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歡迎你入職。
這后半句話段景書沒有說出口,不過他想陶謹安應該會懂。
陶謹安是懂了段景書的意思,但那已經是在好幾天以后了。
當時的陶謹安只是覺得段景書這個人怪怪的,說話好像一副賣關子的樣子,可是到最后也沒有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幾天以后知道真相的陶謹安后悔萬分,她寧愿當時去跟餐廳老板求情,自己就是去后廚洗盤子洗碗也不會聽段景書說什么這頓飯他來請這種話。
世上沒有后悔藥。
坐在段景書公司的財務辦公室里的陶謹安也只能在沒有人的時候一個人發發牢騷。
比起被威逼利誘來的林竹臨來說,陶謹安更像是被騙來的,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好朋友們和目前的老板合伙給騙來的。
好歹段景書開出的條件還不錯,陶謹安作為一個毫無工作經驗的應屆畢業生來說,能夠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說是十分遭人嫉妒了。
不過這遭人嫉妒的機會還不只這么一個。
陶謹安在正式上班之前還去了一趟學校,因為那個說要跟自己商討一些與考試第一名相關事宜的通知。
由于前些日子跟那個訛人的混混僵持時候的視頻在校園網內流傳甚廣,陶謹安這次回學校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有很多學弟學妹們在盯著自己看,雖然當時引起更大反響的是徐冰之,但還是有不少人也記住了陶謹安。
一向低調的陶謹安自然是不習慣這般狀況的,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只能一路上低頭快走。
明明考了第一名的好成績,可是卻好像是做了什么錯事一樣整個人灰溜溜的。
“請問是陶謹安學姐嗎?”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個女生攔住了陶謹安的去路。
陶謹安急剎住腳步,她將一直低著的腦袋稍稍抬起,這才看清攔住自己的是一個看起來異常柔弱的女生,如果不是對方喊了自己一聲學姐的話,陶謹安大概會以為這是一位初中生。
“請問……”
“我是陶謹安?!碧罩敯矝]等面前的女生再問一遍,她急忙應道。
“太好了!”柔弱女生的聲音嬌滴滴的,她略顯興奮的一拍手驚呼道,“沒想到居然還能在學校里碰到學姐!”
陶謹安一頭霧水,她不明白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在興奮什么:“學妹,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柔弱女生一陣搖頭:“沒事沒事,就是看到學姐了想過來打個招呼?!?p> 聽了這樣的回答以后的陶謹安更是滿頭霧水了,自己這是被搭訕了?
還不等陶謹安有什么反應,柔弱女生就已經先跑走了,只留下不明所以的陶謹安獨自疑惑。
陶謹安在經歷了這樣一次無厘頭的搭訕之后本就已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沒想到后來發生的事情讓她更加開始懷疑起人生來。
她按照通知找到了一間辦公室,里面坐著的不是自己的班導,而是一位看起來就很有話語權的領導。
校領導告訴陶謹安由于她在此次十分重要的考試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所以學校預備免去她的實習作業并且直接安排她入職一家企業做正式員工。
幾乎對于所有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來講,這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是陶謹安卻猶豫了。
面對著校領導熱情洋溢的笑臉和滿懷期望的眼神,陶謹安沉默了,她想起了那個魔鬼一般的自己未來的老板,那個剛剛解救自己于困境中的男人。
在接受了對方那樣的“慷慨”幫助以后,陶謹安理應要回報些什么,所以在幾天后得知段景書依然十分希望自己加入他公司的時候,她點頭答應了。
可是世事難料,誰知道就在答應了段景書的隔天,來到學校的陶謹安就聽到了這樣一個令她萬分頭疼的好消息。
對于陶謹安來說,顯然是聽從學校的安排去入職這家體系已經十分成熟的企業更好,可偏偏她在這前一天又答應了段景書去他那個剛剛起步還不甚穩定的公司。
陶謹安雖然對段景書有偏見,但她也不想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做一個出爾反爾的人。
猶豫再三,就在校領導的臉都要笑僵的時候,陶謹安終于做出了決定,她向校領導道歉,然后在拒絕了這次入職機會的同時盡力保住了自己免去實習作業的這個獎勵。
因為陶謹安所拒絕的和請求保留的都屬于她作為第一名的獎勵,所以校領導雖然表示十分惋惜,但是最后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也正是有了這樣的一個插曲,才讓坐在段景書公司的財務辦公室里的陶謹安更加悶悶不樂,才會讓她更加的生氣自己的兩位好友,生氣他們居然會配合段景書一起來騙自己到這里工作。
陶謹安這樣不良的心情持續了大約一周的時間,她原本還計劃著要去找劉飛啟的,可是也因為這樣糟糕的心情而擱淺了計劃。
好在大約一個星期以后,陶謹安總算是恢復了心情,也漸漸的進入了工作狀態。
開始認真工作的陶謹安發現段景書公司的財務狀況簡直是一團糟,她有些擔心以自己這樣淺薄到可以說是沒有的經驗到底能不能拯救這樣糟糕的財務報表。
“沒有頭緒吧?”辦公室里有人語氣帶有嘲諷的問道。
陶謹安這才想起這間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人,可以說是自己的前輩,在自己進來這間辦公室之前,這位前輩是這間辦公室里唯一的主人。
意識到這位前輩的存在后,陶謹安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段景書了,自己剛來就跟人家說以后的所有工作都交給自己做,可是又不請這個什么工作都不需要做的人離開這間辦公室。
陶謹安不知道段景書在想什么,她不懂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既不是讓這位前輩交接工作,又不是讓她與自己分擔工作,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每天與自己面對面的坐著。
剛來的那一個星期由于自己本身也不在狀態的原因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陶謹安感覺自己像是在被監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