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也幫不上,想洗個菜都被趕出廚房了,申姜只能領著眼巴巴跟著她的裴亦小家伙,坐在客廳沙發上拆他心心念念的冊子。
“哇塞,”原本厚厚一頁頁的冊子,打開的時候鏤空而立在空中,半米高,呈現出金字塔形狀深林奇景,小家伙轉了一圈,“上面好多字母。”
瞧著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申姜知道他喜歡也就放心了,這個冊子是她找盛以凡朋友專門定制的,是一個英文版的動食物鏈卡片圖,小孩子都喜歡色彩鮮明帶著探秘的東西,這款是原始森林版的,除了冊子版的,還有一個拼裝版的,也有利于激起小家伙學習記單詞的興趣。
裴東陽聽著小家伙哇哇的歡快聲,忍不住好奇,雙手背在身后也湊了過來,戴著老花鏡仔細瞧了瞧,將目光短暫落在了申姜身上一會,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又笑著離開了,將時間留給他們玩樂。
裴陸跟梁京墨從書房出來,兩人靠在二樓的圍欄上也沒下去,就那么看著客廳里玩得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
拿腿踢了踢梁京墨,裴陸雙手抱臂靠在柱子上看他,“我可是聽說了,有個姓季的男人一直在追她,為了她可是把面館從B市開到了A市。”
為了摸透自家師弟有多少情敵,他可沒少花功夫,現在整個院里的醫生護士都差不多知道了,他為了師弟的終身大事那是操碎了心,都在替他分憂解難,八卦什么不需要他多問,主動跑到他耳朵里。
梁京墨眸光從申姜身上轉到冊子上,淡淡地接話,“所以呢?”
還所以呢,裝吧啊,也不知道是誰,那天晚上偷偷摸到人家姑娘病房里,給人家揉了一個晚上的肚子,都懶得拆穿他。
不過,不拆穿歸不拆穿,該說的他還是得說,“趁著那個姓季的男人還沒有成為申姜正牌男朋友之前,我勸你趕緊下凡,別太仙了,晚了有你哭的。”
不得不說,小家伙很聰明,有些單詞一教就會,發音還很標準,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一年級的小朋友,申姜更加喜歡他了。
玩的差不多了,小家伙小心翼翼將冊子合起來,挨著申姜坐,小腿懸空晃悠著問她:“申姜阿姨,你跟梁叔叔是好朋友嗎?”
“阿姨跟梁叔叔是高中同學。”這個解釋,應該可以蒙混過關吧,申姜想。
只可惜了,申姜小瞧了小孩子的腦袋,他們的問題往往沒有邏輯可尋,基本都是想到什么就問什么,更是童言無忌。
這不,剛結束一個問題,小家伙又來了一個問題,“那你喜歡梁叔叔嗎?”
爸爸說申姜阿姨很有可能成為梁叔叔的老婆,雖然他還不明白什么是老婆,可爸爸總是老婆老婆地喊媽媽,那就是每天在一起的意思了。
聽到這個問題,樓上的裴陸簡直想拍手了,不愧是他兒子。
突如其來的童言,梁京墨也沒想到,靠在柱子上垂眸正望著手機屏幕,手指往下滑動著,沒什么反應。
這個問題叫人怎么回答,申姜頭都大了,撓了撓頭發,答對了吧還好,答的不好,有誘導小孩子早戀的嫌疑,畢竟現在小孩都很聰明。
肚子里打了一番草稿,申姜才看向小家伙,緩緩道:“你梁叔叔高中讀書那會很優秀,基本都是全校前三的樣子,有很多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崇拜他,阿姨也是其中一個。”
這個答案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高高高,裴陸佩服,忍不住瞥了一眼正在玩手機的某人,見他仍舊安安靜靜地靠那玩著手機,輕嘖了一聲,覺得沒意思,決定下樓去陪兒子玩去。
回答完問題,申姜沒給小家伙反應的機會,反問他,“那你呢,在學校里有崇拜喜歡的小玩伴嗎?”
于是乎,小家伙開始吧啦吧啦跟申姜聊了起來。
呼,申姜不動聲色松了一口氣,終于把小家伙的注意力給轉移了,不容易啊。
這會她才知道,做老師也不容易,不僅要以身作則,還得給予正確的引導。
原本一大一小的陣營,因為裴陸的加入,變成了兩大一小。
梁京墨眸光盯著屏幕,許久沒動。
“梁京墨,喜歡你的女孩子太多了,你也太過優秀了,每天我都會擔心自己不夠優秀,哪天落后你太多了,你就會被別人搶走,這樣感覺太累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想,我們還是做回普通朋友吧!”
喜歡,呵!
裴家溫暖的氣氛,溫暖的一家人,無不讓申姜艷羨。
黑暗中,裴陸抱著裴亦吹蠟燭許愿,這一幕,讓申姜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曾經她的父親,也是這樣抱過她。
言靜舒笑著抬頭,瞥見申姜眼里來不及遮掩的悲傷,與梁京墨的視線恰好對上,飽含深意地朝他看了一眼,繼續拍手唱著生日歌。
溫暖的時光總是短暫了,吃完蛋糕時間也不早了,到了告別的時間。
安置好申姜,梁京墨轉回駕駛位上的時候,被言靜舒叫住了,他收回開門的手朝她走了過去,“嫂子,怎么了?”
言靜舒將手里的盒子遞給梁京墨,“這是我媽烤的餅干,你給申姜。”
梁京墨接過,見她沒有什么要說的,拿著東西轉身。
“京墨。”最終言靜舒還是選擇叫住了梁京墨。
今晚言靜舒好幾次欲言又止,梁京墨察覺到了,再次轉身看她,“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言靜舒裹緊披肩向梁京墨走近,不管是不是他們這些人多嘴,又或是如今的他們也許沒有可能了,她想該說的還是得說,畢竟不是每一對分開的情侶都有重逢的可能,她跟裴陸不易,他們更是不易。
回醫院的一路上,梁京墨的腦子里回響的都是言靜舒的話:
“京墨,申姜她父親去世了,你知道嗎?”
“京墨,不論你們過去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京墨,年少時的喜歡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長大了就不一樣。”
手指緊握著方向盤,余光瞥了一眼吃餅干的申姜,他略顯蒼白的唇緊抿著,越發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