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手心粉粉白白,幾乎沒有雜紋,生命線感情線事業線都很清晰,雖然手指還沒長開,顯得不夠修長,但骨節分明,十指尖尖,橢圓的指甲修剪得整齊干凈,看上去也是極其賞心悅目的。
那只手帶著溫柔摸了摸白色貓咪的頭。
這只貓咪的頭很軟,帶著一點濕漉漉的觸感。
莫點點撫摸地很有技巧,撓貓咪脖子的時候,摸的貓咪舒服的瞇起了眼睛,打了個哈欠。
最后,那只白色貓咪“喵嗚”一聲,看了他們一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什么時候下班?”陸洲原問她。
“你等等啊,”莫點點說著立刻轉身匆匆跑上臺階進了門,片刻后出來,說“今天沒什么客人了,可以早早下班了”
“我們一起走吧”莫點點提議。
“你喜歡貓?”陸洲原問。她剛才對貓極其溫柔。
“不喜歡”莫點點硬著頭皮說。
“為什么”
“也許它外表可愛,也許它優雅迷人,但是它太難以捉摸了。”
“也許,它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這種若即若離吧,所以它可以成為所有人的寵兒,可是我不喜歡”莫點點說。
“原來是這樣”陸洲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你喜歡狗嗎”
“不喜歡!”這次莫點點回答得更是不假思索。
“因為它可能無緣無故地咬人”這次不用他問原因,莫點點就坦白的說。
“那你喜歡什么”
“我……其實什么都不喜歡”莫點點有點窘迫,她無可奈何地說。
然后莫點點似乎聽到旁邊的少年輕輕嘆了口氣。
是他在嘆氣嗎?為何?他會嗎?一定是她聽錯了吧!莫點點在說話的同時疑惑地回頭看了“小白楊”一眼,只見他朝著那只白貓剛才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
不知在想什么,神陸洲原色微微凝重。
難道?那是他的貓?他養的?他變得?……莫點點胡思亂想起來。
“那你呢?你喜歡什么?”
“我什么都不喜歡”陸洲原說,“跟你一樣”
“……”莫點點表示嚴重懷疑。
“怎么”他看著她狐疑的表情問。
“人無癖不可交”莫點點大著膽子打趣他。
“你一定也沒有很多朋友吧”
“你猜錯了”“小白楊”反駁莫點點。
“我是想著你是個骨子里很冷的人,大約這樣的人朋友不會很多。”點點怕他誤會,補充道。
“我沒有朋友”陸洲原如是說。
“不是沒有許多朋友”
“怎么會”莫點點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他這么冷酷,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去玩。”腦海中突然就響起那道聲音,時光倒回到那個冰冷的童年大院。那個時候陸洲原的家庭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
明媚的陽光下,小男孩們和女孩子們追逐打鬧的下午。一個男孩神情淡然,捧著一本《瓦爾登湖》坐在家里后花園的長椅上看得入神。
小區里路過的行人偶爾側目。議論紛紛。
“他那么沉默,肯定城府頗深”
那些院子里的大人小孩都這么說。
陸洲原突然感到很煩。
無論是男孩子們拿著玩具槍對著隨便的路人“砰砰砰”地打子彈,還是男孩子們揪女孩子頭發,捉蟲子嚇唬女孩子,和女孩子追逐打鬧,他都沒有任何參與的欲望。
雖然他能把子彈發射得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準,也能克服對蟲子的不喜,上躥下跳同樣十分在行,但那并不代表他喜歡玩那樣的游戲。
陸洲原覺得無趣,只靜靜坐在長椅上看書,是人人口中羨慕嫉妒恨的“別人家的小孩”
甚至有些家長在背后說他。“這性格不像個男孩,像女孩子一樣秀氣文靜”
“我似乎并不喜歡交際”陸洲原對墨點點說。
“那我們別再說這些了,我們來聊別的。”莫點點習慣于察言觀色,馬上俏皮地笑著說。
“要不,咱們交個朋友,我保證叫你忘卻憂傷事”
少年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搖了搖頭。
本來興致勃勃的點點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就潑了下來。
聽到陸洲原冷淡的聲音,莫點點有點灰心喪氣,他居然拒絕的那么徹底!
莫點點慢慢抬起頭來,無意間,點點對上少年的眸子,那是一雙清澈而冰冷,如同黑寶石一般的眸子。
莫點點不由得周身打了個冷顫。
“沒關系,交朋友嘛,我可以慢慢來”她努力平靜泛濫的情緒,用柔潤的聲音繼續說著。
卻在“小白楊”身后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用白凈的手輕輕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角。
“你喜歡畫畫嗎?”微瞇著眼眸,“小白楊”用手抵著額頭、抵擋刺眼的探照燈光問她。
“喜歡,告訴你一個秘密喔,我不僅喜歡畫畫,而且喜歡聽歌,我最喜歡一邊聽著歌一邊畫畫”
莫點點絮絮叨叨的說,心里卻是波濤翻涌:自己終于有一項能拿出手的了。
可是莫點點全然忘記了追究“小白楊”為什么會知道她會畫畫。
“喜歡什么歌”陸洲原問
“冥王星狂想曲”
莫點點激動地說,她多么想把自己喜歡的歌曲分享給“小白楊”。
“哦”陸洲原語氣淡淡,可臉上似乎有一瞬間的驚詫,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那可沒什么好聽的”片刻后陸洲原語氣不屑的說。
莫點點有些生氣。
他這人怎么可以這樣,當著別人的面說別人喜歡的東西并不怎么樣。
可是莫點點覺得陸洲原不像是那種人,在別人面前貶低別人喜歡的東西……陸洲原不像這種人,可是為什么……
“小白楊”為人謙雅和煦,不露鋒芒,不喜張揚。按道理來說,他不會是這樣的人啊。
但是基于“小白楊”的臉色,莫點點并沒有問出來。
莫點點隨著陸洲原繞了幾個路口,入眼是處一座清雅秀氣的亭子。外觀極其別致。
陸洲原停步看了一眼。
“這里到你家了嗎”莫點點問。
“沒有,這是我家偏宅的小亭子”
莫點點又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果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就會住在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啊!”
“那你不進去嗎”
“先送你回家再說”
這大概也是他教養使然的一種表現吧。莫點點心想。
等走到了莫點點的姑姑家的樓道口。莫點點跟陸洲原道別,然后走上樓梯。
天色已晚,樓道已然是一片漆黑。
莫點點卯足了勁兒使勁拍掌,想要把樓道的聲控燈亮起來。
可也怪了,連續拍了好幾次,任憑莫點點拍得掌心都紅了,樓道里面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和黑暗。
黑暗如潮水般慢慢蔓延,將她緊緊的包圍在狹小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