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兩個人,不像普通父子那般聊著天,父親點燃了一根香煙,抽了起來,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南鹿說:“我自有打算,只要三年內達到你的要求,其他的我做什么事情都不用你來操心。”語氣很平靜。
“你查到香兒了吧。”南天華說完,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
南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南天華都有在調查,香兒,也就是龍香,也是自己的母親。在自己小的時候,母親因為和父親感情不和,一個人離開了家,獨自在外,所有人都聯系不到她,直到最近被父親派到這個地方,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母親的下落,也在暗中調查,只不過最新的消息是母親又再次離開了這個地方,不知所蹤。
因為這件事,他對父親到現在都報有怨恨,在他記事起父親就一直忙于工作,顧不上她們母子,感情也隨之疏遠,母親忍受不了,離家出走,原本就與父親不太親近,又失去了母愛,南鹿的成長中缺少了極其重要的親情,導致他內心深處十分脆弱敏感,但從外表看來不會讓人感覺到,只會覺得是一個陽光帥氣普通的大男孩,而在另一邊的人又會覺得他是一個陰暗、恐怖的人,這一點像極了他的父親。
現在南鹿和父親的關系自然不親近,比起父子關系,到更像是領導與下屬之間的關系,南鹿被南天華安排做各種事情。
“嗯。”被南天華直接說出來,南鹿也沒否認,他也不想質問,即使是現在很多事情他都不想依靠南天華去做,或者說不想讓他知道,就像是調查母親也好,調查父親做事情的目的也好。
“很多事情,你現在不明白,但以后就知道了。”
南鹿不做聲,在他初中畢業的時候之后就一直幫父親做事,或者說從他出生的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為父親鋪路,就連在這里上高中都是被刻意安排的。父親想要做的,是想在北郊區安上一顆黑棋,一個起著至關重要的黑棋,一個能在黑道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人,也可以說是北郊區的黑道領袖。
安排一個高中生顯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但也是無奈之舉,近連五年,南天華在北郊區安插的各個眼線、臥底、重要人物都被一一拔出,且不知道是誰,想到這兒南鹿問了起來:“知道是誰做的嗎?”
南天華思考了半天,才開口,“是個女人。”
“東民街‘二姐’?”南鹿脫口而出,提到女人,還是厲害的,他只能想到東民街“二姐”這個人物。
也許是吧……南天華不想肯定這個答案,也不想否定這個答案,“有可能,但沒有確定,正好你去查查。”
“嗯。”南鹿應允了下來,如果不查清楚,有可能自己也會被人處理掉,而且東民街“二姐”真的是一個值得深挖的人,南鹿又接著說:“顧子望也來了。”
“這點你不應擔心,我在那邊會和他們好好商談,讓他們顧忌不上這邊的事情。”南鹿聽出了南天華的意思,是回到市里之后,做一些事情,讓顧家顧不上郊區這邊的事,具體是什么事情,他就不用操心了,這些都是為了自己能夠在吧北郊區的順利發展做鋪墊。
顧家和南家一樣,都是在市里有著相當地位,但兩家一直敵對關系水火不容,一山不容二虎,即使南家出了一個市長,也依舊擺脫不了這個局面。
而南鹿的姑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嫁到了顧家,這是一段注定不被祝福的婚姻,但也依然走到了現在。顧子望和南鹿算的上有一點點血緣關系,不知道顧家是真的猜到了南家的打算,還是巧合——安排顧子望到北郊區上學,讓南天華和南鹿的計劃有了變數,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好是壞。
南鹿現在推測出的,南天華的最終目的是要重新培養一個或者是一伙兒黑道人物,輔助他的官路,為他左右。從鹿鳴市的北郊區開始,確立一個核心人物,再擴大到全北方,從政多年的南家,自然知道這個過程的漫長與艱辛,也知道失敗的后果,南鹿大概猜出了南天華的用意,但還沒完全明白,但這都不重要,三年后他真的達到了某個位置,再知曉也不遲。
車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南鹿眼前閃過,南鹿問:“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了,就是想看看你做的怎么樣?比我預計的進程,慢了一點。還有我出門前讓你姑姑算了一卦,最近你要小心身邊人、身邊事、可能會有血光之災,好在不大,一定要小心。”南天華說的語重心長,他知道兒子對自己的恨比愛多,而現在自己的愛對于兒子來講又是不需要的。
“我知道了,再見。”聽完南鹿打開車門,跳下了車,跑起來去追前面的葉星河。
車內,南華天將香煙吸至殆盡,眼神中若有所思,這個在政界舉重輕重的人物,想要做什么,布什么樣的棋,沒有人清楚,沒有人知道,哪怕是長年陪在他身邊的人,也不曉得。
從后面的車里,下來一個人,又上到了南天華的車上,是南天華的專用秘書,才三十歲,就已經是市長的秘書,深得南天華的中用,本人也很有頭腦,做事謹慎周到。
“市長,現在是要去學校那邊的聚餐嗎?”
“不了,直接回去,然后把學校的撥款直接打過去吧。”說完,南天華閉上了疲倦的眼皮,合上了雙眼,像是把一切都屏蔽掉了,不知道為什么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香兒,這一覺又睡的無比踏實。
下了車的南鹿,從后面悄悄追上葉星河,用手臂一下子攬住了葉星河的肩膀。葉星河正在聽著耳機里的音樂,絲毫沒察覺到后面有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被南鹿“擒住”了。
葉星河摘下耳機,直接看向這個“咸豬手”,又看了一眼南鹿。南鹿的手也收了回來,也看到了帶著手機葉星河,“同桌,你干嘛去?”
“回家,這條路比較近你不回家嗎?”葉星河聞到了南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不像是南鹿抽的,那樣南鹿的嘴巴里也會有,但只是衣服上的附著,所以不是。
“我和你一起呀!”南鹿突然地冒出了這一句,讓葉星河嚇了一跳。
“???”
“反正也沒什么事,我送你回去吧。”南鹿用一種眼巴巴、可憐無助的眼神祈求著葉星河,“東民街那邊有點事情要處理。”
葉星河想要拒接,也沒什么理由,默認下來,剛好到車站,車也跟著來了,“你帶零錢了沒?”
公交車的門打開,葉星河在前面先上了臺階,又扭過頭去,問了南鹿。
“好像……沒有……”南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嘀……學生卡……嘀……學生卡……”刷完兩下,兩個人上了車。中午剛過,公交車上沒什么人,葉星河調了后排的兩人座,坐了下去,南鹿坐在了外面。
南鹿自己也沒想明白,為什么要下車,要追上葉星河,還要送她回家?難道是想趕緊下車胡亂扯了一個借口?應該是。也好,去那正好和猴子他們商量點事情。
“同桌,這兩天咱們有時間要不一起學習呀。”
“不要,我很忙的。”才不要學習。葉星河一直看向窗外。
“怎么忙了?那么多作業,咱們兩個一起監督著寫也能快一點。”
“周六要打工,周日和伊晴約好了去她家,這兩天都沒有時間。”周六去打工不假,周日確實沒時間也不假,只不過是人家約架,自己去幫忙,拿點報酬。
“打工?”南鹿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雖然他早就知道葉星河在便利店打工。
“嗯,打工,為了掙錢,在便利店上班,不是很累,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葉星河一次把要說的都說清楚了,作業什么的,在今天下午晚上寫完就好了。
“那好吧,周日下午怎么樣,一起去學習,還可以寫作業,萬一咱們考試兩個成績不好,成為了后五名的小組可就慘了。”
葉星河聽完南鹿的韓文突然想到還有這檔子,老墨說過,成績不好的學生有懲罰的,只是不知道懲罰是什么,“你知道懲罰是什么?”葉星河問。
南鹿突然聽到這句,眼神一閃,她有點兒好奇誒!告不告訴她呢,“不知道,但聽說很嚴重的,你想知道嗎?”
葉星河很明顯的聽出南鹿的話帶著輕佻,他肯定知道的嘛,就是不告訴我,“無所謂,反正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被罰,到時候就委屈你了。”葉星河早有打算,考試的事情不用發愁,只要多寫幾個正確的答案就可以了,南鹿的成績也是不用擔心的了。
“周日還算有時間,大概四點半,我再聯系你。”
南鹿聽到這個話,感覺還不錯,時間正好,點了點頭,表示不錯。
公交車到站,兩個人都下了車,葉星河從口袋里,摸出了兩個硬幣,遞給了南鹿,“我家就在這附近,回去的公交車站就在對面,我得先回家了,拜拜。”
南鹿接過硬幣,心里覺得有點好笑,其實自己是帶了錢的,只不過沒有零的,每次來這里都是打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