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哥,劉先生的將計就計,甕中捉鱉,可真不是蓋的,敵人把腦袋伸過來讓咱們砍,這一仗打的可真痛快,哈哈哈。”匡無愁撓著大腦袋,下了戰馬。
“你這混小子,以后彈弓子少用,這是下三濫的招數,知道嗎?”蕭十八嚴肅地說。
匡無愁張了張嘴,卻自覺得理虧,沒有說什么。
蕭十八的蒙古包里,陳晃被蕭十八的兩個親兵押解進來。
“好了,你們兩個辛苦了,少喝點酒,歇息去吧。”蕭十八把他的兩個親兵支開。
兩個親兵行了個禮,下去了。
蕭十八起身,親自為陳晃解開繩索。
“陳晃,你服了嗎?”蕭十八問。
“你說什么?”陳晃一臉疑惑。
他是胡人,聽不聽漢語。
蕭十八皺了皺眉,突然靈機一動,拿過鐵脊矛,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陳晃身旁的開山斧。
陳晃點了點頭。
他也明白了蕭十八的意思,是問他敗給蕭十八,他對蕭十八服不服。
“陳晃對你的士兵、還有你的武功、謀略,都是心服口服,但是,我不服你這個人。”陳晃指了指蕭十八的鐵脊矛,點了點頭,又指了指營帳外,也點了點頭,最后指向蕭十八,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是說,不服我這個人?”蕭十八也聽懂了。
蕭十八拿起開山斧,親自交給陳晃。
陳晃卻并沒有接過,而是比劃了一個打彈弓子的動作。
“我的一員大將,包括我,都是被這下三濫的手段所擊敗,我,不服。”陳晃指了指遠方堡壘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還有身旁的繩索,滿臉不屑地搖搖頭。
“你回去吧,我敬重你是條真漢子。”蕭十八也指了指堡壘的方向。
陳晃愣了好一會兒,他當然不是沒看懂蕭十八的意思,而是不敢相信蕭十八的意思。
放他回去?那就是放虎歸山。
陳晃指了指堡壘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看向蕭十八。
“去吧,我會騎著火狼馬,拎著這支鐵脊矛,親自率兵,到你的堡壘下,與你的開山大斧一決高下。”蕭十八指了指堡壘方向,又指了指陳晃與他的開山斧,最后指了指自己的鐵脊矛。
“好,能死在你的手上,我陳晃不虧。”陳晃指了指鐵脊矛,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頸。
“你的士兵,我是不會再放回去了,要不然,我的將士們會戳我的脊梁骨的,他們也不容易。”蕭十八說。
蕭十八沒有比劃,但是陳晃看到蕭十八的拳頭緊緊攢著,就什么也沒說了。
他也壓根沒有想過,他的被俘虜的士兵能夠回去,他被蕭十八放回去,就夠他十個意外的。
剛出蒙古包的門,蕭十八的兩名親兵就架起戰斧,做好了抓捕他的準備。
“放他走,傳令下去,都不要攔他。”蕭十八果斷下令。
“先鋒大人,我們今天晚上可是折了七十多個弟兄呢,我的親哥哥被他的兵一箭射下了哨塔,你不知道那個慘啊~”士兵當場流下讓鐵石心腸的人也動容的眼淚。
蕭十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我的兵,還是我帶出來的兵,我問你,你信不信我?”蕭十八問道。
“我信,要不然,我也不會讓我的哥哥也來加入匡家軍了。”親兵點點頭。
“我要光明正大的,用手中的鐵脊矛,為你取下他的頭顱,你覺得我做得到嗎?”蕭十八問他。
親兵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就讓開,我蕭十八向你們保證,我絕不會讓我的弟兄們白白犧牲的。”蕭十八鄭重地說。
那個親兵放下手中的戰斧,為陳晃讓出一條路。
陳晃轉身,將開山斧插在地上,向著親兵與蕭十八恭恭敬敬雙手合十,虔誠頂禮長拜。
眼看著他漸漸走遠,蕭十八這邊也要準備收拾大營了。畢竟是甕中捉鱉,鱉是捉到了,這大翁怎么可能安然無恙呢?
“那是什么?”蕭十八指著堡壘方向,那沖天的煙火,疑惑道。
“那是狼煙,看來阿圖魯他們已經摸清楚堡壘的情況了。”劉達之的聲音從蕭十八身旁傳來。
“劉先生。”蕭十八向劉達之行禮。
劉達之點點頭,對蕭十八還禮。
“蕭先鋒,匡先鋒那邊已經斬了賊將忽而亮的腦袋,長驅直入大姜山了,催咱們快些呢。咱們應該趁著士氣正盛,收拾兵馬,一鼓作氣,拿下堡壘。”劉達之說道。
“可是,我們剛剛打了大仗,將士們還很疲勞呢。”蕭十八有些為難。
“我所知道的,咱們的糧草并不多,想要得到補給,只能快些與匡先鋒會師。但是那堡壘里,可堆放著不少的物資呢。”劉達之笑了。
“有肉嗎?”蕭十八問。
“有,風干牛肉,火腿,臘肉,什么都有。”劉達之附在蕭十八耳邊說。
他并沒有刻意的降低聲音,所以離得不遠的親兵聽得很清楚。
“有酒嗎?”一個親兵舔著嘴唇湊了上來。
“有,當然有,你們看到的狼煙信號,就是阿圖魯告訴我們的消息。他說啊,堡壘里堆滿了上好的青稞酒,醇香的馬奶酒,還有地瓜燒,紅高粱,開壇十里香。”劉達之故意提高了聲音,讓更多的人都聽得到。
頓時,正在忙碌的士兵們都沸騰了。
他們因為糧草不濟的緣故,可是好幾天沒有沾葷沾腥了,至于酒水,倒是喝了兩口冷的,可那濟什么事呢!
“弟兄們,好酒好肉就在前方,上馬,隨我攻打西路的堡壘!!”蕭十八抹了一把哈喇子,一蹬火狼馬的馬腹,飛奔出大營。
······
堡壘上,陳燕的吼聲可謂是驚天動地,響徹云霄了。
“快,弓箭手,上城樓,騎兵們在門后準備。”陳燕的嗓子有些干啞,但是他仍然在堅持著。
堡壘外面,眼看著塵土大動,想必是敵軍的主力來攻打堡壘。
他的哥哥,千戶長大人陳晃,交給他的任務是堅守堡壘,哪怕戰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等到陳晃回軍。
陳燕摸了摸手中的開山斧,這柄開山斧與陳晃手中的開山斧是出自同一鐵匠之手,但是它的光澤顯然沒有另一柄閃亮。
“老伙計,這或許是咱們最后的一戰了,至于取不取得到榮耀,就看咱倆的咯。“陳燕喃喃道。
突然,堡壘的左邊兵器交錯聲大動。
該死的,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搞內訌,難怪大哥如此的力不從心呢!!”陳燕連忙提著開山斧趕去。
“抓住他,他是南邊的奸細~“一個北姜士兵高喝。
陳晃的眉頭緊皺,腳下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