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趙書偉……咳嗯……”李泳奇仍不依不饒地問道。
趙書偉冷笑一聲，懶得回答。
“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廣播里傳出統一的號令道，“跑步，走！”
首末相連的班級方陣一二一地跑了起來。李泳奇冷咳了一聲，也跟著跑了。
所有班級方陣圍繞著兩塊廣場跑了兩圈回到起點，稀稀拉拉地停下來。
廣播里的老師說道：“好，咱們的班主任老師做簡單點評，點評之后即可解散。”
王炳堯看了一眼薛老師，薛老師卻一轉頭擺擺手。
王炳堯接過茬說道：“以后到了集合地點就……站好隊形，不要等老師都來了再站好，整隊浪費時間。”
同學們低頭喘著自己的氣，擦著自己的汗。
“保持排面！好，解散。”王炳堯最后下令道。
李泳奇追上了趙書偉，一個勁地拍著他的大腿追問道：“怎么了，偉偉？”
趙書偉不住地往前走著，并不想搭理他。
李泳奇見軟的不行，說道：“行，不理我是吧？咱不做朋友了！”
李泳奇說完一撒手就走遠了。
趙書偉耳邊清靜多了，少了不少噪音，這下可以拿出時間慢慢抿化心里的莫名的刀傷。
這刀傷是從哪里來的？他想起來，這來自他興高采烈，抱著幻想看成績單，卻墜向現實而中了立在地上的一刀。刀上好像沾著塵土，穿透心房的回感中又咸又辣。
趙書偉不由得納悶道：“他考得怎么樣……哦……記起來了，他考得……更差……為什么還會有閑心亂鬧呢？”
趙書偉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個人轉過樓的側面，直接去了廁所，一路上清清靜靜，肩膀和大腿也沒有被偷襲。
他一轉角，又看見一個同學站在一個拿著手機的大人面前，可憐巴巴好像乞求著什么。
趙書偉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督查組逮人了——蟄伏了十多天，再出動肯定帶點餓勁，抓到鮮物必然心滿意足。
他心里已經來不及想什么督查組了——安分了一個月，成績終究不理想，好像這和薛老師軍訓說的不一樣。
薛老師說他的成績不理想，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從開學到現在他從來沒違過紀，按時交作業，上課回答問題……越想越亂，干脆一頭扎回教室。
薛老師比同學們先回教室，站在講臺上，看著座位都滿得差不多了，說道：“今天下午不跑操……”
“耶！”
半途中殺出了歡呼聲。
薛老師抬起眼，放下手機，默默地等著教室里安靜下來，發牢騷道：“什么時候咱安靜了，能聽我講完了我再說。”
同學們一雙雙眼干干地看著薛老師，許倞維后背冒出一層冷汗，的腳趾忍不住不停地抓撓著地。
薛老師也不好再拖下去了，接著說道：“年級每個班統一開成績分析班會，不管考得好不好，每個人都要分析一下自己的成績，制定接下來一個月的學習計劃。”
又是未曾經歷過的事，同學們面對著時間的前方，瞪起雙眼滿心期待。
李泳奇瞥向趙書偉的一方，發現趙書偉淡淡地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趙書偉身前還有一兩雙眼睛閃閃爍爍。李泳奇歪下身子看清楚了，楊瑞寒和紀時雨一個勁地笑著盯著自己。
同學們左右一詞一句地討論起來。
薛老師看了一眼鐘表，默許了上課前最后的雜聲，說道：“準備第三節上課。”
他們為什么要看李泳奇？他們無非就在找這種班會里最刺激的焦點。
李泳奇也不受這種怪見，張嘴回問道：“楊瑞寒你干什么回頭？老師在前面！”
“老師在前面怎么了？”楊瑞寒不服氣地反問道，“又沒上課！”
“老師在前面就是上課！”李泳奇反駁道。
“哎喲，你真厲害！上那么多課，考那么高分真是名副其實了！”
李泳奇攻勢減弱，瞄準了留個背影的紀時雨。紀時雨回過頭同樣笑著看李泳奇。
唯一的目標轉變成敵軍了，剩下李泳奇只能感嘆一招及時的先發制人。
“楊瑞寒你什么意思？”李泳奇追問道，“什么叫考得高不高？”
“你自己多高心里沒數嗎？非要別人說出來。”
“我考多少分關你什么事？”
“哎喲，也不知道誰給班里拉平均分。連前五百名都考不到在這說什么呢？”
“哎喲，是嗎？”
魯子恒聽得不對勁，也轉過頭來看著楊瑞寒。
然而楊瑞寒只留給魯子恒半個后腦勺，看來楊瑞寒沒有針對他。
楊瑞寒一臉朝著教室中心位置，戰火總燒不到身后。魯子恒看著身邊安全，也就把頭扭了回去。
“安靜！”曹宇琮喊道，“老師都說上課了聽不見嗎？”
“就是，老師都說上課一點都聽不見……”李泳奇稍得意地小聲追擊道。
“閉嘴！”曹宇琮滿眼兇狠地瞪著聲源厲聲道。
曹宇琮的兇眼瞪過來了，李泳奇也不敢再多說，畢竟曹宇琮是班里第二，除了周博洋就他最強了。
第三節課是語文課，苗可心在電腦上尋找著課件，趙憲楠走上講臺說道：“大家拿出語文試卷和答案，準備上課了。”
劉老師邁進后門，看見趙憲楠，點了點頭。趙憲楠就走下講臺，回到座位上。
劉老師走到苗可心身邊，李泳奇看著老師對她小聲說兩句，苗可心就出去了——苗可心到底去干什么，可有得納悶了。
劉老師望講臺走著，開口說道：“考試已經過去了，不管考得好不好都已經過去了……”
趙書偉莫名地眼眶一濕，捏了一下鼻子，裝作自然地展開試卷，瀏覽著紅筆標記。
劉老師接著說道：“語文的平均分都不高，能考到一百三十分在年級都數得著了。”
同學們短暫地感嘆，紛紛努力回憶著自己考了多少。
“一百二十四……”周博洋輕松地嬉笑道。
“我……我一百二十九！差一分就一百三了！”苗可心幾近抓狂道。
“前后四人小組先討論討論。”劉老師走下講臺說道。
張京潤兩手撐著眼鏡，嘀咕道：“我好像一百三十二……”
“多少？”李泳奇問道。
“等等等等……好像是一百三十二……”張京潤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