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題茂駕著馬車望向不遠處人來人往的曲水城,想到馬上就要離開自己呆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此時心中不免有點憂傷。
蘇玉兒和趙汝棉坐在車中,看著逐漸駛過的楚國風景心中也都各自傷感。
“哎,你說,如果我們一直能過這樣的生活,你會不會嫁給懷毅?”趙汝棉看著坐在對面發愣的蘇玉兒打趣道。
蘇玉兒難得嬌羞的瞪了一眼趙汝棉,開口道:“你胡說什么呢,我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歲,真是越老越不正經!”
趙汝棉對此只是一笑,也沒有在意外人眼中的小丫鬟的以下犯上。“這又如何,現在的你又瞧不出什么,我可是很樂意你做我家的媳婦啊。”
“我覺得也挺好!”駕著馬車的蘇題茂聽到車內二人的玩笑話也來湊熱鬧了。
“我看你們倆是不想活了。”蘇玉兒假裝呵斥道。
“哎呀,蘇大女俠生氣了,希平我們快跑吧。”趙汝棉也故作慌亂道。
“別鬧了,我看著曲水城好像出了什么事。”蘇題茂突然正經說道。
“恩?城門口怎么有那么多侍衛?”趙汝棉撩起車幃疑惑道。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蘇題茂道。
一行三人緩緩駛向曲水城,身后落葉隨風而起,滿路風塵與君相送。
“總算有驚無險,難不成最近出了什么事?”終于駛進曲水城的蘇題茂說道。
正當馬車緩慢前行的時候,蘇題茂突然注意到剛剛經過的人群中有什么不對勁。
蘇題茂猛地向后看去,身后不遠處被四人夾在中間的一個年輕人也剛巧回過頭來,兩人目光相對,隨即又各自回過頭去,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為何總覺那人有點面熟?”蘇題茂心中想到,但卻怎么也想不起是不是從哪見過,只好繼續駕馬前行,朝著龍潭虎穴而去。
被四個扈從夾在中間的蘇久此刻心中也滿是疑問。“剛剛那人難不成見過我?而且總覺得有種熟悉感,可,我從未來過楚國啊。”
不僅如此,蘇久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被人突然叫走,說是要去見伯熊,有要事需要自己幫忙。
蘇久想了許久,終是沒什么頭緒,只能放寬心,隨機應變了。
“大哥,從今天起咱倆就是并肩作戰的戰友了!”蘇久聞聲看到從身旁經過的兩個年輕人,互相摟著彼此的肩膀,其中一人大聲道。
“哈哈,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干他個腿的!”另一人也興奮的說道,兄弟二人相互依靠,立志殺敵。
蘇久回頭看向那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眼前的身影慢慢改變,就像當初的自己,看著那兩人的背影,不斷追趕,只是為了能夠共同經歷那份熱血和澎湃。
蘇久回過頭,擦掉眼角的濕潤,代替剛剛傷感的依舊是無人能擋的堅定,他心里清楚,自己今天的所有選擇,都是為了繼承他們的遺志。
“大雪龍騎,出必勝,刀必血,不死不歸。”
“齊大人,主公要你現在回去,可是...”站在齊載民身旁的男子臉色慌亂地說道。
“這一定是我們那位國師的好手段,讓我們那位用人不疑的英王對我心生不安。”齊載民站在房內,桌上放著一封剛剛看完的信。
“這楚國發兵如此突然,剛好抓住我們調離東邊兵力的時機,如今依靠東邊的部署,恐怕難以抵擋黑甲兵的進攻。”那人再次說道。
“難不成衛和楚達成了什么協商,衛國突然在劍關集結大量兵力,可馮衛之間的聯商協定才剛剛達成不久,按理說他們不會對我們有什么敵意...”齊載民越說聲音越小,漸漸陷入了思考。
“如果...這一切,是馮國主導呢?”齊載民突然開口道。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臉色突然變得驚恐,緊張地說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們一定要趕快聯系魯國,千萬不能落得三面受敵的窘境。”
齊載民對梁茂敏捷的思維默默稱贊,自己這個門生,除了這個膽小怕事的性子,其他方面倒是頗有才能,“你說的沒錯,但如今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全力抗楚,決不能輕易讓他們達成目的。”
“那衛國這邊?”梁茂小心問道。
“無妨,這只是虛設,你去告知鐘泰門,讓他們今年的道法比試來劍關舉行,就說,我齊某來找他們要人情了。”齊載民轉身坐回桌前,一想到那個神秘兮兮的國師,心中就不免煩悶。
“這尋歡派向來就沒什么好人。”齊載民緊閉雙目嘆息道。
“如今一切倒是都跟姓周的那個家伙想的一樣了。”王老頭坐在小玉山上,身邊坐著那位黑大叔耐心聽著這個老人的抱怨。
“我很佩服他。”黑大叔高冷的說道。
“佩服他?將你算計成這樣,你還佩服他?”王老頭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只是佩服他的能力。”黑大叔回答道。
“能力?還不是跟魯鼎那家伙學來的?”王老頭不滿道。
“可那魯前輩也沒有像他一樣,攪動天下風云。”
“這叫什么本事?讓天下死更多人就叫能耐了?”王老頭立即反駁道。
“可是終究會有人打破這個僵局。唯破,而后立。我記得這是您說的吧。”黑大叔笑了笑說道。
“這天下終歸要亂,也終會有人站出來。”王老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輕松的說道。
“前輩要去看看逍遙宗的收徒?”黑大叔依舊坐在一旁,出口問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無非就是一群小孩瞎胡鬧,逍遙宗,我看最是耽誤人嘍。”王老頭扶了扶那頂好像從沒換過的小氈帽,嘆氣道。
“可我聽說,你見了逍遙宗的那位堂主,也只有跑的份啊。”黑大叔取笑道。
王老頭怒氣沖沖的說道:“又是那個姓周的跟你說的吧,好啊,我看他是皮癢了,這次,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周前輩環環相扣,以天下為棋,我們皆是棋子啊。”黑大叔突然說道。
“不是我們,是你們。”王老頭轉過身準備離開。
“前輩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呢?”黑大叔突然笑著說道。
王老頭突然停下腳步,回想起剛剛趙政的玩笑話,臉色愈發的陰沉,周圍的落葉竟是無風自動,整個小玉山此刻好像都在顫抖。
“他,知曉了?”王老頭沉聲道。
“如今,應該是知曉了。”趙政終于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怪異景象,無奈的說道。
“那他,也該死了。蹦跶了那么久,還真以為自己死不了?”王老頭怒道。
“可惜,你殺不了他。”趙政從背后抽出熒惑。
白日里的熒惑依舊奇妙,點點熒光,不停閃爍,映襯在漆黑的劍身之上,像極了夜空的繁星。
“憑你也想和我動手?”王老頭不屑道。
“我自然不是前輩的對手,但前輩也未必能傷的了他。”趙政一步向前,熒惑倒立身后,絲毫不緊張的說道。
“他的原話是,那個年輕人...”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威脅我了?好好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夠不夠分量!”王老頭空中一點,一道利劍立即憑空而現,立即向趙政飛去。
趙政微微搖頭,手中熒惑不見移動那柄飛劍就已被擊飛,空中只余點點閃亮。
趙政看了看逐漸衰敗的滿山木棉,心中不免感嘆,這世上盛極必衰,無論是誰,都逃不過這般命運,他不禁想起那人偶然哼過的一句詩。
“花落必重茂,水去尚東流。”
看著面前怒氣滔天的王老頭,趙政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打得過,但仍是笑了笑。
“自己本來就是送死的。”
阿響今天依舊在小巷子里玩耍著那把小木劍,只是一想到蘇復的不辭而別心中就憤憤不平。
“好你小蘇子!等我學了武功,看你還騙不騙我!”小阿響拿著木劍這戳一下,那捅一下,自己玩地好不開心。
一個年輕婦人此刻倚在門前,看著在巷子里玩耍的阿響,又低頭看了看現在的自己,粗布長衣,還有生了繭子的手,“估計自己的臉也越來越不好看了吧。”
阿響娘倚在門上,抬頭看去,回想起當初的自己,還有那人,少俠秀女,引來多少人的羨慕,可是如今,只能在這當個勉強度日的繡娘。
“阿響,阿想,如果你能見到他,他會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嗎?”阿響娘想起那個天下人都說他絕頂聰明的笨拙男子,不禁露出一如當初的迷人笑容。
“但是做錯了事,總是要還的,當初一錯再錯,讓那么多人無辜枉死,都是因為我。”阿響娘回想起當初的種種因果,后悔道。
“我們沒有選擇,但我希望你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開開心心的就好。”阿響娘遠遠看到阿響沖著自己露出的天真笑容,反倒愈發珍惜現在的生活。
阿響娘看著朝自己歡快跑來的孩子,好像只要有他在自己身邊,什么都和她們娘倆無關。
只是阿響娘抱住孩子的那一刻,心中卻想到。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爹爹,的確是個天下聞名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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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秋
這一周事情比較多只能保持一更希望大家能體諒一下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投一下推薦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