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紅帆掛滿了街頭,一連串的往去紅紅的沒有盡頭;街上正有些人在比拼雜耍,鬧哄哄地一片,云玨看著眼角也帶笑意。
云玨拉著郭燁在街上多看遍,時不時猜個燈謎贏個小花燈,除了二月初二龍抬頭的花燈會,就屬年初街上的花燈最是亮麗,大家閨秀們都喜歡摘得那么一盞回去瞧著看著當個無聊消遣的小玩意。
酒樓擺流水席許多人就有口服,明樓的鮮醬肘子、會賓園的金鴿燒鴨、還有翠仙樓的零食點心嘗起來都不錯,郭燁派人排了許久的隊伍給云玨拿了一份。
不遠處正有幾個華衣錦服的少年跟郭燁打招呼,是平日里郭燁在京城的交際世家公子罷了,云玨等著無聊看著情形,就讓秋雨去郭燁那報個消息解圍,很快郭燁臉帶歉意從扎堆的人里走出來,呆在那實在是無聊得很。
前有虎后有狼,云玨剛把郭燁從一推無聊的事中拉出來,還沒玩個盡興迎面又走過來一群人,這不同于之前的華衣公子,個個都俊逸眉眼,華衣熱色根本無法覆蓋其風華,少年策馬談笑風聲的姿態盡展無疑,雖是只有三四人,氣場談笑應是壓倒周圍繁華無數的景象。
若是是與花兒相比,彼之更勝。
云玨心想。
郭燁在云玨身旁跟立雖臉上充斥著笑容,可是眼底露出陣陣憂心,說眼前這那是比老虎更兇猛的野獸,可偏偏方向向著他們這走來。
可能是說得正興笑聲大肆放蕩,引得云玨皺眉瞧去,發出笑聲的男子眼角修長,眉間陰沉似有常年厲氣讓人不寒而栗,沉著群青色獸紋錦袍囂張至極。另外三人中也就只有一人云玨認出一二。
那位淺笑儒雅如玉,溫溫公子般是王家小輩里的人物王夕,字之山,王家是世家門閥,代代相傳的百年大族,出過兩位宰輔、三位尚書其家族里為官入仕的年輕子弟為同輩前列,所以王家的下一代領軍者都是這豪門世家里佼佼者,誰都不能忽視;云玥最大的靠力便是這王家,該說云玥是王家所有孫女輩中最出色的。
但這四人中王之山并不出眾,該說四人相當,唯有那前頭男子囂張出風些,云玨和郭燁想著直接略過,誰知那其中陰沉些的男子竟是將目光轉向云玨這邊,似是認識發現了她們一樣。
下一刻云玨就肯定不是好像是一定,因為那人的腳步就朝向這邊來了。
人未到,先聲奪人。
“這不是昌北侯府的公子么,真是巧能遇著。”
郭燁臉色不好,這下兩邊已經開了口,就勢必要接下去不然如何收場;各方自是各報家門,頓時云玨就清楚了另外三人的身份,那陰沉囂張的男子是浙西節度使、也就是處于風口浪尖上宋偉閩、宋家的嫡次子宋愈之,他上面還有個嫡親哥哥可卻是個殘廢、雙腿天生孱弱無法行走,這次宋偉閩派的就是他來進京。
雖說這為身份驚人,可讓云玨感覺好笑的是,后面中的一人卻似是像看猴戲般看著宋愈之自娛自樂,這是云玨第一次的看到時的直覺,相比于宋愈之的中看不中用,這人才讓云玨感受到不舒服的感覺。
很快,身份挑明出來,一位是黔中道節度使的公子,一位是劍南道節度使李轍的兒子,李熠;而讓云玨感覺異樣的便是李熠,他長得太......該怎么說呢,能從這與之相匹敵云玨見過的人里,也只有云玥,若是兩人搭在一起,定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
李熠今日穿著一身玄色竹節紋長袍,僅以一花銀長帶系身并無裝飾的吊墜,顯得一身輕松;但那人的清冷眼神告訴云玨,這李熠絕不像看上去這般無用,反正云玨就是這么覺得。
此次慶歷帝下令進京,鴻門宴空手套白龍誰人不知,以作為人質把控各地節度使,若是忠心耿耿的自是沒有擔憂,可剩下的誰不是滿腹算計,眼前這三位便不就是送來的人質,說得好聽是宴請論功,即為人質身家性命都是在這京城之中。
明知即將是如何,現下局勢還未徹底挑破,慶歷帝是周天子,而各方節度使就是占地諸侯,即使周天子衰微可是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國力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動搖的,想崛起替代也得牙夠硬,要知周遭的敵人可不只是一只猛獸,槍頭鳥一出頭可能就會很快去死;各方諸侯不想翻臉那也得照著做,此下打定休養生息為主。
宋偉閩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滅殺折家,不是因為他強,而是慶歷帝蠢,只想著羌人倭寇大軍壓境得盡快清整,哪會有如今的宋家,下令讓江南東道和江南西道的周圍出兵分食,也不會有折家的慘案。
但到底最后的利益,不是給了這家,就是全了那家,最終的利益爭奪還是少不了爭搶。
像如今的嶺南道宋家能說全部掌握了,想必答案定然否定,宋偉閩得了實打實的好處,可周圍各勢力趁其吞食時也分一杯羹,各爭一塊搶奪地盤剩下的也沒多少,宋偉閩拿了大頭得了好處,自然是要面對著剩下的一堆混亂慘相。
朝廷雖給了宋家嶺南道的權,可是又扶了其他勢力的做監兵,邊境壓敵加上原本折家勢力的擾亂破壞,外有敵內有虎,宋家怎么治理安穩都是個問題;若說誰是這林子里的槍頭鳥,當屬這宋家。
所以這次來往的親屬或是親自前來的都是在顧忌示好大夏,除了云玨這眼前的三位,其他的節度使基本上都親自來,剩下的也是讓家中重要的子弟前來賠罪,要知道劍南道節度使雖沒到,但李熠卻是李家唯一嫡子,可見其重視,也知大夏還是有一定實力震懾。
宋愈之同樣如此,宋偉閩現在可不敢跟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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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的事情都展現在這熱鬧的街中央時,云玨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一連串的文字和數據,得出結論中簽,可能還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