也許……這就是命定如此，牧啟，是我善感了。”
“你只是為母的心罷了。”父親輕輕道。
說著他突然眸子一亮，臉上突然有種壞壞的感覺，“要人疼小玥？我倒有個主意，輫復家那小子不是跑這兒找傳承么？正好，他找到我家小玥就能找到了。就他了！他負責疼小玥，也算為我串家討回些伙食費，你知道那家伙比祈兒吃的還多。而且拐跑輫家的兒子算不算是報仇了？”
“你……真是！”倪即青終于破泣為笑。
……
自己大了許多，正在一側與哥哥捏泥人。父母坐在一旁，神色凝重。串牧啟明顯變了許多，臉色蒼白，少了矍鑠之神。
兩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父親開口道：“青兒……，該決定了。”母親只是望著一雙童子，不答話。
父親又道：“你也看出來了，只有一種選擇，唯一選擇。”
母親神色沒落，喃喃道：“這不公平。”
父親點點頭，神色哀痛。過了半晌，他深吸了口氣，“是不公平，來吧，去將我們能做的都做了！”
串牧啟從懷中掏出幾樣東西扔在草地上。先拿起斐木契符，伸手捂在上面，看著上面的字跡消去，他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上了串瓷玥三個字，放在一邊。左手拿起玉璽，右掌向玉璽擊去，玉璽碎了，一張黃宣露了出來。
母親靜靜看著，心神明顯不在這兒，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魅絕決會答應收他么？崔家那孩子？”
“絕決不會輕易應什么，但他看過根骨后一定會收，練魂的根骨又不是總能遇上。不過……我們不能指著崔家的孩子。他只是他。”
母親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
串牧啟收好了斐木契符，揚了揚手中黃宣，“祈兒過來。”
十二歲的哥哥跑了過來，后面還跟著梳著總角的自己。四只眼睛好奇地望向父親。串牧啟抬手遞給自己一個木頭娃娃，小小的自己往旁邊一坐，嘴里咿咿呀呀的玩起那娃娃來。
哥哥正色看向父親，收了笑容。串牧啟語氣溫柔，“有話囑咐你。”
哥哥挺了挺胸膛，“要我做什么？”
“我同你娘就要死了！”串瓷祈動了一下，從父母臉上看了又看，想開口卻沒有開口，“我們死后，你們不能再姓串，否則會有危險了。你有我的根骨，我會將你送到我廖師弟那兒，明年參加扣山門，煊學于你是最安全的地方。”
串牧啟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折好的布帛遞了過去，“這是溫陽魂力的練魂之法，待真力精純后，你就可以練了。”
哥哥沒有問父母為何要死，卻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子堯也是練武之才，他可以練么？”
“你倒不藏私，反正給你了，你要如何你自己決定吧。”串牧啟笑道。
“那妹妹呢？”串瓷祈面色凝重，眸光轉向了自己。
“我們得將她藏起來……讓她平安長大。”
“我可以保護她！”
父親沉默了一下，“你自己還是個孩子，放心，將來你們總會在一處的，你那時再保護她吧！”說著，父親將那黃宣遞了過去，“這個……將來可以保你們一命，隨你怎么用。”
哥哥慢慢收著黃宣，“妹妹她……剛剛能出靈宮，她一直渴望同我們這樣在一起。這樣對她不公平，不能再等了么？”
父親眸光閃爍，“祈兒，你知道我們也同樣渴望。你自小聰慧，盡管我們不愿你知道，但許多事情并能瞞得過你。你……是男子漢，要堅強，將來守好你妹妹。”
哥哥沒有再說話，俯身給父母磕了三個頭。母親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哽咽道：“一定要安好。”
這番動靜驚動了自己，轉過頭來看著幾人。父親抱住自己，撫著自己的頭發，輕輕道：“寶貝，我們出去玩，風啟下馬河鎮有咱家一處老宅子，我們去過過捉魚打獵的日子好不好？”
……
串瓷玥疑惑不解，但除了這一段，并沒有其它更有用的記憶了，她慢慢站起來，“爹娘從未說出我為血契主的原因，只提過一句這是唯一選擇。”
禾焰打趣著安慰她，“不會總是想什么來什么。也可能是我們想復雜了，沒準就是因為你生在靈宮，長在靈宮，家主覺得靈宮與你更合？”
串瓷玥知道自己心急了，笑笑搖頭，化出玄靈之所準備回去。但玄靈之氣消散后，他們仍舊在內宅。
串瓷玥愕然，“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