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睜開眼的時候,申姜還有些蒙圈,撓了撓頭,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床上睡著了,猛地坐起來,偏頭看了一眼床的左手邊空出位置,發現早已沒了梁京墨身影,手指觸摸那一片,也早就已經涼透,不禁在懷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夢醒了,他也就消失了,心依舊空虛一片。
準備躺下繼續睡覺的時候,余光瞥見桌上放的早餐,申姜呆愣了一會,躺下動作進行不到一半又重新坐起來,單腿蹦跶下床,靠在桌子上,捻了一個迷你小包子放進嘴里,才扯下臺燈上的便簽紙。
梁京墨:我去醫院了,早餐放在桌上,冷了記得用電飯煲蒸籠加熱一下。
包子味道不錯,申姜看了一眼包裝袋,見過沒吃過,又捻了一個放進嘴里。
明明只是一頓早餐而已,可就是這樣,她便很滿足了。
也許,這就是溫暖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絲火花,就足以溫暖她。
裴陸趴在護士臺上簽字,余光瞥見滿面出風的梁京墨,嘖嘖出聲,“師弟,起早排隊買到的包子好吃嗎?”
路過那家早餐店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特地又將車子倒回來看了好幾眼,確定那個站在人群中排隊的人是他后,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了。
要知道,他這個師弟有潔癖,討厭人多嘈雜的地方,更討厭把時間浪費在沒有必要的地方,像排隊這種事,還是那么長的隊伍,發生在他身上的概率幾乎為零。
這樣一幕,今天竟然發生了,他能不好奇跟蹤么,待看見他進了一個小區,瞥見小區的名字,想起住在小區里的申姜,一切也都不奇怪了。
“好吃。”心情好,梁京墨也是難得回應他的調侃。
“……”裴陸驚得手里的筆都掉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師弟么。
一旁的小護士見裴陸這樣,捂著嘴巴笑,沒辦法,裴醫生和梁醫生倆人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有趣了,忍不住。
查完房,裴陸死活要跟著梁京墨,見他全程漠視自己,直接跟著進了辦公室。
“你這是好事將近?”不能怪他八婆,要知道,除夕那天晚上過后,他這耳朵就沒清凈過,阿姨幾乎是每天都打電話來了解軍情。
不過這都已經登堂入室了,想必好事也快了。
沒有回答他,梁京墨在椅子上坐下來,拿了幾個病歷過來看。
“啪,”裴陸一把將病歷重重蓋上,身體前傾,“你跟申姜是好是壞,你好歹跟你媽透露一下消息,這樣我也不用被她逼迫來煩你。”
容易嘛他這些年,又得當師兄,又得當他的媒人。
梁京墨抽出病例,淡淡地回道:“我知道了。”
“你這是真的知道,還是敷衍我?”裴陸不相信,覺得后者居多。
“師兄,”梁京墨干脆放下手中的筆和病歷,雙手交疊在一起,抬眸笑著看他,“為了你的副業能夠一直經營下去,這些年我也很辛苦的。”
裴陸:“……”
副業,副什么業,媒婆,還是八婆,真想抽他。
裴陸卷起手里東西,做了兩下抽人的動作,轉身出了辦公室,“砰”地帶上門。
梁京墨笑了笑,翻開桌上的病例,繼續看。
只是還沒看完一本,思緒就已經飄遠了,手中的筆未寫一個字。
春節一結束,盛以凡幾乎是飛奔回A市的,一刻也不想活在老盛的魔爪下,住的地方都沒回,拖著一個巨大行李箱,就直接來醫院找申姜。
親親阿姨叫了一會,又膩歪了一會,才放開徐女士,蹲在地上拉開密碼箱,一包一包的東西拿出來,“這些是我媽腌制的咸貨啥的,這些是我爸讓我帶給阿姨的補品,剩下的這些呢都是我給申姜同學四處搜刮的零食,都是國外貨。”
為了搜刮這些零食,她可是沒少被老盛說成土匪,可不就是土匪,姑姑家的小孩零食她都搶,嚇得老盛后面都不敢帶她出門串親戚了。
最后被點名的申姜同學,抱著開水瓶進來,看著到處放著的東西,在想弱小的她怎么拖回來的,還有她用行李箱拎這么些東西粉絲知道么。
呼,終于搞定,盛以凡插著腰站了起來,看向申姜,“以后別說我不愛你,我就拉了一個箱子回去,回來東西全都是給你的。”
當然,樓下后備箱里那個新買的行李箱里的就不算啦。
“我有說過嗎?”貌似每次都是某人半夜打電話過來,質問她是不是不愛她了。
盛以凡往那一坐,雙手抱胸看她,“我說你有就有。”
徐玉娥靠坐在床上,只笑不語。
“行,你現在是大名人,你說有就有。”放好開水瓶,申姜將某人到處擺放的東西重新裝箱。
此次來醫院,盛以凡可不只是送吃的這么簡單,想起除夕那天晚上,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攬住申姜的胳膊,湊近她的臉,笑著擠了擠眉,“說,你跟梁京墨怎么樣了?”
“就那樣。”扒拉掉她的手,申姜蹲下來將箱子拉上。
盛以凡也蹲了下來,幫她提箱子,然后攔住她的去處,“就那樣是哪樣,那我約他,咱仨一起吃頓飯,你覺得怎樣?”
“你開心就好。”反正到最后,反對也是無效,她此行目的本來就不純。
“那就這么說了,”盛以凡飛奔出病房,忽地又折了回來,趴在門上,“晚上的時間空出來,我提前預訂了。”
沒辦法行程緊迫,她也就今晚能在A市逗留,后面的幾個月徐斯越那個吸血鬼都給排滿了,簡直不是人,水蛭,魔鬼,吸血鬼。
本來今天就是休息日,因為手里還剩下一點工作沒處理完,所以梁京墨才會來辦公室,工作上的事結束后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快到了跟人約定的時間了,起身收拾好東西,拿著車鑰匙準備出辦公室。
突然只聽“砰”地一聲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他以為是師兄氣不過又來了,轉過身看,倒沒想到會是盛以凡。
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盛以凡大搖大擺進門,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接滿水猛灌了幾口,然后拿杯子指著梁京墨,“晚上請你吃飯,你就說吃不吃?”
“很不巧,我晚上還有事。”梁京墨抱歉地看向她。
“這樣啊,”盛以凡無比可惜地咬著杯子,看著他,“算了,既然你沒空,那我讓申姜叫上李琛吧!”
梁京墨心里估算了一下時間后,才道:“地址發我手機,我盡量趕過去。”
盛以凡心里比了一個Yes,嘴上卻是道:“你要是真沒空,就算了,千萬別勉強。”
梁京墨淡淡一笑,回她:“不勉強。”
某些人特地跑過來,用的就是激將法,可不能讓她白激了一把。
盛以凡嘴巴里的水沒來得及咽下,全都噴了出來,心里一萬個我去,已經習慣了他那副面癱臉,突然一笑,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