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都過去了，薇亞也都知道。”陳露急急打斷向俊華的話，面有愧色，“是我連累你們一家了。”

　　提起舊事，陳露難過到哽咽。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都不提，都不提啦。”見陳露又開始道歉，向俊華受不住般連連擺手。

　　“好，不提，不提了。”陳露又問道，“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去看望那個人嗎？”

　　“嗯。”向俊華神情一僵，很快又淺笑道。

　　陳露噤了聲，一切都無法挽回，說再多都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洗清罪孽而已。

　　“向陽爸，今年我們一起去吧。”

　　雖然和向陽說過不用打電話，但晚飯后，蘇小暖下意識地就在等著他的電話。現在手機如預料中那樣響起，蘇小暖又感到一陣慌亂。

　　“喂。”

　　“在做什么？”電話里，男嗓低醇又干凈。

　　“寫作業啊，還能干嘛？”

　　“嗯，把卷子拿出來，我來教你。”

　　蘇小暖不知道向陽本身就是一個熱心的人，還是說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但他除了教她，沒見過他這樣盡心盡力地教過別人。

　　蘇小暖不喜歡向陽沒有來由的關心，她不知道向陽的關心對他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但對她來說，這份關心很重要，也很重。

　　而她更不喜歡的是，他一邊和沈段花關系親密，這邊還能想到她。

　　“向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電話里蘇小暖聽到向陽的笑，“好，想問什么？“

　　“為什么要教我，你是只教我一個，還是也是這樣教沈薇亞的？”

　　“只教你一個。”向陽沒有模棱兩可，直說道。

　　“為什么？”蘇小暖窮追不舍，卻心如擂鼓。

　　“薇亞年段第六，我教什么？只有你這么笨，才需要我不辭辛苦地教你。”向陽笑道。

　　蘇小暖努力地想從他的話里提取出一點點不同的信息，但是沒有。她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對沈薇亞更欣賞一點，還是對她更特別一點。

　　但是她沒有勇氣再接著往下問了。點到為止，再說，就都難堪了。

　　“卷子我拿出來了，你可以開始說了。”

　　“蘇小暖？”

　　向陽應該是感覺到她態度的轉變，疑惑著叫她的名字。但這也是一個導火線，因為她最討厭他叫她蘇小暖，叫沈薇亞叫薇亞。

　　五年來她對他一直念念不忘，換來的只是他的一句“蘇小暖”，她認了，但她不想老是重復著明白這些。

　　“沒事，我們講題目吧。”

　　他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沒有緣分，錯在她自己執念太深。

　　“好。”

　　因為陳露的一番話，向俊華無法入眠，敲了兒子的房門。

　　“爸？怎么還沒睡？”

　　“打擾你學習了沒？”向俊華走進房間。

　　“不會，有事？”向陽從床邊搬來一張椅子。

　　“沒事，沒事，”向俊華連忙接過兒子手里的椅子，“晚上做到這么晚，肚子餓不餓，餓的話爸給你煮點宵夜吃。”

　　“不用，吃太飽影響讀書，晚上在沈姨家吃那么多，現在也不餓。”向陽停下筆，手肘靠在書桌上。

　　向俊華一雙布滿老繭的手不停地摩擦著大腿和膝蓋，手背膚色黝黑，血管紋路清晰可見。

　　聽到向陽提到陳露家，像是一個線頭，向俊華拉住，“阿陽啊，你覺得沈家大丫頭怎么樣？”