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沒啥意思。”
“你這人真沒意思。”
“真沒意思指的是啥意思？”
“得得得，少跟我這玩繞口令，你那個靈芝打算賣多少錢？”金老板畢竟年級大了，不能和年輕人一樣斗嘴玩。
“這您可是難住我了，我哪知道賣多少錢啊？你不是干這個的嗎，應該比我了解行情啊。”血靈芝江燁只知道珍貴，能賣多少錢，他還真不知道。
“啥叫行情？這一年都成交不了一筆的買賣，沒有參考價值啊。”
“這倒是，交易市場上價格多少？”
“奉天交易市場有人出售，一克一萬八，我打聽一下，已經掛半年多了。也不知道是價格太高，還是品質問題，一直沒有成交。”看來金老板為了提成，做了不少功課，
“這么高？”能論克賣的中草藥很少，就是人參也得到一定年頭才行。
“人家的比張開的手掌還大，從圖片上看，品相也特別好。”
“這么說，咱這個一萬八是肯定賣不到了。”江燁倒是沒有失望，能賣出他第一年讀大學的錢就行。憑借自身的本事，找個武術館做個教練沒有任何問題。
“一萬都夠嗆，你這個年頭太短了，看品相也就七八年的樣子。”人們常說三年的人參不如蘿卜，放在靈芝里也適用，不過靈芝要求的低一點。
“怎么著也有一兩重，賣個三十多萬就行了。”
“你那是濕重，干重還要脫水四成左右。”金老板對于靈芝脫水后剩下多少很了解，畢竟干了半輩子山貨買賣了。
“他不是要新鮮的嗎？他要和我算濕重，咱就等晾干了再稱，看他怎么辦？”
“這倒是抬價的籌碼，沒準能穩定在一萬。”
“我決定了，沒一萬五不賣，不然他就再找去，看看能不能再遇到新鮮的血靈芝。”錢嗎，誰還怕多賺。
“兄弟，生意不是這樣做的，你那是西方人的一套，咱們中國人講究和氣生財，就是現在流行說的共贏。”
“共贏，就是贏兩次唄，了解，我就要贏兩次。”
“你就聽老哥一句話，咱不能逮著蛤蟆攥出油。哎！我年輕時候就是這樣。”
“咋的，還有故事？”
“不堪回首啊！想聽聽？”
“當然，我們的快樂，往往都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
“那我就分享一下痛苦，讓你快樂一下。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功夫我剛剛開始接觸到山貨買賣。
有一天，一個老山客找我賣參，好家伙一百多年的參，我都以為是假的呢。不然怎么就找到我一個剛剛收山貨的人這里了，我找別人幫忙鑒定后才知道是真的。當時那老頭說漏嘴了，著急用錢給老伴治病，我就往死了壓價。六七十萬的參，愣是讓我壓到二十萬，九幾年的六七十萬啊，現在得多少？”
“八九百萬吧。”江燁稍微思考就給出答案。
“差不多，一倒手我就賺了五十多萬。把我興奮的背著包就進山了，這要是自己挖一顆不就是凈賺七十多萬嗎。”
“然后就迷路了，被賣參的救了。”
“你咋知道的？”
“切！故事不都是這樣嗎？然后你就良心發現，要把多賺的錢還給人家，人家還不要，你就捐給希望工程了。”
“確實如此，故事都是這樣，但只有親身經歷了才會有響徹心扉的領悟。別人的，都是故事。”
“行了，別在那慨嘆了，就聽你的，只要他們給的價格合理就賣了。”別看江燁沒錢，但他還針對金錢沒什么追求。
回到縣城，吃完飯買了身衣服，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后坐在金老板的店里等買靈芝的人。
閑著沒事，江燁開始在網上了解一下讀大學一年要多少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四年居然要十多萬，這還是能省就省的結果。他一個習武的人，本來就比別人能吃，而且肉食占大部分比例。光吃這一項，他估計一個月就得三千多。
“這個茶怎么樣？我特地托人從南方帶回來的。”中國人都喜歡喝茶，這個不分階層。
“解渴。”江燁當然知道是好茶，但讓他品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是好茶。
“咳咳！牛嚼牡丹。”金老板被江燁的一句話把茶水嗆鼻子里去了。
“那也比你用鼻子喝茶強。”江燁就是一個杠精，想在他這占便宜，金老板是想多了。
“還不是因為你。對了，聽說你考上首都的大學了？”
“最后還不都是給你們這些資本家打工。”
“那能一樣嗎，有本事的人給人家打工，也得當大爺一樣供著。別看我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到處給人家裝孫子。”
“越沒本事的人越注重面子，像你這樣能賺大錢的人，誰還在乎臉皮。”
“這話你可就說錯了，我這樣不在乎臉皮的人，是因為沒文化，再在乎面子就不用活了。真正有本事的人，脾氣大著呢，只是人家在乎的和我這樣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而已。”
“那你在乎啥？”
“錢啊，一切能幫助我賺錢的，我都在乎。”
“既然這么在乎錢，為啥不幫我抬價？”
“這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也就是你了，感覺和你投緣，別人我還真就不管。”
“就你還君子，士農工商，你是最后一等，知道不？”
“那沒辦法，誰讓咱新中國讓人民翻身做主了呢。”
“哎！沒想到推翻了一座大山，又出現了一片丘陵。”
“我算哪門子資本家，我也就算先富起來的人。”這時，金老板的電話響了，指著電話道：“這才是資本家，據說是搞房地產的。”
“您好，關老板，到了是吧。好好好，我馬上過去。”金老板掛了電話：“富麗華，馬上到了，我們現在過去，差不多前后腳到。”
“這排場還挺大的，還要我們過去。”
“人家來給咱們送錢來的，到了態度好點，別跟杠精似的。”
“我閑的和他抬杠，到時候拿錢走人，不是沒有明確的價格，我都懶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