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腹誹不已,嘴上卻沒說什么。
宋大娘討好的擠到我身邊,跟我求符,我不喜歡畫符,所以就給韋芷柔布置了作業。
“小柔,你也學了一段時間,去畫幾張符練練手吧,我領著曹二娘去她的房間。”
宋大娘看了看曹二娘走的方向,又看了看韋芷柔往另一個方向走,最終還是跟上了韋芷柔。
我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只覺得人類實在是太復雜了,好也是她,壞也是她。
還是當神仙好,不服就干。
“聽說你繡技高超,以后你就負責教授學生女紅,我每個月會給你開月俸,俸銀十兩,包吃包住,如果簽長契的話,還可以包四季衣服,隨著年限增加,月俸也會增加。”
“因為你是來這里簽契約的,所以東邊的院子和房間你隨便選?!?p> 曹二娘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但依舊是誠惶誠恐的說道:“仙人,這,這,也太多了……用不了十兩的,我們鎮上教授女紅師父,二兩都不到,我還是瞎子,而且我從來沒有教過別人,我不知道能不能勝任?!?p> “你既然愿意雇傭我,肯定是需要我做事情的,可我做不到的話,就會讓你吃虧。我只要有口飯吃,有個遮風擋雨之處,就知足了,月俸的事兒我壓根不敢想?!?p> 她因為一雙盲眼沒少受人白眼,這是第一次被人肯定價值。
她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的,她確實認為自己不值十兩銀子。
我看著她誠惶誠恐,受寵若驚的樣子,有點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現在不要月俸也行,反正現在道場里沒有學生需要學女紅,發你月俸,我還賠錢呢。”
“不如等你眼睛好了,給我繡一副繡品好了,屆時月俸照發不誤,你不能再拒絕我了。”
我故意這么說,就是為了讓曹二娘安心。
因為我不打算告訴宋大娘,曹二娘的眼睛能治。
我想看看宋大娘對曹二娘的母女之情,到底有多少。畢竟,按照我這里給曹二娘提供的待遇,她一個人花銷綽綽有余。若是要接濟家里,也不能沒有銀錢。
可是如果給銀子有用,那曹二娘為了用繡帕子換銀錢,熬瞎了眼,還要繡花,也沒見宋大娘如何心疼她。
想來,嘴上說的十分心疼,比不上做出來的三分。
我心里這般想著,嘴巴微微抿起,還是覺得不太高興。
而曹二娘聽了河清這話,只當這是答應了她的提議。
畢竟她這眼已經瞎了五六年,期間她娘也帶她看過幾個大夫,只是那些大夫對此束手無策,而藥材金貴,他們倆本來就要省著銀錢給大哥讀書用,自然也就沒錢給她買藥吃。
如果是那種可以百分之百保證能治好的藥,她娘咬咬牙,許是會拿出來,但大夫自己都不確定,他們自然把銀子丟水里,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這些年,她眼睛看不見,摸索著也能做些繡品了。正看不見,她往往付出很多努力,不一定能換回來銀錢,她只能絞盡腦汁的想那些新花樣,爭取每次都能多換一些銀錢,貼補家用。
她已經很久沒親眼看到自己的繡品了,所以對于自己的水平,還是有些忐忑的。
見河清沒說給她那么多俸祿,她忍不住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她不想好心的仙人失望,可是如果她不如實坦白的話,那就是忘恩負義。
有吃有住已經很好了,左右不過是換個地方做繡品。
曹二娘把安置下來后,河清順便去前院廚房溜達了一圈,沒看到廚房里放的有吃的,才想起來花酒被她趕去種蔬菜了。
我到的時候,花酒正彎著腰拿著鐮刀割著新鮮的青菜。而他腳邊還有兩個菜筐里,裝的滿滿的都是大白菜。
我有點不解的問道:“花酒,你種那么多白菜干什么?”
難不成要喂羊?
可是山上除了我們,也沒別的動物啊?
花酒繼續割著大白菜,頭也不抬的說道:“我新學了一種腌酸菜的方法,剛好種出來白菜了,就打算腌來試試……要是好吃的話,以后紅線事務所的食堂就能多一個菜式了?!?p> “對了,前面的事情解決了嗎?你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悶悶不樂的跟花酒講了曹二娘姐妹倆的故事。
花酒聽完后沉吟道:“其實這種事情在凡間很正常,你在天界沒見過這些,是因為天界實力為尊,只要拳頭硬,什么都不是事兒。而凡間,女人的體力不及男人,后來就逐漸退出了統治圈,反過來成為被壓迫的一方……”
“其實,在這種壓迫下,就像是放在背簍里的螃蟹似的,只要有一直螃蟹往外爬,就會被其些螃蟹一起給拖下來?!?p> “好了,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已經幫了曹二娘,讓她邁出了第一步,你不可能每一步都扶著她走,她是個聰慧的女孩子,會知道該怎么做的。”
“我昨天到看到河里有魚,你把白菜放廚房里,我去拿工具,咱們去撈魚去?!?p> 我一聽去撈魚,就甩了甩腦袋,興奮了起來,“好,那你等等我?!?p> 用仙術捉魚和自己捉魚是有區別。
他們之前看到過捕魚翁,一收一放之中,就看到那漂亮的魚尾在空中崩出水花,炫目的驚人,
我早就饞這個了。
我和花酒捕魚捕的不亦樂乎,差點忘了時間。
果然,凡人喜歡捕魚不是沒有道理的。
花酒有些無奈的說道:“河清,中午了,咱們該回去了,你要是想玩,咱們下午再過來?!?p> “好,我再拉最后一次網!”
花酒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漁網動了動,我稍微拉了一下,覺得漁網很沉,跟花酒開心的傳音道:“這次有好多魚哎!肯定都是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